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於寒就把床上的人晃醒,於染也是第一次起這麽早,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看著窗外發現天還是黑的,她以為自己在做夢,轉個身又睡著了,等再次醒來後發現自己在車裏躺著。


    於染支撐起身體看著周圍的環境,算是發現自己在車裏,前麵是自己的哥哥在開車,於染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略帶了一點啥呀的問道:“哥哥,我們要去哪裏?”


    “古宅。”


    “今天有什麽安排?”


    “我已經讓人在古宅騰出一個房間,你以後要住在那裏,跟著先生學習。”


    “那也可以跟著哥哥住呀~”


    “那樣每天需要起早趕車,而且,染染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要分開住了。”


    “哥哥~”


    “別撒嬌,沒用的,乖乖學習,期間我會去看你的。”


    聽到哥哥毋庸置疑的語氣就沒有在討價還價,自己乖乖的靠在角落,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麵倒退的景色,說不出來的失落。


    於染到之前腦補過先生的樣子,會是一個老先生之類的,誰知道看上去年紀輕輕的,簡單的了解過對方之後,就開始了課程,通過了解她才知道,要在這裏住至少兩年,除非自己可以提前完成普通人10年的教育曆程。


    先生的節奏很快,一天的生活被各種各樣的知識點所填滿,她剛開始還有一點不適應,一天學下來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好在天賦異稟,從開始漸漸能夠快速跟上節奏,承受住這種壓力,到逐漸變得遊刃有餘的應對著先生的考驗。


    因為要學的內容很多,整個一天都是在填壓式的學習,導致她一天根本沒有娛樂的時間,有時候自己的睡眠時間也會被壓榨,甚至連著一年隻能睡4個小時,後來略微輕鬆了,但沒有出去逛得時間,最多略微發呆,就又要埋頭苦學。


    時間過得很快,於染提前一個星期左右完成了所有的課程,做了一個測試,做完之後,站在先生旁邊看著先生批改,先生看著卷子上字跡工整,答案全對的試卷,驚訝之餘滿是驕傲,他以為這個小公主會嬌氣吃不了什麽苦,事實卻與之相反,她性格穩重。


    可後來她笑得很少,表情很少,有傲骨卻不傲慢,給自己的記憶就是在埋頭苦學和盯著圍牆發呆。


    或許,她也曾想擁有和常人一樣的生活。


    等收拾完東西後,抱著一堆書站在門口等著人來接自己迴市區,旁邊的士兵幫忙接過書籍放在空地上,自己道過謝之後就和士兵一樣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隨著車刺耳的刹車聲,車窗搖下來,露出坐在副駕駛穿白色長袍的老白。


    “嘿~上車!”


    於染驚醒,迴神呆呆的看著老白,老白看著傻愣愣的於染,嘴上嘀咕道:“孩子不會是學傻了吧?”


    於染坐上車後,書籍被士兵放在後備箱,道別之後,離開了這個自己呆了快兩年的地方。


    於染從上車叫過人之後就一直沒有說什麽,老白知道於染應該是在生老大的氣,答應了去看人,快兩年了愣是忙的沒有時間,前前後後出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差,忙的於寒都是運用靈術走的。


    “小寶,老大這些年都在忙,所以沒有時間來看你。”


    老白決定幫忙挽迴一下他們兄妹的關係。


    “嗯,知道了。”聽到於染不疼不癢,語氣平淡的一句話,瞬間熱情被澆了一大半,他還想繼續試試,可對方一副我懶得鳥你的樣子,老白輕歎了一口氣。


    車子東拐西拐,在山腳下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來,司機放下老白和於染就離開了。 老白笑著說:“恭喜我寶完成學業~”


    “謝謝。”


    “接下來就是靈術了,選一把自己喜歡趁手的武器吧!”


    老白大手一揮,空地上出現了一排放著木質武器的架子,走過去,在一把木質劍前停下,愣了愣,最終選擇了木質劍。


    老白看到最後選了劍,點了點頭之後就帶著於染上了山,邊走邊講:“所謂靈術就是運用自身的靈力禦劍施法,而靈力就是來自自身,你用意念,就可以感受到身體內靈力的流動,像我這樣,把靈力匯聚在直接,就有了現在樣子。”


    於染看著懸浮在老白手中的藍色菱形的冰柱,點了點頭,老白繼續說道:“靈力也可以分好幾個階段,從低到高,地滿,空滿,天滿。天滿極為少見,你哥哥就是,根據之前的開靈,就已經知道你是天滿,每個階段有自己的起點也有自己的方法,而你的起點自然要比其他的高,學的內容也與眾不同,按理說應該讓你先接觸一些簡單,可對你來說難免有點屈才了,所以我們從中級的開始,初級的我會稍加略過,你看一遍知道就行。”


    “好。”


    “那我簡單說一下以後安排,你哥哥有意讓你多學幾種絕學,會安排你叔叔,張楓之,我跟老黑四個人一起教你靈術,主攻劍法,後來還有靈符,靈符雪域的人擅長,就讓你的小娘親給你找了一個師傅,隨後會安排,不出意外的話,你還要學一點醫術。”


    “好,知道了。”


    老白突然迴頭看著臉色微微蒼白的於染,沒了剛才的不正經。


    “小寶,正常情況要讓你休息一段時間的,但沒那麽多時間了,你先忍忍好不好?”


    於染看著他的眼睛,他發現於染的眼神中多了一些霧氣,下一秒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是自己看錯了一樣。


    “何時開始?”


    於染的聲音還是和之前一樣平平淡淡,毫無起伏。


    老白歎了一口氣,就開始了教學。


    時間過得很快,一個月過去了,老白教完之後,讓於染先休息一天,等著下一個老師來教她。


    冥墨,南宮清和張楓之來的時候就看到仍然在練習劍法的於染,動作流暢,優雅且標準,於染暫停下來後,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微微臉紅的樣子,這個樣子是在場幾人都少見的,想想上一次見麵還是懷裏抱著的奶娃娃,現在早已是褪去稚嫩的少女了。


    在場幾人默契的誰都沒有打擾休息片刻繼續練劍法的於染。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月光成了她的燈,伴隨著月光揮動著手中的木劍,因為手上被磨破了好幾傷口,在結束之後,把木劍放在一邊,隨地坐下,掏出一些紗布,解開手上本來的紗布,他們清晰的看到靠近皮膚的紗布上滿是血跡,一嘴咬著紗布的末端配合著另一手給右手進行了重新包紮。


    第二天幾個人輪流繼續教學,這種狀態持續了三年,南宮清難得清閑就提前迴到了市區,來到於寒的辦公室,於寒全程沒分給他一個眼神。


    “小寶怎麽樣?”


    “呦,你還知道問。”


    “小叔叔是心疼了?”


    “不心疼是假,難道你不心疼?”


    “不心疼,我當時可是我父親帶的,他的嚴厲你是知道的,她總要走這一步,心疼也沒有辦法。”


    “嘖嘖嘖,你現在可跟之前一點都不一樣。”


    “她還小,自然要寵,可現在不一樣了。”


    “好好好好~我先迴去休息。”


    於寒應了一聲後就加快了閱讀,到了晚上之後,處理的差不多後坐在椅子側頭看外麵的夜色,夜色很美,美的讓他想起了於染,他似乎好久好久沒有見到小寶了。


    轉眼又是兩年,於染在山上一呆就是五年,生活更是之前在古宅的生活大同小異,無非就是運動量增大了。


    這五年風裏雨裏她刻苦練習,手上的繭子不知被磨破了多少次,也不記得自己纏了多少紗布,身上更是新傷疊舊傷,於染冷眼的看著鏡子裏滿目瘡痍的身體,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突然被敲門聲拉迴思緒,聽聲音應該是個女生,讓她熟悉又陌生,經一時分辨不出是誰。


    “小寶,我來找你啦~”


    來的人是孟婆。


    於染隨便穿了一件衣服,就去開門了,孟婆進來後就看到連最小號衣服都撐不起來的於染,心疼抱著於染,當抱著她的時候她才能確確實實的感受到她到底有多瘦,看來,這幾年對她的教育,老黑他們並沒有因為她是公主,是熟人就不忍下手。


    如今看來,吃得苦,受的傷可不比當年的老大少。


    女孩子都有愛美之心,自然不能頂著一身傷疤生活一輩子,所以她就拿出藥給於染擦藥,看到她背的時候,拿藥的手開始止不住的抖,她看到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這個傷口占了她半個後背,雖然已經愈合,但那猙獰的傷疤還在提醒著它的主人曾經差點喪命。


    甚至還有一道傷疤是橫著與那道猙獰的傷疤交織在一起,整個後背沒有一處好的皮膚,大大小小的傷蔓延到腹部,青一塊紫一塊的餘青與之相比則成了她受過最輕的傷。


    於染感受到後麵人的不對勁,低著頭說著:“姐姐,我不疼的。”


    這一句話直接讓孟婆破防了,滾燙的淚水燙的她渾身一顫,嚇得於染手忙腳亂,說:“姐姐,不哭。”


    “修煉完了,就先迴我醫館,我定會把你身體養好。”


    “我相信姐姐。”


    收拾完之後,於染被孟婆拉著迴了醫館,全程拉著於染的手,生怕人丟了似的。


    迴到醫館後,於染就在醫館常住了下來,日常跟著孟婆養身體,順帶學一些醫術,幫忙抓一些藥材,鍛煉身體,練習劍法,讀書學習,日子過得比在山上還要充實。


    日複一日,在過了大半個月後,於寒突然出現在了醫館的藥鋪,進去後看到在算賬的孟婆,孟婆看到有人來之後,就起身說道:“老大。”


    “小寶近日怎麽樣,聽說身體不太好。”


    “如若不是靈體護著她,怕是早就已經。。。”


    孟婆話沒有說完,在場的人都知道孟婆的話,於寒垂了垂眼眸,說道:“帶我去看看她。”


    孟婆點了點頭,看了看時間,推算出於染這個時間點應該在小院休息。


    便直接帶著於寒來到小院,可到門口的時候,孟婆迴頭發現人並沒有跟上來,孟婆站住迴頭,對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跟上,於寒搖了搖頭,孟婆瞬間明白了,苦笑一下,就直接去了小院,果然看到於染筆直的坐在石凳上,看著石桌上的茶杯發呆。


    孟婆上去,輕輕的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對方迴了神,她便在對麵坐下,和對方說著今天的所見所聞。


    於寒站在門口看著和7年前大不相同的妹妹,心中說不上的滋味,他缺少了妹妹成長,妹妹所經曆的痛苦是他一手造成的。


    愧疚感令他無法直視她的妹妹,現如今看著她似乎長高了許多,也消瘦了不少,又自豪又擔心。


    於染和孟婆聊了一會,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迴頭的看去,發現什麽都沒有,孟婆看著於染的樣子,想到他們兩兄妹,無奈的歎了口氣,喝了一口茶水就去忙了。


    在於染真正見到於寒的時候是三年後的某一天下午,於染懶洋洋的趴在櫃台前,等待著客人,誰知卻等來了自己的哥哥。


    於染看到於寒的時候,眼中沒有任何的驚喜,語氣不好的說道:“冥王駕到,真是讓陋室蓬蓽生輝。”


    “10年讓你學會了奉承?”


    “那要看對待誰,畢竟現在的我見人下菜。”


    “南宮於染!”


    “冥王還是要注意身體的為好。”


    “?”


    “你怎麽可能那麽快出事,畢竟我這步棋子你還沒有派上作用呐,是吧?我的好哥哥。”


    孟婆忙完就想來藥鋪看看,剛來就看到爭鋒相對的兩個人,嚇得直接拉著於染往後撤,自己擋在兩個人中間,說道:“老大,您不是要等會才來嗎?”


    “我時間還需要你來拿定?”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南宮於寒,少端你那架子,在場的除了姐姐可沒有人愛看你那臉色。”於染聽到他懟孟婆的話,直接就炸了毛。


    “南宮於染,你看你有一個公主該有的樣子嗎?10年的苦你白吃了是嗎?什麽都教不會你?”


    “您不是從不管我嗎?學不學是我自己的,與您有什麽關係。”


    於寒咬著牙看著眼前這個讓人陌生的小崽子,氣的他直接笑了出來:“對呀,你可最好能多學點,別到時候死的太慘!孟婆,帶她上車,送到雪域。”


    “雪域?嗬~這次又是幾年?”


    “你想什麽時候迴來都可以。”


    “嗬,我巴不得不迴來。”


    “你!好!你敢迴來我腿給你打斷!”


    於染聽到後先是一愣,紅了眼,最後選擇頭也不迴的坐車準備直接離開,坐上車之後,就開始生悶氣!


    後來車子發動,看著窗外景色快速倒退直至最後徹底離開了她的故鄉。


    等冷靜之後,腦子裏不禁想為什麽兩人的關係會走到如此境界? 是從古宅不來看自己開始?還是從那一晚上聽到自家哥哥跟自己的小娘親商議自己的時候開始?


    還記得那晚他們的對話,現在迴想起來也覺得胸口壓了一塊石頭,壓的她唿吸不上來。


    在古宅學習一年後,突然看到自己哥哥的貼身侍衛在,就不禁高興,她知道自己哥哥來啦,她就很高興的去找她哥哥,最後在房屋門口停下,抬起的手,卻因為裏麵的對話而停住。


    “待她完成7年的進度後,我會找個時間將她送到雪域,到時候就拜托您了。”


    “何必逼得那麽緊?”


    “資質在哪裏擺著,而且,她也會在將來成為我手下一顆不可或缺的棋子,這盤棋局,自然要把她算進去,所以任何所要經曆的要讓她務必嚐試過一遍。”


    “棋子?你就這樣形容她?”


    “不好聽,但事實如此,而且,不許暗地裏幫她,讓她自己來,娘親隻需要布置任務就好,不必拿人看她。”


    迴想起這些話於染的眼眶瞬間紅了,加上她是從頭聽到尾,她生怕自己會誤會了她的哥哥。


    所以從一開始,自己就是他的棋子而已。


    所以,這就是不來看她的原因?


    好,如此甚好!


    那就如你所願!


    再次抬頭,冷笑一聲說:“自然給了我離開這裏的機會,我定不會客氣。”


    到了雪域的後山後,她透過窗口看著白雪皚皚的雪地裏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仔細一眼是蘇長歌。


    如果是自己小時候,肯定會飛撲上去,奶聲奶氣的叫著娘親要抱抱。


    可現在,她隻能乖乖的跟在她的背後,跟著她來到有著玄鐵鑄成的大門前,親手把自己交給戴著麵具,身上帶著濃濃殺氣和血腥味的男子。


    進入大門後,於染站在原地麵無表情的看著那扇緩緩關上的大門,目送著自己徹底與外界斷了聯係。


    蘇長歌本來想自己教於染的,好在生死可以把握,不知於寒從哪裏得知雪域有“羅鬼”這一號人,點名讓他教,他可是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性格詭異,他刀下的亡魂更數不勝數,寒寒就這麽忍心將自己的妹妹往死路上推?


    蘇長歌看著她全程沒說一句話,默默承受的樣子,即使在山崩地裂麵前不改的淡漠的表情。


    心疼的讓她唿吸不上來。


    眼底的惋惜多了幾分。


    以前多活潑的小孩兒。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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