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們。」◎


    容貌冶艷的少女跨坐在一截白皙卻精壯的腰肢上, 她黑色的發絲微微散亂著,隱隱約約間勾勒出她精緻的側臉。


    少女口中輕輕地咬著一柄鋒芒逼人的手術刀。嫣紅的唇瓣與閃著寒芒的銀色刀刃交相輝映,無端顯出別樣的惑人美感來。


    而那削鐵如泥的刀刃上, 還在一點一點地往下滴著血。


    靠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微微抬著頭, 他的視線始終緊緊地盯著坐在自己身上的少女。


    有猩紅的血珠順著刃尖滴落在他雪白的胸膛上,宛如紅梅落雪, 濺出星星點點的斑駁痕跡。


    他的手臂上有一道狹長的傷口——就如同他每一次賦予別人的傷口一樣。那道傷口沒有被包紮起來, 就那麽裸露著。


    雖然他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但是他也能夠從中感覺到劇烈的痛楚。


    夕霧低下頭去看他。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對於安洛瑟能夠乖乖接受「治療」這件事極為滿意。


    安洛瑟與她對視著, 不閃不避。


    向來都是一副凜然不可侵犯模樣的安洛瑟, 此時微長的銀發隨意地披散著, 血紅色的眼眸裏滿是隱晦而炙熱的癡迷與沉淪。


    夕霧挑了挑眉。她慢慢地低下頭,幾乎要與安洛瑟額頭相抵。


    那柄手術刀仍然被她咬著,鋒利的刀刃輕輕地擦過安洛瑟的薄唇, 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劃破他的唇,像是一場懸而未決的審判。


    她不緊不慢地繼續往下壓著身子,幾乎要吻上他的唇。刀刃貼近了他的嘴唇, 帶來一陣極為冰涼的觸感。


    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近到安洛瑟甚至想主動迎上去吻她——哪怕他會因此被鋒利的刀刃劃得鮮血淋漓。


    而夕霧的動作突然停住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眸中帶了些漫不經心的意味。


    安洛瑟忽然間清醒了幾分。


    夕霧不過是隨手編織了一個看似甜蜜的惡劣陷阱, 他便毫不猶豫地想要踏足進去。


    可當安洛瑟反應過來之後,他很快又收斂了自己殘存的理智。


    他想……不管不顧地放縱自己繼續沉淪下去。


    哪怕是裹著利刃的蜜糖, 隻要是她所給予的, 他都甘之如飴。


    夕霧的唇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


    乖孩子, 應該得到獎勵。


    她舌尖微動, 將口中咬著的那柄手術刀稍微換了個位置。原本緊貼著安洛瑟的鋒利刀刃,此刻被她咬在了貝齒間。


    夕霧就著這個姿勢,輕輕地貼上了安洛瑟的薄唇——沒有任何過度深入的動作,僅僅是兩唇相碰。


    安洛瑟的唇冷冰冰的,沒有什麽溫度。而夕霧的唇瓣是溫熱的。兩相觸碰下,即便沒有其他什麽動作,也足以讓堅冰消融。


    安洛瑟下意識地想要索取更多,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夕霧便將齒間咬著的那柄手術刀送了過來。


    她很有分寸地將刀刃朝向自己,以免劃傷安洛瑟。


    安洛瑟愣了一下,接著便十分順從地接過了手術刀。


    夕霧見狀,十分滿意地抬起了頭,主動結束了這個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的「吻」。


    她抬起身子,低下頭去看他,甜膩的聲音又輕又低,道:「『治療』結束了。」


    安洛瑟微微地仰著頭,薄唇中銜著那柄手術刀。他血紅色的瞳孔中倒映著夕霧的臉龐,有灼熱的暗火從他眼底幽幽燃起。


    他清冷又精緻的臉上泛起極淺極淡的薄紅,宛若碧藍天幕邊緣暈染的暮色雲霞。


    那雙血紅色的眼眸像是傍晚將落未落的紅日。銀色的發絲隨意地散落在額前,微微遮住了眼睫,清淡的冷色調將他眼中那逼人的滾燙溫度稍微壓下了幾分。


    ……


    「終於結束了啊,『林夕』。」紀舒語一臉平靜地開口說道,語氣中辨不出喜怒。


    「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們。」他甚至勾起了唇角,聲音愈發柔和起來,「如果破壞了你們的……興致,那我為此感到十分地抱歉。」


    不久之前,紀舒語就已經站在了暗室的門口處,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身上的衣衫破爛不堪,傷口處還止不住地流著血,看起來狼狽極了。


    他向來自信。即便是賭輸了,他也會保持應有的風度——更何況他從來沒有失手過。


    而這一次,他賭贏了,卻一敗塗地。


    「林夕」與安洛瑟那樣地親密。即便是早就發現了他的闖入,他們仍舊旁若無人地繼續著所謂的「治療」。


    紀舒語的心髒一寸一寸地沉寂了下去。荊棘、藤蔓、或是其他什麽東西,一點一點地在他體內不斷蔓延著,讓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他就像是一個局外人,格格不入。


    不,不對。


    也許,他早就出局了。


    ……


    在紀舒語剛一進入暗室的時候,夕霧和安洛瑟就發現了他。


    但是他們全都沒有去理會紀舒語的存在。


    而紀舒語也如同他往常所表現出來的那樣進退有度,並沒有直接打斷他們,而是很有禮貌地等待他們結束之後,才開口說話。


    夕霧斜斜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迴應他。


    紀舒語卻仍舊不惱,依然語氣平淡地開口問道:「『林夕』?我該叫你『林夕』嗎?」


    「又或者說,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他溫柔地笑了笑,與平時相比並沒有什麽異樣之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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