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默觀察著兩人的南風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也伸手端起麵前的茶杯,學著時瑤的樣子先聞後嚐。


    品嚐過後,他不禁點頭稱讚道:“嗯,的確好喝!”


    陸嶼卻忍不住笑著調侃他:“你呀,簡直就是牛嚼牡丹,如此好茶都被你這般糟蹋了。”


    南風聽後,毫不在意地撇撇嘴,順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又給時瑤他們添滿了茶水。


    “鐺鐺!”兩聲清脆而響亮的聲音驟然響起,猶如黃鍾大呂一般迴蕩在整個高台之上。


    眾人紛紛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吸引,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那高台中央。


    齊老步履蹣跚走上台來,他的身旁緊跟著一位約莫四十歲上下、麵容剛毅且留著一撮山羊胡須的男子。


    此時台下有人忍不住調侃起來:“喲嗬,齊老啊,如今您這說書居然還要帶上個書童啦?”此言一出,引得周圍一陣哄堂大笑。


    齊老微笑著搖了搖頭,解釋道:“諸位莫要誤會,這位可不是什麽書童,而是新來的評書先生,名叫柳淵。”說著便將身旁的柳淵引到台前。


    柳淵微微躬身,向著台下眾人行了一禮,朗聲道:“在下便是說書人柳淵,初來乍到,還望各位多多關照。”


    這時又有一人高聲問道:“齊老,難不成從今往後您就不再說書了麽?”


    此語一出,原本喧鬧的場麵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著齊老的迴答。


    齊老輕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老夫如今年紀大了,這身子骨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實在難以支撐整場說書了。”


    聽到這裏,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


    “齊老您哪裏老呀,簡直就是七十一枝花嘛!”


    “是啊,我們可是打小就聽您說書長大的,您要是不說了,那我們得多不習慣啊!”


    “沒錯沒錯,這都聽了幾十年了,怎麽能說停就停呢!”


    “齊老您可得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啊,我們還盼望著能再聽您說上好幾十個年頭呢!”


    麵對大家熱情真摯的關心與挽留,齊老不禁動容,眼中閃爍著淚光,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


    “好好好,承蒙諸位抬愛,老夫一定會保重身體,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會繼續為大家說書!那接下來,就讓咱們聽聽柳先生的精彩故事吧。”


    齊老將手中那塊醒木鄭重地交到柳淵手中,而後步履蹣跚地下台去了。


    “柳先生可有新故事說來給咱們聽聽呀?”人群中傳來一聲詢問。


    又有人插話:“齊老先生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來講一個全新的故事呢。”


    另一個人接著說道:“柳先生您這次可得講講齊老未曾提及過的喲。”


    “哈哈,那自然是有的!諸位莫急,且聽我慢慢道來。”柳先生微笑著迴答道。


    隻見柳淵不緊不慢地走到桌前,輕輕敲響了那塊醒木。隨著清脆的聲響,原本嘈雜的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柳淵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最近京城所發生之事,在座各位可有所耳聞呐?”


    “最近京城能有何事啊?”馬上就有人好奇地追問道。


    那人話音剛落,旁邊便有人解釋起來:“嘿,你怕是從外地剛來京城不久吧?這陣子京城可是出了不少大事兒呢!像那丞相之子因犯重罪而被斬首示眾;再有大理寺少卿竟然買兇去殺人……”


    這人還未說完,另一人趕緊補充道:“對啦對啦,還有那工部侍郎曾保誌下獄一案呢!隻是這樁案子並未公開審理,所以具體內情大夥兒都不太清楚。”


    聽到這裏,柳淵微微一笑,迴應道:“沒錯,在下今日所要講述的,正是那曾保誌之案。”


    時瑤看向身旁的陸嶼示意並輕聲問道:“難道這是大理寺特意安排的不成?”


    陸嶼搖了搖頭,十分篤定地迴答道:“不曾安排。”


    時瑤微微頷首,然後伸手抓了一把瓜子放在麵前,饒有興致地說道:“那就先聽聽看吧。”


    “這曾保誌被抓一事啊,那可得從一個多月前發生在城外的女屍案講起嘍!


    當時大理寺可是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去徹查此案,但整整一個多月過去了,愣是毫無頭緒,一點線索都沒有查到呢!


    就在眾人都束手無策之際,新上任的那位大理寺少卿——鎮國公世子陸嶼橫空出世啦!


    嘿,您猜怎麽著?他居然輕輕鬆鬆就把這個案子給查得水落石出啦!”柳淵繪聲繪色地講述著這段故事,周圍人聽得津津有味。


    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一聲:“不光是這曾保誌,就連丞相之子也同樣是被這位鎮國公世子給查辦的喲!”


    “對對對,可不是嘛!那魏池可不就是被陸世子給抓進大牢裏去的麽!畢竟人家是世子爺呀,背後還有鎮國公給他撐腰呢,自然不必懼怕那權傾朝野的丞相大人咯!”又有人跟著附和道。


    時瑤那雙美眸似笑非笑地盯著陸嶼看,而陸嶼則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一臉無奈地聳了聳肩。


    “諸位所言極是啊!魏池和那方元吉確實都是被咱們這位年輕有為的陸世子給繩之以法的。


    要知道,以前大家可都覺得這陸世子整日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完全就是個紈絝子弟。


    可誰能想到呢,如今他還未滿二十歲,辦起案來卻是如此雷厲風行、幹脆利落!真可謂是人不可貌相啊!”柳淵繼續說道。


    “可不是嘛!我記得以前這陸嶼成天不是招貓逗狗,就是到處惹事生非。好在他雖然調皮搗蛋些,但倒也沒做出啥真正危害老百姓的壞事來。”旁邊又有人插話補充道。


    柳淵又重重地拍了一下醒木,清脆的響聲迴蕩在房間裏,吸引著眾人的注意力。


    隻見他清了清嗓子,繼續繪聲繪色地講述道:“咱言歸正傳,今兒個就好好說一說這曾保誌的故事。想當年呐,此人也是意氣風發,十幾年前便滿懷壯誌地赴京趕考去嘍!誰能料到,這一去竟是命運轉折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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