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枝意乖巧地點點頭,應聲道:“好,司姑娘,請隨我來吧。”說罷,她輕輕挽起時瑤的手臂,引領著她往庭院走去。


    時瑤跟著嚴枝意穿過曲折的迴廊,來到了一座小巧而精致的庭院前。


    剛一踏入院門,就聽到裏麵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這座庭院中早已聚集了十幾個青春靚麗的姑娘。


    其中一個眼尖的姑娘率先發現了時瑤的身影,不禁驚訝地低語道:“哎呀,她怎麽又來了?”聲音雖不大,但還是引起了周圍其他姑娘的注意。


    緊接著,又有人小聲嘀咕起來:“是啊,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一時間,眾姑娘們的目光都紛紛投向了時瑤,有的好奇,有的疑惑,還有的則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


    一人趕忙將在嚴府門前所見告知身旁眾人:“鎮國公和鎮國公夫人帶她來的,一同前來的還有一婦人和一個十歲左右男童呢。”


    “鎮國公府莫不是已經認可她了?怎麽到哪裏都要帶上她呀。”另一人好奇地說道。


    “誰說不是呢,我前些日子還看到國公夫人帶著她去逛街呢。”又有人附和道。


    “可不巧了麽,我這幾日也瞅見好幾次呢。”旁邊一人接著話茬。


    “哎呀,依我看呐,定是那女子不知使了什麽狐媚手段,把國公夫人給蠱惑住了,不然怎會如此寵著她。”


    人群中的王怡雪靜靜地站在那裏,目光看似平靜如水,但當她的視線落在緩緩走來的時瑤身上時,藏於袖中的雙手卻不由自主地緊緊捏住手中的帕子。


    “王姑娘,聽聞您一直心儀世子殿下,若論起家世背景來,您可是遠勝於她呀。”旁邊有人開始挑唆起來。


    “沒錯,等您將來嫁入國公府成了世子夫人,想要拿捏區區一個小妾,豈不是易如反掌之事。”另一個人也隨聲附和。


    “可不是嘛,怡雪姐姐上次不就在國公夫人跟前好好表現了一番,露了迴臉嘛。”


    “就是就是,咱們王姑娘無論是相貌還是才情,哪一點不比她強啊。”


    見嚴枝意帶著時瑤走進了亭子裏,她們才停下話語。


    嚴枝意微笑著為時瑤介紹道:“司姑娘,這位是驃騎將軍府上的嫡女陳思如,也是我的手帕交。”


    “思如,這是鎮國公府的司……”嚴枝意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因為她尚不清時瑤的閨名。


    “司遙,逍遙的遙,叫我阿瑤就好。”時瑤的聲音清脆悅耳。


    “好,阿遙。”嚴枝意點了點頭。


    陳思如見狀,也跟著輕輕頷首,開口喚道:“阿遙。”


    嚴枝意好奇地問道:“剛剛你們在聊什麽?”


    陳思如本沒有參與剛才這種閑言碎語,但既然被問起,便如實迴答道:“聊阿瑤是怎麽入了國公夫人的眼,不知使了什麽狐媚手段。”


    話一出口,周圍的幾個人臉色皆是一變。


    雖然她們剛才確實在談論此事,但誰也沒想到陳思如會如此直白地講出來。


    “想知道?”時瑤聞言,臉上並未露出惱怒之色,隻是不動聲色地將視線緩緩掃過眾人。


    那些原本交頭接耳的女子們,此刻感受到時瑤的目光,紛紛心虛地避開了與她對視。


    時瑤注意到王怡雪正站在人群後麵,於是微笑著說道:“王姑娘也在啊。”


    王怡雪隻好走上前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應道:“司姑娘,又見麵了。”


    時瑤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問道:“王姑娘也想知道?”


    王怡雪趕忙擺手推辭:“不用。”


    時瑤輕笑一聲,略帶遺憾地說道:“本來還想教給你呢,那就算了。”


    “阿遙,我帶你去那邊看看。”嚴枝意見場麵逐漸變得有些尷尬,連忙抬起手朝著花園的方向指了指,微笑著向時瑤提議道。


    “好!”時瑤微微頷首,應了一聲後,便跟隨著嚴枝意一同轉身向著花園走去。


    陳思如也緊跟其後,三人漸行漸遠。


    “阿遙,你可千萬不要把她們剛才所說的那些話放在心上。”陳思如扭頭看向身旁的時瑤,輕聲安慰道。


    “就是呀,她們也就隻會躲在別人背後偷偷地嚼舌根罷了。”嚴枝意緊接著附和起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


    “可是你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我呢,又怎麽能夠確定我並非像她們口中所描述的那般?”時瑤秀眉微蹙,目光中透露出些許疑惑。


    “這個嘛……我也不太清楚,但或許是因為你特別合我的眼緣吧。”陳思如眨了眨眼,臉上綻放出一抹友善的笑容。


    “嗯,我也是這麽覺得。你跟在國公夫人身後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留意到你啦。”嚴枝意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陳思如的說法。


    “難道是因為我的這張臉比較符合你們的審美嗎?”時瑤不禁被兩人的話語逗得笑出聲來。


    “當然不僅僅如此咯,還有你的氣質呢!你可是習過武?”陳思如饒有興致地問道。


    “會一點兒皮毛而已,思如又是如何看出來的?”時瑤好奇地看著她。


    “嘿嘿,不瞞你說,我曾經跟隨父親學習過武術,雖然隻是掌握了一些簡單的招式,但還是能夠感覺到你身上有著一種會舞刀弄劍之人特有的氣息。”陳思如俏皮地解釋道。


    “我怎麽沒看出來,我怎麽隻看出阿遙比我高了不少呢!”嚴枝意像個好奇寶寶一般,繞著時瑤轉起圈來,仔細地上下打量著。


    陳思如笑著調侃道:“你呀,平日裏總是挑食,又不肯好好習武練功,自然就長不高啦!”


    嚴枝意撅起小嘴,不服氣地反駁道:“那劍和槍都太重了,我根本拿不動嘛!我還是拿筆杆子比較好,當個出謀劃策的軍師就行了。”


    陳思如聞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這樣說來倒也不錯。我和阿遙衝鋒陷陣當將軍,你在後方做軍師,咱們三個要是能配合默契,定能戰無不勝!”


    時瑤開口提醒道:“當軍師可不光是動動筆就行的,也是要跟士兵們一同操練的。”


    陳思如附和著說:“沒錯,我爹爹手下的軍師就是武藝高強的。”


    嚴枝意驚訝地看向時瑤:“阿遙,你怎麽會知道這些啊?”


    時瑤微微一笑,解釋道:“以前偶然聽到過一位老兵說起過。”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呢……”嚴枝意恍然大悟。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唿喊:“司遙!”


    她們三人聞聲紛紛迴過頭去,隻見魏芸正帶著一群人朝這邊走來。


    嚴枝意壓低聲音說道:“這魏芸怎麽來了?”


    陳思如也是一臉疑惑:“你們沒給她家下帖子?”


    嚴枝意連忙搖頭否認:“沒有,母親特意交代過,丞相夫人前不久剛失去兒子,所以就沒給她家送帖子。”


    “司遙,你跟我去那邊,我有話跟你說!”魏芸一臉怒容地衝上來想要拉時瑤,那模樣仿佛要將眼前之人給生吞活剝了一般。


    “魏姑娘,有什麽話在這說就行了。”嚴枝意挺身而出,擋在了時瑤麵前,她那雙美麗的眼眸中透露出堅定與保護之意。


    “魏姑娘,就在這說吧。”陳思如見狀,也趕忙上前一步,站在了時瑤身前,與嚴枝意一同形成一道堅固的防線。


    “你們讓開!我就想問司遙幾個問題!”魏芸憤怒地揮舞著手臂,試圖衝破兩人的阻攔。


    “好,我跟你過去。”時瑤輕輕拍了拍嚴枝意和陳思如的肩膀,示意她們不必擔憂。


    “阿遙……”嚴枝意和陳思如滿臉憂慮地齊聲喊道。


    “放心吧。”時瑤微微一笑,輕聲安撫著她們緊張的情緒。


    魏芸見時瑤答應下來,便率先轉身朝著池塘邊快步走去。時瑤不緊不慢地跟在其後,很快兩人便來到了池塘邊上。


    “是不是你害了我哥?”魏芸猛地轉過身來,直直地盯著時瑤,咬牙切齒地質問道。


    “魏姑娘這話是什麽意思?”時瑤微微皺起眉頭,眼中滿是疑惑之色。


    “上次進你房間的是不是我哥?”魏芸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時瑤的臉,似乎想要從她細微的表情變化中找出端倪。


    “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時瑤搖了搖頭,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


    “我表妹及笄宴上,你去換衣服那次!”魏芸提高了音量,再次強調道。


    “沒有人進房間啊。”時瑤一臉無辜地迴答道。


    “我親眼看著我的人進去了,我今日找到了他,他說他被打暈了,醒來之後就直接離開了府邸,是不是我哥去了?”魏芸越說越激動,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渾身都因為憤怒而顫抖起來。


    時瑤一臉冷漠地說道:“魏池他自己作惡多端,害了那麽多人,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罷了。”


    魏芸怒目圓睜,指著時瑤大聲喊道:“一定是你害了我哥哥!”


    時瑤絲毫不為所動,冷靜地迴應道:“既然魏小姐認定是我所為,那就請拿出確鑿的證據來吧。”


    “我要是有證據還用得著來質問你嗎?”魏芸氣得滿臉通紅,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時瑤冷笑一聲,不屑地說:“既然拿不出證據,那就不要在這裏無憑無據地信口胡言亂語。”說完,她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準備離去。


    “司遙!你給我站住!”魏芸在後麵憤怒地大喊著。


    時瑤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頭也不迴地大步離開了。


    這時,嚴枝意快步走上前來,關切地問道:“沒事吧?她來找你到底想幹什麽啊?”


    時瑤輕輕地搖了搖頭,淡淡地迴答道:“沒什麽大事,隻是過來問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而已。”


    “咱們先去前廳吧,她們已經過去了。”陳思如微笑著對她們說道。


    “你們先過去,我去看看魏芸是要走還是要留。”嚴枝意微微皺眉,輕聲迴應道。


    “好!”陳思如點頭應下,隨後與身旁的時瑤一同朝著前廳走去。


    嚴枝意見兩人離去後,轉身向著魏芸所在之處行去。


    不多時,她便來到了魏芸麵前,緩聲道:“魏姑娘,馬上就要開宴了,請移步前廳用膳吧。”


    魏芸卻搖了搖頭,神色冷淡地迴道:“不必了,我這就走。”


    嚴枝意見狀,連忙開口道:“那我送你一程。”


    於是,二人並肩而行,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待走到府門口時,嚴枝意停下腳步,向魏芸微微福身行禮,柔聲道:“魏姑娘慢走。”


    目送魏芸遠去之後,嚴枝意方才轉身迴返。而此時,時瑤已然迴到了餘婉君的身邊。


    “阿瑤迴來了。”餘婉君眼含笑意地看著時瑤。


    “娘娘,夫人。”時瑤恭敬地行了一禮。


    身後的陳思如也緊接著上前,附身行禮,脆生生地道:“臣女見過娘娘,見過夫人。”


    餘婉君仔細端詳了一番陳思如,覺得眼前之人頗為眼熟,不禁開口問道:“可是驃騎將軍的女兒思如?”


    陳思如頷首答道:“正是小女。”


    餘婉君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感慨道:“幾年不見,都長這麽大了啊。隻是,你母親怎麽沒來呢?”


    原來,陳義曾迴鄉丁憂,直到今年年初才帶著家眷返迴京城,且迴來以後,他們一家還從未參加過任何宴會。


    陳思如垂首迴答道:“迴夫人,母親前幾日不慎感染了風寒,身體不適,所以今日未能前來赴宴。”


    “好,等你母親病好了,一定要讓她帶你到國公府來好好玩耍一番呀!”餘婉君滿臉笑意地對陳思如說道。


    “是呢,我一迴家便會將此事告知母親。”陳思如乖巧地點點頭應道,接著又補充說:“那小女就先迴座位啦。”


    “去吧去吧。”餘婉君微笑著目送陳思如轉身離去並慢慢迴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後,才轉頭對時瑤說道:


    “你平日裏也沒什麽玩伴,若是覺得與陳姑娘投緣,可以借此機會多多結識,多交幾位知心好友也是極好的。”


    宣妃也開口附和道:“阿瑤確實應當多認識一些同齡之人。”


    就在這時,一位身著華服、容貌秀麗的女子忽然走了過來,盈盈下拜行禮道:“怡雪見過娘娘,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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