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吧!


    怎麽會有這種鬼扯的事情啊?


    二夏握著電話聽筒,眉頭緊鎖。


    她不信,一個字都不信。


    什麽局部失憶?什麽藥物注射?這種話聽起來就像是在編故事。


    她冷冷地問電話那頭的人:“你確定他不是在裝?行了吧,直說!他是不是在國外有了別的家?”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一聲歎息:“二夏~伯伯理解你的心情,但薑佑邦同誌真的沒有別的家庭。


    我們調查過他在國外的情況,那幾年,他裝啞巴,裝瘸,再加上毀了容,沒人會看上這樣一個男人。


    還有他的檔案,你可以隨時來京城查,我們沒有任何隱瞞。他的記憶缺失是事實,這一點我們也很無奈。


    對於我們來說,佑邦不僅僅是我們的戰友,更是我們的親人!”


    “扯淡!他連自己親人都不記得了!反正我媽因為他出事的事情摔成了植物人,好不容易才醒過來,現在讓我怎麽告訴她?給她說她男人失去了記憶,別的都記得,就是不記得她跟她生的孩子了?”


    二夏咬了咬嘴唇,心裏一陣煩躁。她轉頭看向薑佑邦,發現他正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怒火,對著電話說:


    “這樣,我媽現在就在京城,你們隨便捧個盒子,裏麵裝把麵粉,告訴她她男人早死了,都燒成灰了!這人我就當沒見過!”


    說完,二夏把聽筒重重地扣在電話機上。


    她狠狠瞪著薑佑邦:“你,跟我出來一趟。”


    二夏走出大堂,靠在老洋房的牆上,雙手抱胸,目光銳利地盯著他:“你真的不記得自己有老婆孩子?”


    薑佑邦皺了皺眉,語氣平靜:“這位小姑娘,我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我的記憶裏從來沒有這些。”


    二夏冷笑一聲:“不記得了是吧!行,那你就永遠保持這個記憶,別到時候又找我哇哇叫,說自己記起來了。我可不會認你!還有,別去打擾我媽。”


    薑佑邦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有些動搖,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我記得自己從小生活在石坪村裏,記得我有個大哥。我也記得我的父母不是我的親生父母,他們沒有想過撫養我……我這樣的人,不配有老婆孩子。”


    二夏突然湊近他,盯著他的眸子問道:“你是不是怕敵國報複你。故意這樣說的?”


    薑佑邦不悅,大聲道:“我不懼怕任何敵對分子!領導曾經說過,一切敵人都是紙老虎!不足為懼!我也相信我的祖國,她堅韌不摧!會保護祖國的每一個人!”


    這人突然紅起來,讓二夏有點抓狂。


    行!


    她幹不過一顆心都是紅的人。


    她心是黑的。


    她幹不過,她就跑!


    她轉身往洋房中走,走了兩步,停下來,兇狠地迴頭,指著薑佑邦:“你給我記住了,永遠別出現在我媽麵前!不然的話,我揍你!”


    她舉起拳頭,超兇。


    薑佑邦莫名就忍不住笑出聲。


    等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的時候,想要板臉都來不及了。


    二夏沒理他。


    隻覺得這事太詭異了。


    誰家好人失憶,是這種情況的啊?


    哦,失憶失一半?


    人生四十三年,二十多歲娶妻生子,結果人到中年,工作記得,工作記得,愛國也記得。


    就是不記得自己的老婆孩子。


    哇!


    好6!


    簡直就是一心為祖國奉獻的天生聖體嘛!


    那當年娶老婆幹嘛?


    生孩子幹嘛?


    艸!


    看著氣勢洶洶迴來的二夏,謝薄江立刻迎上去:“怎麽說?”


    “他死不承認!等會,薄江,你說,他不會是敵特吧?”


    二夏這話才剛說完,身後就傳來薑佑邦怒氣衝衝的聲音:“你別侮辱我!”


    嚇了二夏好大一跳。


    她又不是隱忍得性子,當即轉身衝著薑佑邦吼:“我侮辱你?一個連老婆孩子都不記得得人,有資格在我麵前談尊重?行!你說你是如假包換薑佑邦,那我問你!1978年6月6日,你在哪裏?”


    薑佑邦愣住。


    他腦子飛快運轉,迴想,卻發現自己想不起來。


    怎麽會這樣?


    他這天應該在部隊,沒錯,他在部隊!


    “在部隊?”二夏冷笑,“你確定?”


    薑佑邦發現自己沒底氣說確定,他記憶向來很好,做他們這一行的人,不僅記憶力要好,反應也必須比常人敏銳,否則的話,稍有不慎等待他們的就隻有死亡。


    “我……”薑佑邦不敢說。


    二夏繼續問:“1988年12月25日,你又在哪裏?”


    這題薑佑邦會!


    “1988年12月25日,我奉命率領特別隊其他成員護送我國科技大員迴國,隻是路上的時候,我們遭遇到了危險。我因此身受重傷,與大部隊失聯,直到兩年後,我才重新與大部隊取得聯係。”


    他說得斬釘截鐵,一臉嚴肅。


    二夏冷嗬一聲,男人!


    自己孩子出生那天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出任務的事情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二夏又問:“1977年農曆8月15,中秋節,你在哪裏?”


    薑佑邦又迷惑了,他努力迴想,突然就抱頭,發出受傷野獸般的哀嚎。


    他拚命拍打自己的腦袋,痛苦喊:“不要,不要!挖出來,挖出來,她們沒死,沒死!啊!!!”


    謝薄江的舅舅跟另外一個大蓋帽急忙衝出來,抱住薑佑邦衝二夏吼:“他受過傷你不知道嗎?你刺激他幹嘛?領導都證明他得身份,你懷疑什麽??”


    二夏更怒了:“我懷疑什麽?我媽為了他癱了八年,到現在走路都走不利索,他呢?缺席他妻兒的生活十年,現在冒出來,還說不記得自己沒有老婆孩子,憑什麽啊!憑什麽要讓我媽一個人痛苦?他是國家認可得英雄,所以我媽活該是吧?”


    “你,脾氣倒大!”林衛國說了一句,急忙對隊友說:“先送他去醫院。”


    二夏沒攔,看見這些男人就煩。


    如果死了就算了,偏偏還活著。


    活著就活著吧,結果什麽都記得,就是不記得自己得妻兒。


    鬧呢?


    謝薄江:“二夏,你別氣,看他好像真的不記得了。”


    “煩人你知道嗎?就他這樣,還不如死了呢!”


    被緊急送到醫院的薑佑邦瞳孔渙散,這可把醫生嚇了一大跳,急忙對他進行搶救。


    瀕死的薑佑邦,卻發現自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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