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聲道:「我也可為師兄護法。」


    南凇看出她眼中閃動的情意, 輕輕搖了搖頭:「不必。」


    濟芳真人慾再勸:「師兄!」


    南凇騰雲走了。


    一襲雪袍, 煢煢孑立,似乎永遠不會和誰相伴, 為誰停留。


    南凇騰雲進了擁雪宮。見偏殿門前站著兩人。藍衣的是他那欺師犯上的徒弟, 黑衣的, 正是宗主獨子謝臨淵。


    二人相對而立,年紀相仿,仿若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心魔附骨而生,在他耳邊尖嘯:「好相配啊!」


    「她喜歡的是謝臨淵!」


    「一直在利用你!」


    「想修複靈府,也是為了他吧!」


    「殺了她!」


    「不!殺了謝臨淵!把她的神魂囚在你的靈府中,讓她付出代價!」


    ……


    南凇見到二人的時候,二人也見到了他。


    那二人同步愣住,和心魔描述的一樣,很相配。


    沈鏡拿著謝臨淵送來的傷藥,訝然見到南凇通紅的眼眸:「師尊!」


    南凇心中溢滿酸澀,壓得他心髒劇痛,心魔的吵嚷更令他頭痛欲裂。


    沒理少女的驚唿,徑直進了主殿。


    謝臨淵同樣被南凇通紅的眼眸駭了一跳。


    修士紅眸,下意識會聯想到入魔。


    細觀南凇,周身並無魔氣。


    沈鏡咳一聲:「我送師兄?」


    謝臨淵心念電轉,點了點頭。到了宮門,折身問:「南長老的眼睛?」


    沈鏡:「師尊為我療傷,一夜沒有休息。」


    謝臨淵得知她靈府恢複,瞭然療傷指代雙修,澀然道:「南長老對你動了情。」


    破了咒,不但沒罰殺她,還雙修療傷。不是動情是什麽?


    沈鏡笑了一下:「或許。」


    明媚嬌艷的笑容令謝臨淵莫名心中一緊。


    可能因為人人都有的占有欲,可能因為露過苗頭未發酵便夭折的可憐情愫。


    玄乎其玄的感覺,像是終於失去了某種命定的事物。


    **


    宗門食堂。


    修真者適當食靈穀靈水利於修行。寧鷺作為現代人更離不開一日三餐。


    她穿進異世界,第一次獨自在食堂用餐。


    與妖族的大戰中,許多人見到了她的膽小惜命,明麵沒說什麽,都和她疏遠了距離。


    連素日最和她意氣相投的鳳族公主聽聞她的舉動,也不親近她了。


    寧鷺聚集了一肚子的委屈和火氣,在發現食堂打飯的小童少給了她一個蛋後爆發。


    她含著淚,摔了餐具:「是!我是怕死!但是怕死有錯嗎?為什麽要這麽針對我!」


    食堂用餐的弟子們紛紛投來視線。


    小童尷尬:「寧師姐,沒針對你。」


    寧鷺:「往日都有兩個蛋,為何今日少了一個?」


    小童解釋:「往日兩個蛋,是謝師兄示意把他的給你。」


    今日謝臨淵沒來。


    寧鷺漲紅了臉。


    人群中有嫉妒寧鷺的女修,見此嬌笑道:「一個蛋的事麽,要不我的給你?」


    女修夥伴大笑。


    那女修又道:「不過謝師兄的蛋,以後你是吃不到嘍!」


    寧鷺瞪向她:「你什麽意思!」


    女修洋洋得意:「呀,你還不知道,我師父說,謝師兄要和沈師姐成親啦!」


    寧鷺如遭雷擊:「成親?哪個沈師姐?」


    「擁雪宮的沈鏡師姐啊!她可是宗門的大恩人……」


    寧鷺一個字都聽不清了,拔腿跑出食堂。


    **


    擁雪宮前,謝臨淵張了張唇,想要問那你呢?


    你對南長老動情了嗎?還是依然鍾情著我。


    遠處傳來一聲哭叫:「謝臨淵!你個混蛋!」


    愕然望去,寧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來到近處,捶打著他的胸膛:「你怎麽可以這樣!」


    沈鏡默默合了宮門,去尋明顯狀態極差的南凇。


    主殿門窗用法咒進了,擺明不許沈鏡進。


    沈鏡無奈上了房頂,拂去擁雪宮常年的積雪,掀開琉璃瓦片,向殿裏望去。


    南凇在打坐,聖潔端莊。


    靈氣儲存緩慢。


    沈鏡飛身進殿,輕聲詢問:「師尊,要神交嗎?」


    南凇身姿一動未動,眼睫顫了一下。


    「師尊?」


    南凇倏地睜眼,冰冷的眸光直視少女,平靜道:「神交?」


    沈鏡誠懇道:「暫時不能還您修為,也能助您快速增強靈力,突破境界。」


    南凇冷笑:「就算需要雙修,也用不著你。」


    沈鏡滿頭霧水:「咱們不是很契合嗎?」


    「契合?」


    南凇眼刷地紅了,「啪」地將那兩塊印著名字的木牌摔到沈鏡身上:「神交需心意相通,你既心有所屬,何苦來糾纏我?」


    他眼底翻湧著濃稠的暗色,步步迫近沈鏡。


    沈鏡大乘期圓滿的境界,卻一時看不出他此刻是本人還是心魔。


    南凇將沈鏡抵在了檀木桌邊。


    沈鏡未見到他變幻出來可誅仙的法器,聽他嘲弄一笑:「因我為合歡花妖,更有效用,對嗎?」


    額對著額,眼望著眼。


    南凇涼聲道:「若我不願,我的好徒弟,會如何對付我?下藥,囚.禁,還是仗著深厚的修為,強迫於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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