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以組織的實力,就算匹斯可拿槍射擊的照片明天被記者發出來,也是可以壓下去的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似是聽出來了白夜修冷漠的語氣——這是第一次君度用這麽冷漠的語氣與他通話。


    “小修,誰叫他失誤讓人拍下了照片呢。”男人的語氣十分溫柔,甚至還參雜了寵溺與無奈。“我知道你和匹斯可的關係好,但這是沒辦法的事。”


    男人的迴避讓白夜修輕輕皺起了眉:“重點不是這個吧。我在組織工作那麽久,從未見識過組織沒辦法壓新聞。父親您殺匹斯可肯定不止這一個原因吧。”


    一語道破,電話另一頭是男人歎氣的聲響。


    “小修不愧是個聰明的孩子。如果我說另一個理由是匹斯可不老實,你會願意相信我嗎?”


    聽到boss如此誠懇溫柔的話語,白夜修抿了抿唇,不可控製地道:


    “我……願意。”


    男人嘴角彎彎,露出了似乎是計謀得逞的笑容:“小修真乖。”


    ……


    男人掛斷電話,抬頭看向了眼前的牆壁——


    隻見牆壁上貼滿了。不同孩子不同年齡段的照片,其中也包括了白夜修的。


    這些照片密密麻麻貼滿了一整個昏暗的地下室,達到了令人驚悚的地步。


    “小修,我可接受不了和別的人共同當你最敬愛的父親。我才是你的父親。”男人伸手撫摸著牆上的照片,著了迷般喃喃自語。


    ——時間迴到一個星期前——


    男人召集他前期的合作夥伴開展了一次飯局。這場飯局中不僅有組織最重要的研究人員,也有像匹斯可這樣對組織作出重大貢獻的人。男人依舊是照例在桌首放了一個大屏幕,屏幕中是用ai特意生成的黑色人影。


    “匹斯可,看你這麽久都沒有主動去找君度吃飯了,你怎麽不像以前那樣三天兩頭就去找他呢?”一個留著絡腮胡的大叔模樣的人道。


    “君度長大了,已經不需要我這個老家夥總是去陪他了。”匹斯可笑笑道。


    “先生不去東京陪陪君度嗎?”白胡子老頭笑眯眯的望向屏幕中的人影。


    黑色人影拿起了一個酒杯狀物體:“還是那句話,既然放飛了渴望籠外世界的鳥兒,也不方便總是去打擾。但是——”


    話鋒一轉:“試圖再次收養這隻鳥兒的人……”


    “君度很討人喜歡這不應該是一件好事嗎?”白胡子老頭見氣氛不對,趕緊接話道。


    然而男人並沒有按照白胡子老頭的話接下去,反而用不太友善的語氣道:“收養君度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跟我的兒子套近乎,你就不怕被別人嚼舌根嗎?”


    男人這一番話出來,飯局陷入了沉默。


    組織中大部分高層都知道, boss對於“自己的東西”掌控欲極強,容不得別人與他分享,而匹斯可是除了boss之外,第2個與君度形同父子的人。


    最終這場飯局不歡而散。


    但匹斯可卻接到了那個男人的電話。


    “我知道你和小修關係好,但你也不能欺負我腿腳不便不能總是去和小修相處吧。你知道的,我忍你很久了。”


    匹斯可麵色如常:“小修還沒有成年,那時我和小修都在紐約,照顧一下他是應該的。”


    “一個愛爾蘭還不夠你照顧的是嗎?”男人陰陽怪氣道。


    “他倆不是一迴事……”匹斯可的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


    他年輕喪子,而君度的年齡就和他那個已經病死的兒子差不多,於是便不可控製地對君度產生了親近感。與愛爾蘭的相處方式不同,他對愛爾蘭更多的是指導,而對君度待如親生兒子一般,這是他作為組織成員以來為數不多的柔情。


    而boss的事情他也多少知道一點, boss對於君度病態般的掌控欲雖然匹斯可感到不舒服,但奈何那個人是boss,他也無權幹涉。


    這麽久以來,他多少也察覺到君度身上有不對勁的地方,讓他免不了去猜測boss究竟對君度做了什麽。


    明明是一種對籠中鳥的病態掌控,君度卻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甚至君度對boss都有一種奇怪的狂熱與依賴,根本不像什麽單純溫馨的父子情,就像是——中了什麽藥?


    ……


    但如今他也沒辦法將這些不對勁告訴君度了,因為,他被惡意的丟棄,被毀的麵目全非,永遠也開不了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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