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了。」


    電話那邊安靜了一下,似是還不打算說出實情,原肅掃了眼時間,估算著阿螢應該快醒了,選擇加快話題進度,「媽,你前些年養過的貓呢?」


    這話一出,裴琴哪裏還有不明白的,聲音頓時焦急了起來,「阿螢怎麽樣了?」


    原肅揉了揉眉心,壓低了些聲音,「暫時沒事,但我作為阿螢的哥哥,總該有知曉前因後果的權利吧?」


    「唉,這話我都沒和你爸詳細說過。」電話裏,裴琴嘆了一口氣,「阿螢是你外祖父救下來的……」


    事情說起來也沒那麽複雜,裴琴是隨母姓,生父名叫明徽山,早些年和裴琴母親因為觀念不合分居後就一直隱居在山林裏。


    裴琴早些年身體出了些問題,中西醫都看了卻絲毫沒有進展,後來聽別人說是撞了邪,裴母得知後就給了她一個地址讓她去找明徽山,說是明徽山多少懂點這方麵的事情。


    後來見到明徽山後,裴琴身子果真好了,但是臨走時,明徽山牽了個兩三歲的小孩子給她,讓她帶迴去養著。


    「……這也就是阿螢了,小時候阿螢的確發生過幾次變化,當時我問過你外祖父,他說不用擔心,過幾日就好了,而且隨著阿螢長大,這種情況會越來越少,而且阿螢在其他方麵也不會和常人有什麽不同。」


    聽到不會對身體有害後,原肅這兩日一直隱隱的擔心才消散了些,但到底還是沒有完全放心,追問道,「外祖父現在的地址是?」


    「這個現在連你外祖母都不知道。」說到這個,裴琴也很無奈,但轉瞬就換了話題,「我現在就讓人迴去接阿螢,原肅,我可警告你,不準欺負阿螢!」


    原肅垂了下眸,絲毫不在乎裴琴的後半句,隻淡淡道,「不用。」


    「怎麽不用?阿螢現在肯定特別害怕,算了,剛好我這邊事情也處理好了,我還是親自迴去——」


    她還沒說完,就被原肅打斷了,「她現在和我在一起更合適。」


    裴琴當然不信,一連反問了好幾個問題,「你年前沒有工作了?你有時間陪著阿螢嗎?你有耐心猜測阿螢說得都是什麽嗎?你也不問問阿螢喜歡和你待在一起嗎?」


    原肅靜靜等她問完了,才緩緩道,「我不用猜,我能聽懂。」


    「什麽?」裴琴愣了下。


    原肅已經繼續道,「另外,已經問過了,——喜歡。」


    ……


    屋裏,阿螢才剛剛伸了個懶腰,原肅就已經注意到了,「睡飽了?」


    阿螢點點頭,將下巴在他掌心蹭了蹭,「喵喵嗚喵嗚喵?」


    哥哥,我好像聽到媽媽的聲音了?


    原肅手下頓了下,到底還是不忍心瞞著她讓她一直無法安心,幾句話講明白了裴琴的態度,隻是卻略過了裴琴提出要來國內接她的事情。


    果真,阿螢一得知原來媽媽早就知曉了但是還是一樣的愛她後立馬眼睛都亮了起來,「喵喵喵!」


    我也愛媽媽!


    看著她興奮的模樣,原肅耳邊又浮現了裴琴追問他的話,他不動聲色摸了摸阿螢的小腦袋,像是隨口一問,


    「阿螢,你喜歡和哥哥待在一起嗎?」


    「喵!」阿螢眨眨眼,喜歡呀,雖然從前她的確不喜歡哥哥,但是現在已經很喜歡了呀。


    原肅心裏這才舒坦了點,但是還不夠,還想要再多一點——


    「你更喜歡媽媽還是更喜歡哥哥?」


    「喵?」


    啊?


    阿螢將腦袋支棱起來,大眼睛裏滿滿都是疑惑,她不明白這怎麽能放在一起比較呢?媽媽是媽媽,哥哥是哥哥,她都喜歡啊,除此之外,她還喜歡爸爸,喜歡外祖母,喜歡阿姨……


    看懂她眼中的意思,原肅沒忍住敲了下她的腦袋,「小沒良心的!」


    「喵!」阿螢不滿,突然想起了自己在網上看到的一句話,試圖反客為主,「喵喵,喵嗚喵嗚喵!」


    哥哥,那我和你女朋友誰更重要?


    原肅「嗬」了聲,「這個問題不會存在。」


    「喵?」


    為什麽?


    「我沒有女朋友。」


    嗯?


    阿螢呆了下,想起之前在國外時媽媽就抱怨過哥哥連個女朋友都沒帶迴過家的事情,還說讓她千萬不要和哥哥學,阿螢思索了下,歪著腦袋仰頭看著原肅,再開口時話題已經不知不覺跑偏了,


    「喵喵喵!」


    我將來肯定會有男朋友的!


    男朋友?


    每次聽到這三個字都讓人不舒服。


    原肅斜了她一眼,「原螢,你現在才十七歲。」


    又又又拿年齡做藉口!


    阿螢「哼」了下,趁著原肅不注意,打算猛得撲到原肅背上狠狠地嚇他一跳!


    但實際上,原肅早就從鏡子中看見了阿螢的小動作,在她撲過來的瞬間就轉過來身伸出手預備接住她。


    阿螢的確撲到了人,原肅也的確接到了她。


    隻是中途出了一點意外。


    帶著點濕意的可愛睡裙下,少女腰肢纖細,長發有幾縷隨著她的動作向他拂過來,帶著些清淡的味道。


    原肅來不及細想,先迷失在了阿螢的眼睛裏。


    像是澄澈的湖水,卻又像冰涼的霧氣,乍一看是黑色,卻又不是純黑,能隱隱看出一點點藍色的暈染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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