一名看上去儒雅的男子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男子輕輕扇動手中的扇子,走了兩步後,在月亮撒下的月光前停下。


    染染歎了一口氣,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在不遠處的綠化帶處坐下,抬著下巴,打量著眼前的男子。


    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什麽事?”


    “小公主,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說說。”


    “我。。我想見見李芸生。”


    “你知道的,我現在也找不到人。”


    “小公主,您不知道的話,還有幾人知道?”


    染染:我確實知道,但我為啥要告訴你。


    “我有義務保護雪域任何公民的安全。”


    男子歎了一口氣,徹底走出黑暗,在月光照耀下,解開脖子前的扣子,露出了脖子側麵紅色月亮的圖案。


    在她看到後,又慢條斯理的扣上扣子,說:“其實,你從看到她照片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一切不是嗎?”


    “換句話說,在人界遊蕩300年的我不配看到她了嗎?”


    “其實不一定要綁架她的是吧?是因為你,他們的最終目標才放在了她的身上。”


    “嗯。”


    染染冷漠的看著他,說:“你的出現就給她帶來了無妄之災。”


    “對不起。”


    “我覺得此時的對不起,跟當著別人放屁一樣不禮貌。”


    “。。。。”


    “可以聽聽我和他的故事再下決定嗎?”


    “講故事誰都會講,但故事從不同人的嘴裏說出來,這一過程難免會有偏頗,添油加醋也並不常見,如此看來,我憑什麽相信你的一麵之詞?更何況還是一隻鬼。”


    染染嘴角含笑的指了指他半透明的身子,示意他注意自己身份。


    男子也不急,緩緩來她麵前半蹲下,說聲失禮了,就主動握住她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讓她掐住自己的脖子。


    她側臉落下一顆淚,落在他的手背上,說:“那就請公主自己了解,自己做定奪。”


    染染輕笑一聲,抬了抬眉毛,手上收了收力氣,一下秒兩人腳底下出現巨大的藍色陣,陣還發出微微的寒氣,在月光下顯得越發朦朧。


    接著帶著哭腔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背後:“張臨滄!”


    染染:好好好好~他娘的,她成壞人了?!幹得漂亮!


    染染越想手上的力氣越大,嘴角的笑容也越大。


    “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什麽貨色吧。”


    男子難受的側著頭看著李芸生從遠處跑過來,進入靈陣,緊緊的抱住他的身子。


    接著,三人都昏迷過去了。


    等染染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處草地上,她伸手看著不屬於自己的手,她這算是明白了,這次迴憶要以第一人稱的方式開始了。


    第一人稱有好處也有不好處,比如現在,她的頭好暈啊。


    “她”抬手附上自己的腦袋,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卻發現自己眼前多了一張略顯稚嫩但笑的很溫柔的男孩子。


    他伸手掐了掐她的臉,說:“芸生,阿娘找你好久了,沒想到啊,你居然在這裏偷懶~”


    李芸生:“阿滄哥不許告訴我娘!”


    “好好好~走吧,迴去吧,該吃午飯了。”


    李芸生拉住他的手,借力起身,和他一起肩並肩迴到了靠近小溪的家。


    這個家簡簡單單的,但生活卻熱熱鬧鬧的。


    這次飯桌上,李芸生的爹爹說:“孩子他娘,前線打仗已經很久了,現役士兵基本都消耗完了,政府現在開始招兵了,我想。。。”


    李芸生她娘聽到後,盛飯的手停頓了一下,繼續給兩個小孩盛飯,說:“孩子他爹,國家危難之際,如果不貢獻自己的話,怎麽保護好咱們的國家,怎麽保護好咱們的小家,孩子他爹,你的決定,我支持。”


    李芸生爹還想說什麽叫了聲孩子他娘就被她媳婦出聲打斷。


    “吃飯吧。”


    總得來說,這頓飯吃的李芸生很壓抑。


    是夜晚。


    李芸生聽了小聲的抽泣聲,她起身出門就看到張臨滄蹲在房門前,她也走過去蹲下,和他一樣貼著門聽裏麵人說的話。


    她娘:“夫君,我舍不得你呀~”


    她爹:“我會迴來的,到時候你要繼續給我做好吃的。”


    她娘:“今天晚上就走?”


    他爹:“是的,要跟著大部隊走。”


    她娘抽泣的抱住他:“怎麽辦啊,你還沒有走我都已經開始想你了。”


    她爹:“嗯,我也會想你的,幸好你識字,到時候我給你寫信好不好?”


    她娘:“記得常來信,記得保護好自己。”


    她爹:“好~不哭了,我走後,家裏的田你就自己慢慢來,家裏小孩玩性大,估摸幫不上忙,你到時候去找隔壁二姨,你們一起互助一下。”


    她娘:“好。”


    她爹:“時間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


    接著他開門就看到門前站著兩個孩子,他用粗糙的手捏了捏自己閨女的臉,說:“在家聽話,別氣你娘了,知道嗎?”


    李芸生直接憋不住哭了出來:“爹!!!”


    “小兔崽子,你們兩個要保護好娘親知道嗎?”


    “知道了!!!爹放心!”


    說完,怕自己爹爹不相信,還拍了拍自己胸脯,信誓旦旦的看著他。


    她爹笑了笑,拍了拍張臨滄的肩膀就出了門,在家人的目送下,越走越遠。


    越到再也看不清他的身影。


    往後的日子還在有條不紊的繼續著,她時常看到自己娘親坐在椅子上激動的展開手中的信封,閱讀眉頭越發緊皺,讀完之後,她照例拿起紙和筆迴了書信。


    時間久了,她發現娘親讀書信的次數越來越少,最後一次是隔了四年的時間。


    那天,她娘在教他們課程,卻被突然穿著軍服的人打斷。


    她那一刻聽不清對方說了什麽,隻知道自己娘親崩潰大哭。


    後來,她才明白自己爹爹被人抓去折磨死了。


    爹爹的死訊如同籠罩在天空上黑雲,壓的他們唿吸不上來。


    可大局勢越發嚴峻,人手一直不夠,於是張臨滄也跟著家裏說他要去參軍了。


    她以為她娘親會拒絕,但沒想到她同意了。


    這一別又是四五年,慢慢的她逐漸長大成熟。


    也越發知道了自己的國家正遭受磨難,於是,她也提出去參軍。


    她娘親聽到後沉默了一會,沒有直接迴答他,而是引開話題。


    李芸生:“娘!”


    她娘聽到後,沉默的繼續給她縫衣服。


    李芸生:“為什麽哥哥跟爹爹都可以去,為什麽我不可以!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今我參軍又有什麽過處!”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迴了房間,或許她早就忘記了她爹的囑托,或許因為她的熱血,讓她決定晚上偷偷溜走。


    她看時間差不多了,剛推開門就看到坐在院子裏佝僂著身子的娘親。


    她娘親什麽時候這麽老了?


    可又想到什麽,就直接當做沒有看到她娘親,準備大步離開。


    卻被她娘親叫住:“芸生啊。”


    “娘,您還沒睡呀?”


    “芸生想去就去吧,為國參軍是一件光榮的事情。”


    “我還以為您。。”


    “怕我不答應?”


    “嗯。”


    “來,好孩子,把棉衣拿好,天冷了,別生病了。”


    李芸生接過棉衣紅顏的看著自己的娘親把衣服放好,後退一步,在她麵前跪下,說:“孩兒不孝了!”


    “好孩子去吧,國家需要你。”


    李芸生擦了擦眼淚邁著堅定的步伐離開了。


    她娘用手扶著門,看著自己的孩子遠去,忍不住紅了眼眶,可嘴角止不住上揚:“她爹看到了嗎?小孩和你一樣是個有誌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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