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瑤穿梭在山林間,她的腳步有些踉蹌,但卻沒有絲毫停留之意。


    她的腿上傷口再次裂開,鮮血不斷湧出,浸濕了她的褲腳,但她似乎並未感覺到痛苦,隻是專注地向前奔跑。


    身後,一名黑衣人緊追不舍。他的劍法淩厲而兇狠,一劍接著一劍,試圖找到時瑤的破綻。


    然而,時瑤卻總是能夠巧妙地避開,她的身手敏捷得讓人驚歎。


    時瑤手中的長槍如同一道堅固的防線,每一次揮動都能擋住黑衣人的攻擊。她的眼神堅定而冷靜,仿佛早已洞悉了敵人的招式。


    時瑤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必須盡快結束戰鬥。


    她決定主動出擊,隻見她突然將黑衣人的長劍向上抵開,然後迅速矮身,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刺向黑衣人麵門。


    黑衣人反應迅速,仰頭躲過這一擊。但時瑤並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時瑤用槍杆抵地,然後順勢向前邁出一步,手中的匕首直直刺入了黑衣人的心髒。


    黑衣人瞪大了眼睛,身體緩緩倒下。時瑤毫不猶豫地抽出匕首,轉身離開現場。就在這時,她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顯然還有更多的敵人正在趕來。


    時瑤不敢停留,繼續向前奔跑。接下來的路程中,她又遭遇了兩撥刺客的襲擊,傷口也增加了幾處。她的臉色蒼白如雪,但她依然咬牙堅持著。


    就這樣,從淩晨到日落。終於,她來到了青州城外的山下。


    她的體力已經耗盡,再也無法支撐下去。她靠在一棵大樹下,環抱住懷裏的侄女,緩緩閉上了雙眼,失去了意識。


    月亮爬上了樹梢,放出皎潔的光芒,給大地鍍上一層銀色。


    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緩緩前行。車輪滾動,發出輕微的嘎吱聲,仿佛在訴說著一段漫長的旅程。


    \"爺,這都出來一年多了,咱們是不是該迴京了。\"南風一邊拉著馬韁繩,讓馬車的速度慢下來,一邊迴頭望向車廂,期待著裏麵的迴應。


    車廂內,一個身穿黑袍的少年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斜躺在車內,將兩條修長的腿隨意伸展在柔軟的絨毯上。他微微眯起雙眼,似乎對南風的問題並不在意。


    \"不迴!\"少年簡單地迴答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慵懶和堅決。好不容易逃婚出來,才不迴去呢!


    南風聽到這個答案,無奈地搖了搖頭,但他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氣,所以並沒有繼續勸說迴京。便默默拿起馬鞭,趕著馬車繼續前進。


    “爺,這天都黑了,今兒是進不了城了,咱又得風餐露宿了。”南風眼觀六路,四處搜尋今夜的落腳地。


    \"嘎吱\"一聲,馬車的車輪碾過地上的枯枝,車身猛地晃動起來。南風連忙拉緊韁繩,穩住馬車。


    一陣陣微弱而哀怨的哭聲傳入他們的耳中。那哭聲斷斷續續,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在哭泣。


    \"怎麽迴事?\"車內的男子嗓音低沉,帶著幾分威嚴。


    南風聽到主子的詢問,心中一緊,他瞪大了眼睛,緊張地凝視著左前方一棵大樹下的黑影。


    \"爺,好像有鬼啊。\"南風倒吸一口冷氣,聲音顫抖著說道。他的目光緊緊鎖定那個黑影,手中的馬鞭不自覺地握緊,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有意思,停車,我去看看。”少年說著,便打開車廂門,下了車。


    南風見狀,連忙撿起一根樹枝跟在少年身後。


    兩人走到樹下,卻發現發出聲音的竟是一名女子懷中抱著的繈褓,原來是嬰兒在哭。


    小嬰兒看起來還不滿一月,小小的一隻,瘦巴巴的,眼睛半眯著,時而啊嗚出聲,時而吸吮手指,看起來可愛極了。


    南風撿起枯枝推了推女子,卻發現她毫無反應。“爺,她好像是暈過去了。”南風有些擔心地說道。


    “小爺我看得見。”少年不耐煩地迴了一句,目光仍落在那名女子身上。眼前的女子身著玄色騎裝,手握銀槍,臉色蒼白。


    此刻,他微微抿著下唇,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麽。


    “小爺今兒就做迴好人好事,南風,你先把孩子抱起來。”少年看著地上躺著的女子和她懷裏的嬰兒,微微皺起眉頭。


    南風聞言,立刻走上前去,伸手準備將孩子從女子懷中抱起。然而,就在他剛碰到繈褓時,女子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神充滿了警惕,緊緊地盯著南風,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


    南風被女子的目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收迴了手。他迴頭看了一眼男子,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男子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邁步走到了女子麵前。


    “姑娘,我們沒有惡意,隻是想幫你們一把。”南風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溫和一些,試圖消除女子的戒備心理。女子聽了男子的話,眼中的警惕不減,仍保持著警覺。


    “多謝,不需要幫忙,請馬上離開。”少女沙啞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冷漠和決絕。她的眼神堅定而銳利,仿佛在告訴麵前的人不要多管閑事。


    “你孩子可能是餓了,真不用小爺幫忙?”少年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疑惑。


    時瑤低頭擔憂的看著吮吸手指的寧寧,她們從昨日逃離,已經有一天一夜了,到此刻才發現她們都沒有進食。


    少年看到時瑤的反應,蹲下身,與時瑤視線齊平,一雙桃花眼帶著笑意看著她,“不需要,那我可走了!”


    時瑤這時才看清少年的臉,隻見他鼻梁高挺,鼻尖有一顆黑痣,更顯精致,唇紅齒白,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一雙桃花眼深邃而明亮。


    “多謝,可否告知姓名?”時瑤雖點頭道謝。仍沒放鬆警惕。


    “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陸嶼是也!”陸嶼起身,退後一步,示意時瑤起來跟上。


    時瑤聽到了熟悉的名字,但又沒想起來是在哪裏聽過。


    時瑤第一次試圖站起身,但身體的虛弱和傷痛使她無法成功。


    她再次嚐試,用槍撐地,終於艱難地站了起來,晃了幾晃,眼前一黑,錚的一聲銀槍落地,她倒向地麵。


    陸嶼迅速向前邁出一步,扶住她。當他的手觸及時瑤的衣物時,感覺到一股黏膩的觸感。


    他皺起眉頭,轉頭對南風說:“南風,把槍放到車上,拿燈籠過來。”


    南風撿起銀槍,放到馬車上,拿迴燈籠。當燈籠的光照亮時瑤的身體時,南風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這……這……怎麽全都是血啊?爺,咱們還是不要幫忙了吧!”南風的聲音顫抖著。


    “別廢話,把燈籠給我,你把孩子抱走,先給他喂點水。”陸嶼已經將孩子從時瑤的懷中解脫出來。


    他接過燈籠,湊近時瑤,仔細觀察她的傷勢。


    他發現時瑤的雙臂上有幾道深淺不一的刀傷,背上還鑲嵌著兩支箭頭,至於腿部的傷口則被裙擺遮蓋住了,暫時無法看清。


    陸嶼將時瑤打橫抱起,快步走向馬車。小心翼翼地將她放置在車廂內,讓她慢慢地趴在裏麵。南風將孩子放在時瑤的身旁。


    “去青州城,拿信物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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