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這都是假的。」他扭頭看著趙尚安,「你說說,能做出這種事的還是人嗎?不是了吧,既然不是人那就隻能是鬼了。」


    「一個鬼管東管西的,你當你是誰,從哪來的迴哪去吧,老子沒空陪你玩兒。」


    安皓予轉過頭,繼續給薛博蔚抹藥:「小蔚啊,你受苦了,不過以後你要是再跟鬼一般見識,咱倆就別再見麵了,我總不能迴迴給你抹藥吧?」


    趙尚安看著安皓予的背影和薛博蔚一臉得意的表情,氣的頭發都立起來了,但是比起生氣,他現在最大的情緒是恐慌。


    安皓予好像已經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了,他在說那些話的時候就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一點也不傷心,一點也不委屈,一點也不怨恨。


    嚴格說起來,安皓予說那些話的語氣竟然是嘲諷的,既是在嘲諷他自己,也是在嘲諷他。


    這個發現讓趙尚安的心一下子低落穀底:他好像真的永遠失去安皓予了……


    第53章 痛徹心扉,迎難而上


    趙尚安能明確感覺到安皓予對自己的冷漠與疏離,不是恨,不是厭惡,是那種與己無關的冷淡。


    他感覺安皓予對他的態度就像對待一個不知禮數的陌生人一樣。


    這比恨他還讓他害怕。


    這種態度說明安皓予心裏完全沒有他了,所以連一丁點兒強烈的情緒都不願意施捨給他。


    趙尚安慌了。


    原本他就不知道要用什麽辦法去挽迴安皓予,撩撥的套路千千萬,他玩起來得心應手,但認真追一個人應該怎麽做他從來不清楚。


    現在在發現安皓予對自己的態度之後,他更是不知所措。


    他在烈日下走著,如同行屍,滿臉是血,身上更是有無數傷口,嚇得路人自覺與他隔開三米,生怕他發瘋打傷自己。


    他沒有注意到路人對他退避三舍的態度,他滿腦子都是安皓予給薛博蔚抹藥的畫麵,他想衝過去打斷那個畫麵,把薛博蔚從安皓予身邊趕跑。


    可是當他走過去的時候,安皓予側過頭,冷漠地說了一句話,那句話直接讓他僵住,不敢再有任何行動。


    「昨天有位叫孟晴晚的帥哥來找我,說他知道你過去的很多事,問我感不感興趣,你要是再這麽胡攪蠻纏下去,我覺得我應該會很感興趣。」


    趙尚安聽完那句話慌亂地後退幾步:過去劣跡斑斑的自己……不,過去的那個自己不能讓安皓予知道,絕對不可以!


    但是安皓予給薛博蔚抹藥的這個畫麵他無論如何都看不下去,這畫麵如同一把帶著無數倒刺的刀捅進他的心髒,然後緩緩地往外扯,又往裏進,如此反覆,倒刺不停地撕扯心髒的血肉,直到把心髒內部攪得一團模糊。


    於是他離開了,離開那幅畫麵,離開公園,頹喪地走在路上,心裏呢喃:皓哥,我應該怎麽做?怎麽做才能迴到你身邊?


    ……


    迴到酒店,他沖了個澡,水流從頭往下澆,澆到頭上的清水裹挾著他身上的血跡變成淡紅色,最後被被更多的水衝著流進地漏。


    如果一切都能在水流的衝擊下消散就好了,這樣皓哥是不是就能忘記自己對他的傷害?


    趙尚安捂著臉,在水中哭泣。


    真是奇怪,以前的他為了達到目的,想哭就哭,一點也不覺得難為情,但是現在,如果沒有水聲的掩蓋,如果沒有水流將淚水衝散,他哭不出來。


    以前哭的時候他隻是表麵淚水漣漣,內心想的卻是達到目的之後的美事。


    可是現在的哭泣是真的哭泣,是從心底裏泛出的苦澀和悔恨讓他不得不哽咽,是那把帶著倒刺的刀在他心裏肆意的翻攪,將他的心攪爛。


    那個澡他洗了很久,出來的時候皮膚皺縮,雙眼紅腫,臉上還帶著被薛博蔚打得青腫的傷口。


    他裹著浴巾站在陽台上抽菸,望著樓下如小盒子一般的樓宇,望著如螞蟻一般的人群,撥通了顧嘉輝的電話,這種事他也隻能和自己的發小說了。


    當他把一切一五一十地都告訴顧嘉輝之後,那頭沉默了一瞬,然後說:「尚安,你有沒有想過當安皓予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之後,他應該比現在的你還要心痛百倍。」


    「我雖然一開始因為某些原因看不上他,但是我也明白被心愛的人傷害是什麽滋味,那種疼痛足以讓人懷疑人生,懷疑自己為什麽活著……」


    「說句不該說的,你應該慶幸他能走出來,他要是走不出來你可能真的得去地底下找他了。」


    趙尚安彈著菸灰,沉默地聽著。


    顧嘉輝繼續說:「至於怎麽去挽迴一個對自己死心的人,這方麵我沒有經驗,我把電話給小妄,讓他和你說吧。」


    趙尚安聽見電話那頭的莫妄和顧嘉輝撒嬌道:「輝哥,你別記仇嘛。」


    顧嘉輝道:「我沒記仇,但我也不會忘了你做的事,趕緊跟他說說吧,別鬧了。」


    「趙總。」莫妄接過電話說,「你要是真有心,那就讓他看見你的真心,纏著他,黏著他,無時無刻不在他身邊煩著他,當然不是真煩啊,是你得關心他,愛護他,無微不至地為他打理好生活中的一切,剩下的你自己悟吧。」


    趙尚安聽得一知半解,但還是說:「知道了,謝謝你,莫妄。」


    「別客氣,趙總,我這也是有條件的。」莫妄在電話裏笑道,「啊,對了,你家父親最近很生氣啊,滿世界的找你呢,要不是我的人在你周圍盯著,估計你早就被抓迴來去了吧,你可得記著我的這個大恩情,日後需要你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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