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先的劇情之中,寧昭長公主「聲名狼藉」、又孤立無援。百姓們將她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文武百官無一人支持她,丞相和大將軍隻當她「不學無術」、難當大任,也任由著她自生自滅。形單影隻、勢單力薄的長公主殿下,麵對咄咄逼人的攝政王,最後甚至隻能落得一個慘死宮中的淒涼下場。


    ————


    裴晏離微微閉了閉眼睛。


    事到如今,其實他早就明白……自己大勢已去了。


    畢竟,寧昭長公主身為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既有著文武百官的鼎力支持,她自身亦非「不學無術」的等閑之輩。


    裴晏離也曾經想過使用一些醃臢的下作手段,可是,無論是明裏暗裏,總會有人出手護著寧昭長公主。他也隻得作罷。


    恰逢此時,皇帝駕崩,裴晏離也隻能就此最後放手一搏了,否則,之後他就毫無反手之力了。


    然而,當他看到寧昭長公主的那一刻,裴晏離……還是有些不甘心。


    如今,他所圖謀的已經不是夕家的江山了。因為,他恍然間發覺自己更想要……得到寧昭長公主。


    從前,他隻是覺得……若是人人都想要成為那萬人之上的存在,那他便爭來試試看。


    而按照原先的劇情,他也的確做到了。


    可惜的是,現在的寧昭長公主,卻並非如之前那樣孤立無援了。


    ……


    裴晏離抬眸看向了寧昭長公主,他甚至沒有分給念青一個眼神,也沒有過多地去質問念青,而是一臉平靜地開口說道:「寧昭,你來了。」


    「裴晏離。」夕霧從容不迫地應了一聲。


    現在,雙方都心知肚明——裴晏離已是強弩之末了。


    「不知殿下……可否移步,為本宮讓路?」夕霧輕飄飄地開口說道。


    裴晏離的唇角很輕很輕地勾了一下。他又怎麽會聽不出來寧昭長公主的一語雙關?


    既是讓他不要擋著她去見皇帝最後一麵,也是讓他……不要妨礙她繼承景熙的江山。


    「好啊。」裴晏離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夕霧,接著,他又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那長公主殿下有沒有膽量……和本王單獨去見先皇?」


    困獸猶鬥、垂死掙紮?


    念青下意識地便想上前一步擋在長公主殿下的麵前。


    既然已經勝券在握,長公主殿下又何必以身犯險?


    誰知道,長公主殿下卻朝著他擺了擺手,念青雖然心有不甘,卻也隻能站在原地。他不會擅自違抗長公主殿下的命令。


    裴晏離見狀,不由地挑了挑眉,開口說道:「長公主殿下倒還是一如既往地……『膽大妄為』啊。」


    他的聲音淡然自若,臉上並無任何慌亂之色。他甚至還有閑情逸緻去開口調侃夕霧。


    ……


    夕霧不緊不慢地走在裴晏離身前的半個身位處,舉手投足之間隱約可見高高在上的倨傲之意。


    裴晏離的臉上卻仍然掛著一抹淡然的笑意,他對於長公主殿下的舉動並無任何異議,而是十分自覺地後退半步,綴在了長公主殿下的身後。


    夕霧看著躺在床榻之上闔著雙眼已然逝去的「父皇」,臉上劃過了一抹顯而易見的悲傷之色。


    寧昭長公主半跪在床榻前,垂眸看著父皇,她的眸光微微斂起,讓人窺探不出她的心底此時到底在想些什麽。


    裴晏離也並未打擾她,他隻是沉默著站在寧昭長公主的身後,一言不發。


    ……


    半晌之後,夕霧方才慢慢地站起身來。


    可是,還未等她轉過身去,夕霧便感覺到似乎有什麽鋒利的刀刃抵在了她的腰際。


    即便如此,夕霧卻一點也不慌張,她並未迴頭,甚至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裴晏離,你當心著……可別劃破了本宮的衣裳。」她輕飄飄地開口說道。


    「寧昭,莫非你以為本王不敢動手嗎?」裴晏離的聲音沉了沉,「若是有長公主你為本王陪葬,本王倒也……死而無憾了。」


    他低下頭,在夕霧的耳邊輕聲開口說道。他的聲音低沉又平靜,仿佛自己方才說出口的話語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夕霧的眼神依然平靜無比,她慢慢地伸出了手。


    裴晏離見狀,依然沒有收迴自己手中的刀刃,但他也沒有做出其他動作,似乎無論夕霧怎樣反抗,他都會無動於衷。


    可是,夕霧並沒有出手反抗他。


    她向前方伸出了手。


    「殿下,既然已經選擇拱手相讓,此時又何必故作姿態呢?」


    夕霧慢慢地拿起了「父皇」手中緊緊攥著的一張明黃色詔書。


    這是……遺詔。


    她慢條斯理地將其展開。


    其中的內容不出所料,是任命「寧昭長公主」繼位的詔書。


    而裴晏離雖然搶先來到了先皇寢宮,但是,他甚至都沒有出手「矯詔」 ,反而是任由先皇緊緊攥著那張遺詔。


    夕霧微微斂眸,她看著先皇緊緊閉上的眼睛,指尖輕輕地點在了那張明黃色的詔書之上。


    驀地,她無視了裴晏離抵在她腰際的那把利刃,十分突兀地轉過身去。


    裴晏離的瞳孔驟然間放大,他幾乎是在一瞬間就下意識地收了自己手中的力道,生怕自己傷到了寧昭長公主。


    他甚至的的確確正如長公主方才告誡他的那樣,就連她的衣裳都未曾劃破半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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