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泛著濃重的疲憊,這大概還是強打起精神的結果,聲音不自覺就軟了一軟,「接我出去這種事,你又何必親自來,派個武功高強辦事兒穩當的」


    一抬眼,正撞見他迴眸一笑,那笑容清朗,卻又含著許多不明的曖昧,縱然如今所見皆是昏昏暗暗,也擋不住那股子誘人勁兒。


    「公主的事兒,派誰來臣也不放心。」


    被那聲音撩撥地心神一晃,勉強迴到正題,「浮曉的事兒是二皇子那一派陰謀,昨兒個浮曉來跟我說了,是我叫她順水推舟,隻是沒想到他們動作竟然這樣快。恐怕還有後招,本想告訴你見招拆招順帶著保護浮曉與那個叫做邢岩的侍衛統領,卻沒想到你昨個兒沒來。還有,父皇早在幾年之前就對孟將軍有了製轄之意,如今席丞相勢頭也不比孟將軍差,你們當心些。」


    別暴露了謀逆的事兒,今後還怎麽和月風城相處。


    席長慕驀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因為暗道高度的原因他站不直身子,隻能微微俯身著望我,眸光炙熱「公主能這樣相信擔心長慕,長慕很開心。」


    我甚沒出息地後退一步,又聽他低笑,「放心罷,臣知曉公主在意那浮曉,又怎麽會讓她出事。」


    喉嚨緊了緊,「嗯,那就好,這事兒麻煩長慕了。」


    「為公主做一些事,是長慕的本分。」


    這話聽起來別扭的很,然已經學得聰慧了許多的我決定不刨根問底,「快些走,不是說著急麽?」


    他笑了笑,使勁兒推了我一下,重心不穩仰倒,被他及時接住一個翻轉,他成功做了一個稱職的肉墊。


    「因為公主是長慕的。」


    「你!」


    「長慕亦是公主的。」


    他的右手緊緊按住我的頭,左手緊緊箍住我的腰,灼熱的唿吸噴在我的耳後,聲線低沉性感,「走了這麽長時間,該歇一歇了。」


    掙紮不開,狠狠打了他的肩膀幾下,他反射性地弓了些身子。


    那處怕是有傷。


    氣氛越發熱了起來,他緩緩又湊近些,幾乎要碰到我的耳垂,我有些後悔,就知道他今兒個狀態不對,就是狀態對了的時候也沒幹什麽好事,何苦跟他出來呢!


    哪怕待在宮裏等著那些人找麻煩也比現在的這個狀態好!


    「那個,母後的病是怎麽迴事兒,昨日聽你說的那麽篤定,是你與母後聯合好的麽?」


    「不是,皇上給皇後和孟將軍下了同一種藥,孟將軍的分量大了些,正巧叫長慕的人知道了,長慕就讓他們給藥換了,換成一個明麵上效果相同的,但是不傷身的。」


    扯開話題的招果然還是有效的,不知是誰砰砰的心跳聲平息了許多,「那父皇還裝作那樣悲痛……帝王之家果然慣會作戲。」


    席長慕頭一次對懷遠帝表達出微妙的認同感,「也不全如是,作戲也許,不過瞅皇上的意思,大概是做了又後悔了。就像公主一樣,表麵上對臣不假辭色,其實內心裏還是很歡喜臣的,對麽?」


    我幽幽地望他,「不對。」


    席長慕低笑「是不對。皇上多狠心的一個人吶,再喜歡皇後也沒有自己手裏的權勢重要,公主可不是。」


    我又掙紮兩下,席長慕任著我掙紮「誒!對了!」


    「嗯?」


    席長慕上挑的尾音磁性十足,腦海中空白了一下,其實我也不知曉要問什麽,隻是眼下姿勢氣氛實在難熬,能撐一陣兒是一陣兒,閑扯一個話題,「你的藥竟然能瞞得住柳太醫?」


    席長慕頓了一下,「柳太醫就是給長慕藥的人,」


    心頭一驚,「柳太醫竟然也是你們的人!」


    模糊中,席長慕搖搖頭,氣息繞過我的耳邊,聲音平淡了許多「他與暗樓是合作關係。」


    停了會兒,又添了句,「雖然他長得不差,醫術好,卻不是什麽善茬。長慕身上的香也是他弄出來的。」


    語氣中還含著些似有似無的委屈。


    我眨眨眼,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多添一句特地這樣告誡,柳太醫本就不是什麽善茬。反思了下自己的語氣,些許恍然,是因為驚詫之中對於柳太醫那種不畏強權的欽佩帶出來了?


    「哦,知曉了,咱們還是快走吧。」


    昏暗中隻有他那雙清亮的眸子最顯眼,彎了彎,我頓時與他換了個個兒,背後的沙石與土被他的胳膊隔絕,他貼過來,將頭埋在我的肩窩,一聲舒服的喟嘆「不急。還是這樣舒坦。」


    這樣的姿勢有什麽舒坦的,兩個大活人的體重實誠地壓在上麵,就不相信你那胳膊不疼。


    就算你舒坦,我也不舒坦。


    狠了狠心,我默默抽過手,想要戳一戳他右麵肩膀上那處傷口,一定傷得很重,他方才才會忍不住了露出破綻,疼痛使人清醒,如今這個狀況,是時候讓他好好清醒清醒了。


    狠狠戳了戳,席長慕沒反應。


    又狠狠戳了戳,右手被人拉著當到了頭頂抻直,他的臉在我的臉上磨蹭幾下,灼熱的聲音要振透鼓膜,「公主,戳夠了麽?」


    這姿勢似曾相識,我動也動不了了,「夠,夠了!」


    席長慕在我唇上啄吻一下,「不夠。」


    他的聲音沙啞起來,徹夜未眠的疲倦與低沉的感性結合,磨人的很。


    我深深唿吸一下,側過臉吐出一口濁氣,被墊在身.下的時間不長,泥土特有的冰涼已經滲了上來,讓我靈台清明了一瞬,連帶著聲色也清冷了起來混著虛張聲勢的怒意,「放開!席長慕,你到底要做什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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