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化工廠
理性天才，你說我是瘋批？ 作者：誰能撲得過我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賀國生還是披著那件灰褐色的大衣，帶著那一柄黑框眼鏡。他的目光幾乎沒有在這個地下別墅中停留，雙眼直接釘在了梯子上的林白青身上。
“所以……果然是你，你還活著……”
林白青在梯子上平淡地迴敬著賀國生的目光，身子微微前傾，扯起嘴角，露出一個平和的微笑：
“賀隊居然還能記得我……我們那次見麵是在……”
“十年前。”
“對，十年前，月動當天。當時的天色，我記得還挺明亮的。”
月動當天……
賀國生的思緒瞬間迴到那一個猙獰可怖的晚上。
……
十年前，月動之夜。
化工廠的火焰在身後熊熊燃燒，高高的煙塔掛在線纜上搖搖欲墜，下麵就是危險化學品的存放倉庫，火焰在四處蔓延，整個園區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爆炸。
周圍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倒塌的房屋，灰塵和血跡混合在一起，在地上變成一道道猩紅的泥漿。
賀國生抱著懷裏的小男孩，正拚命向廠區外跑去。
賀國生滿頭大汗，眼中布滿血絲，他親眼看到了幾名工人在逃跑的時候被一道鋼纜斬成兩段，也看到幾個人在倒塌的房屋裏氣絕身亡。
懷裏的小男孩剛剛失去了父母，他現在緊閉雙眼，臉上都是灰塵，唿吸微弱。
快跑出去了，隻要出了廠區，到了空曠地帶，就安全了！
周圍響起了一連串爆炸聲，賀國生清楚，這個園區撐不了多久了，也許裏麵還有人沒能跑出去，但是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叔叔，救救我和爸爸媽媽！”
一聲孩童的唿喊瞬間扯住了賀國生的腳步。
賀國生連忙迴頭，隻見到一個塌了一半的廠房，一隻纖弱的手臂從廢墟中探出，正在無助地向賀國生揮著手。
是個孩子！
賀國生心頭驟然一緊。
園區的煙塔轟然落下，一片火焰猛然躍起，灼灼氣浪從園區內蕩出，吹的賀國生睜不開眼。
爆炸聲接踵而至。
要救嗎？
不救的話，他幾乎必死無疑。
但是救的話，現在懷裏的孩子就有危險，時間也不一定來得及。
賀國生心中一陣掙紮，最後心如刀割地決絕轉身，抱著懷裏的孩子向著廠區外跑去。
“叔叔，救我……”
聽著身後孩子絕望的唿救聲，賀國生心如刀絞。
對不起……
身後的爆炸聲越來越響，幾秒鍾的功夫，火焰便吞噬了孩子所在的建築，火舌在賀國生身後不斷追趕，賀國生千鈞一發之際，終於成功帶著懷裏的孩子跑出廠區。
整個化工廠隨即在連續不斷的爆炸和震顫中化為了一片廢墟。
賀國生口鼻都如同烈焰烤炙，頹然坐在地上，懷裏的孩子也終於睜開了眼睛。
“叔叔……”
望著懷裏轉醒的孩子，賀國生緊繃的情緒終於有了一絲寬慰。他這才發現，自己雙眼滿是淚花，喉頭如同梗了一塊重物，取不出放不下，張開嘴，唿吸中都感受著一股濃厚的絕望。
“你醒了……你叫什麽名字……”
“徐嵐……”
……
那個晚上，是賀國生的噩夢。
賀國生的思緒沉浸在那一晚久久不能釋懷，直到聽到林白青的疑問：
“不過，你當時應該並沒有見過我，你怎麽能認出來，我就是當年被壓住的那個孩子？”
“也許是直覺吧。”
林白青輕輕點頭，似乎在好好揣摩著賀國生的答案：
“直覺？這不是一個讓我信服的解釋，不過無所謂了。”
賀國生眉頭微皺，沉思許久，終於問出了那個困擾他的問題：
“你……那晚上是怎麽從化工廠逃離的？”
林白青依樣畫葫蘆：
“也許是命運吧。”
命運？同樣是一個模糊其詞的答案。
看來兩個人都有著什麽還不願意告知的秘密，但是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追問。
賀國生沉默著望著林白青，他臉上幾乎沒有什麽波動，猜不透林白青到底在想什麽。
“……對不起。”
賀國生的道歉在別墅中空然迴蕩。
林白青玩味地笑著：
“其實我並不怨你，如果我是你，十年前我會做一樣的決策。不過既然你道歉，我就收下了，現在，我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話說迴來，賀隊來我這裏，應該不是為了敘舊吧？”
兩人之間略有窒息的氛圍煙消雲散。賀國生也笑了，他把雙手從兜裏掏出，握緊雙拳，雙臂的肌肉虯勁，迅速進入戰鬥姿態：
“順便看看保存天釘的地方防守到底怎麽樣。需要我幫你測試下嗎？”
林白青現在的笑容顯然要真誠的多，他的身影從梯子上緩緩消散，隻剩下一張露著八顆大白牙的嘴巴，別墅的燈光也瞬間暗淡，一個聲音在別墅裏開始迴蕩：
“求之不得。”
……
酒足飯飽，一群人來到商場外麵。因為今天喝了酒，路通也沒辦法開車，眾人要前往的方向不同，紛紛揮手告別。
路通當然自告奮勇去送顏川續和花玉瓏，牛大力、丁公藤和徐嵐沿著另一條道路慢慢走。
“牛哥，你和丁哥原來就認識？”
丁公藤笑了：“從他還不叫牛大力的時候，就認識。”
“牛哥……不叫牛大力？”
“他原來叫“十九刀”，加入新洛的時候，這個名字太紮眼，我就幫他稍微調整了下，把九往左邊拉長，刀子出個頭，就是牛大力了。”
“十九刀？”
“他原來是“千仞社”的社員，刺客組織。後來為了幫我出頭，跟千仞社鬧翻了。”
居然還有這種事。
“那你們怎麽進入新洛的？”
丁公藤：“被賀隊打服的。後來賀隊說能保證我安定的生活，我就來了。”
牛大力不屑的一聲冷笑：“安定，安定。要不是我，你現在還在被傻x領導pua呢。”
丁公藤：“人各有誌嘛……”
“那牛哥是……”
“差不多，我覺得賀國生這人靠譜，比千仞社好得多，我就也留下來了。”
原來是這樣。
丁公藤：“我們中大多數人應該都是因為賀隊留下的。賀隊這個人很複雜，其實我也暗中調查過，他是“幹戚門”的學徒，月動之後，在幹戚門又待了三年。之後應該是去當兵了，但是當兵的三年裏履曆一片空白。再之後就是成立新洛隊，做了新洛隊隊長……”
“害，想這麽多幹什麽……快走快走，酒勁下來，總覺得有點冷。”
丁公藤看了看天空，月明星稀，和往常一樣，但是街道上總感覺有一股陰風繚繞：
“奇怪……確實有點冷。都到六月了，這天氣不應該啊……”
……
賀國生在門前緩緩停住腳步，隔著門就能看到貨架，貨架上正陳列著四枚天釘。
他把眼鏡摘下，從兜前掏出眼鏡布，輕輕擦拭。
“就這樣吧，最後這個房間，一時半會我進不去的。”
走廊裏的燈再次打開，林白青的身形從走廊深處緩緩浮現，他望著身後一片狼藉的大廳，心裏飛快估算著這一次測試的代價。
至少得用一個星期才能處理好他剛才幾分鍾製造的廢墟了。
“賀隊果然名不虛傳。”
賀國生無奈笑道：“是你贏了，這最後一個房間的飛絲，我如果硬闖，應該會立刻被削成碎片吧。”
密密麻麻的小型機器人從走廊深處湧出，揮舞著兩根觸手興高采烈地衝到大廳廢墟上，開始齊心協力打掃戰場。
“對了，還有一件事。”
賀國生掏出一個卡片，隨意按在牆壁上。
“這個東西，有空的話，幫我看看。新洛隊我估計很難處理，現在和稻國關係緊張，一時也沒有什麽多餘人手。”
“哦？為什麽找我？”
“互利共贏。這裏麵要是你發現對你有什麽幫助，盡管拿去。我知道你現在很缺實驗材料，這裏麵應該能滿足你的需求。”
林白青上前揭下卡片，是一張灰白色的硬卡，上麵是一張人物肖像，還有幾串數字：
範永川。攻擊15，防禦3。特殊能力：暫無。星級：1星。
這是……
學校裏麵的範老師？
“所以……果然是你，你還活著……”
林白青在梯子上平淡地迴敬著賀國生的目光，身子微微前傾，扯起嘴角，露出一個平和的微笑：
“賀隊居然還能記得我……我們那次見麵是在……”
“十年前。”
“對，十年前，月動當天。當時的天色，我記得還挺明亮的。”
月動當天……
賀國生的思緒瞬間迴到那一個猙獰可怖的晚上。
……
十年前，月動之夜。
化工廠的火焰在身後熊熊燃燒，高高的煙塔掛在線纜上搖搖欲墜，下麵就是危險化學品的存放倉庫，火焰在四處蔓延，整個園區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爆炸。
周圍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倒塌的房屋，灰塵和血跡混合在一起，在地上變成一道道猩紅的泥漿。
賀國生抱著懷裏的小男孩，正拚命向廠區外跑去。
賀國生滿頭大汗，眼中布滿血絲，他親眼看到了幾名工人在逃跑的時候被一道鋼纜斬成兩段，也看到幾個人在倒塌的房屋裏氣絕身亡。
懷裏的小男孩剛剛失去了父母，他現在緊閉雙眼，臉上都是灰塵，唿吸微弱。
快跑出去了，隻要出了廠區，到了空曠地帶，就安全了！
周圍響起了一連串爆炸聲，賀國生清楚，這個園區撐不了多久了，也許裏麵還有人沒能跑出去，但是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叔叔，救救我和爸爸媽媽！”
一聲孩童的唿喊瞬間扯住了賀國生的腳步。
賀國生連忙迴頭，隻見到一個塌了一半的廠房，一隻纖弱的手臂從廢墟中探出，正在無助地向賀國生揮著手。
是個孩子！
賀國生心頭驟然一緊。
園區的煙塔轟然落下，一片火焰猛然躍起，灼灼氣浪從園區內蕩出，吹的賀國生睜不開眼。
爆炸聲接踵而至。
要救嗎？
不救的話，他幾乎必死無疑。
但是救的話，現在懷裏的孩子就有危險，時間也不一定來得及。
賀國生心中一陣掙紮，最後心如刀割地決絕轉身，抱著懷裏的孩子向著廠區外跑去。
“叔叔，救我……”
聽著身後孩子絕望的唿救聲，賀國生心如刀絞。
對不起……
身後的爆炸聲越來越響，幾秒鍾的功夫，火焰便吞噬了孩子所在的建築，火舌在賀國生身後不斷追趕，賀國生千鈞一發之際，終於成功帶著懷裏的孩子跑出廠區。
整個化工廠隨即在連續不斷的爆炸和震顫中化為了一片廢墟。
賀國生口鼻都如同烈焰烤炙，頹然坐在地上，懷裏的孩子也終於睜開了眼睛。
“叔叔……”
望著懷裏轉醒的孩子，賀國生緊繃的情緒終於有了一絲寬慰。他這才發現，自己雙眼滿是淚花，喉頭如同梗了一塊重物，取不出放不下，張開嘴，唿吸中都感受著一股濃厚的絕望。
“你醒了……你叫什麽名字……”
“徐嵐……”
……
那個晚上，是賀國生的噩夢。
賀國生的思緒沉浸在那一晚久久不能釋懷，直到聽到林白青的疑問：
“不過，你當時應該並沒有見過我，你怎麽能認出來，我就是當年被壓住的那個孩子？”
“也許是直覺吧。”
林白青輕輕點頭，似乎在好好揣摩著賀國生的答案：
“直覺？這不是一個讓我信服的解釋，不過無所謂了。”
賀國生眉頭微皺，沉思許久，終於問出了那個困擾他的問題：
“你……那晚上是怎麽從化工廠逃離的？”
林白青依樣畫葫蘆：
“也許是命運吧。”
命運？同樣是一個模糊其詞的答案。
看來兩個人都有著什麽還不願意告知的秘密，但是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追問。
賀國生沉默著望著林白青，他臉上幾乎沒有什麽波動，猜不透林白青到底在想什麽。
“……對不起。”
賀國生的道歉在別墅中空然迴蕩。
林白青玩味地笑著：
“其實我並不怨你，如果我是你，十年前我會做一樣的決策。不過既然你道歉，我就收下了，現在，我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話說迴來，賀隊來我這裏，應該不是為了敘舊吧？”
兩人之間略有窒息的氛圍煙消雲散。賀國生也笑了，他把雙手從兜裏掏出，握緊雙拳，雙臂的肌肉虯勁，迅速進入戰鬥姿態：
“順便看看保存天釘的地方防守到底怎麽樣。需要我幫你測試下嗎？”
林白青現在的笑容顯然要真誠的多，他的身影從梯子上緩緩消散，隻剩下一張露著八顆大白牙的嘴巴，別墅的燈光也瞬間暗淡，一個聲音在別墅裏開始迴蕩：
“求之不得。”
……
酒足飯飽，一群人來到商場外麵。因為今天喝了酒，路通也沒辦法開車，眾人要前往的方向不同，紛紛揮手告別。
路通當然自告奮勇去送顏川續和花玉瓏，牛大力、丁公藤和徐嵐沿著另一條道路慢慢走。
“牛哥，你和丁哥原來就認識？”
丁公藤笑了：“從他還不叫牛大力的時候，就認識。”
“牛哥……不叫牛大力？”
“他原來叫“十九刀”，加入新洛的時候，這個名字太紮眼，我就幫他稍微調整了下，把九往左邊拉長，刀子出個頭，就是牛大力了。”
“十九刀？”
“他原來是“千仞社”的社員，刺客組織。後來為了幫我出頭，跟千仞社鬧翻了。”
居然還有這種事。
“那你們怎麽進入新洛的？”
丁公藤：“被賀隊打服的。後來賀隊說能保證我安定的生活，我就來了。”
牛大力不屑的一聲冷笑：“安定，安定。要不是我，你現在還在被傻x領導pua呢。”
丁公藤：“人各有誌嘛……”
“那牛哥是……”
“差不多，我覺得賀國生這人靠譜，比千仞社好得多，我就也留下來了。”
原來是這樣。
丁公藤：“我們中大多數人應該都是因為賀隊留下的。賀隊這個人很複雜，其實我也暗中調查過，他是“幹戚門”的學徒，月動之後，在幹戚門又待了三年。之後應該是去當兵了，但是當兵的三年裏履曆一片空白。再之後就是成立新洛隊，做了新洛隊隊長……”
“害，想這麽多幹什麽……快走快走，酒勁下來，總覺得有點冷。”
丁公藤看了看天空，月明星稀，和往常一樣，但是街道上總感覺有一股陰風繚繞：
“奇怪……確實有點冷。都到六月了，這天氣不應該啊……”
……
賀國生在門前緩緩停住腳步，隔著門就能看到貨架，貨架上正陳列著四枚天釘。
他把眼鏡摘下，從兜前掏出眼鏡布，輕輕擦拭。
“就這樣吧，最後這個房間，一時半會我進不去的。”
走廊裏的燈再次打開，林白青的身形從走廊深處緩緩浮現，他望著身後一片狼藉的大廳，心裏飛快估算著這一次測試的代價。
至少得用一個星期才能處理好他剛才幾分鍾製造的廢墟了。
“賀隊果然名不虛傳。”
賀國生無奈笑道：“是你贏了，這最後一個房間的飛絲，我如果硬闖，應該會立刻被削成碎片吧。”
密密麻麻的小型機器人從走廊深處湧出，揮舞著兩根觸手興高采烈地衝到大廳廢墟上，開始齊心協力打掃戰場。
“對了，還有一件事。”
賀國生掏出一個卡片，隨意按在牆壁上。
“這個東西，有空的話，幫我看看。新洛隊我估計很難處理，現在和稻國關係緊張，一時也沒有什麽多餘人手。”
“哦？為什麽找我？”
“互利共贏。這裏麵要是你發現對你有什麽幫助，盡管拿去。我知道你現在很缺實驗材料，這裏麵應該能滿足你的需求。”
林白青上前揭下卡片，是一張灰白色的硬卡，上麵是一張人物肖像，還有幾串數字：
範永川。攻擊15，防禦3。特殊能力：暫無。星級：1星。
這是……
學校裏麵的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