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內,空氣凝滯,肅穆得仿佛能聽見唿吸的迴響。


    胡悅坐在被告席上,脊背挺直,卻如坐針氈。


    旁聽席上投來的目光,或好奇、或探究、或鄙夷,像無數細小的鋼針,刺得她皮膚隱隱作痛。


    她努力維持著平靜的表象,指尖卻不自覺地絞緊了裙角。


    溫景坐在旁聽席第一排,深邃的眸子緊緊鎖住胡悅,下頜繃緊,骨節分明的手指用力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感受到胡悅的不安,一股無名之火在他胸腔翻湧,恨不得立刻衝上前去,將她護在身後。


    “根據新的證據顯示,被告胡悅女士與多名不明人士存在不正當金錢往來,並且……”劉律師的聲音尖銳刺耳,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試圖將胡悅的尊嚴和名譽撕碎。


    他手中揮舞著幾張打印出來的文件,每一頁都像是精心編織的謊言,卻在法庭的莊嚴之下顯得格外真實。


    胡悅深吸一口氣,努力克製著內心的慌亂。


    她知道,這是溫浩的陰謀,他們想用盡一切手段將她徹底擊垮。


    溫浩坐在旁聽席後方,嘴角噙著一抹陰冷的笑,仿佛勝券在握。


    他身旁的趙記者,正低頭快速地記錄著庭審內容,準備隨時發布對胡悅不利的消息。


    “法官大人,我……”胡悅剛要開口反駁,劉律師卻再次打斷了她。


    “我們還有一位關鍵證人,他可以證明胡悅女士的種種不端行為。”劉律師說著,朝法庭門口示意。


    一個身形佝僂的男人緩緩走了進來,低著頭,看不清麵容。


    胡悅的心髒猛地一沉,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安湧上心頭。


    她緊緊盯著那個男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她心中蔓延開來。


    她感到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起來,唿吸也變得有些困難。


    突然,她看到……


    ……


    那個男人的脖頸處,有一團模糊的黑影,像寄生蟲一樣緊緊貼著他的皮膚,貪婪地吸取著他的生命力。


    那黑影扭曲蠕動,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雖然旁人看不到,但胡悅卻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個妖怪,正操控著這個男人。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胡悅的大腦嗡嗡作響。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這個男人會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他自己!


    “法官大人!”胡悅猛地站起身,語氣急促而堅定,“我發現證人被妖怪附身了!”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法庭內所有人,包括法官、劉律師、溫浩,甚至連旁聽席上的記者都愣住了,目光齊刷刷地投向胡悅,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劉律師最先反應過來,他扶了扶眼鏡,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胡悅女士,請注意你的言辭。法庭可不是你信口開河的地方。”


    “我沒有胡說!”胡悅指著那個男人,聲音顫抖卻異常堅定,“他的脖子上,有一個妖怪!它控製了他的意識,讓他說謊!”


    男人,或者說被妖怪附身的男人,身體猛地一顫,下意識地伸手捂住脖子,眼神閃爍,不敢與胡悅對視。


    他的反應,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一絲異樣。


    溫景的目光緊緊鎖住胡悅,他沒想到,胡悅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並且發現了如此關鍵的線索。


    他感受到胡悅的恐懼,卻也看到她眼中的堅定一股暖流湧上心頭,他深吸一口氣,準備隨時站出來支持她。


    胡悅迎上溫景的目光,感受到他傳遞來的力量,心中充滿了溫暖和勇氣。


    她知道,無論發生什麽,他都會站在她這邊。


    兩人眼神交匯,無需言語,便已心意相通。


    一股溫情,在肅穆的法庭中悄然彌漫。


    劉律師的臉色變得鐵青,他沒想到事情會突然發生這樣的變故。


    他看了一眼溫浩,發現溫浩的臉色也陰沉得可怕。


    他知道,如果不能盡快控製局麵,他們的計劃就會功虧一簣。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胡悅女士,請你拿出證據……”


    “證據?”胡悅冷笑一聲,指著那個男人,“他就是證據!”


    劉律師剛要反駁,卻見胡悅突然指向男人的脖子,厲聲道:“你敢不敢讓他把脖子露出來給大家看?”


    溫浩額角的青筋突突跳動,他狠狠地瞪了劉律師一眼,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吼:“廢物!想辦法!”劉律師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強作鎮定地開口:“胡悅女士,您所謂的‘妖怪’隻是您的臆想,法庭需要的是實質性的證據,而不是……”


    “夠了!”胡悅厲聲打斷了他,“你所謂的證人,分明就是被操控了!他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意識!你們為了陷害我,竟然連這種卑鄙的手段都用上了!”


    “胡悅女士,請你注意你的言辭!你這是在誹謗!”劉律師的語氣也變得尖銳起來,他指著胡悅,手指顫抖,“你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證人被操控,你隻是在無理取鬧!”


    法庭內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旁聽席上的人們竊竊私語,紛紛猜測著事情的真相。


    法官敲了敲法槌,示意雙方保持冷靜。


    就在這時,溫景緩緩站起身,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瞬間壓過了所有嘈雜的聲音:“法官大人,我這裏有一份證據。”


    他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份文件,遞給法官:“這份文件顯示,有人向證人的賬戶匯入了一大筆資金,匯款人正是……”溫景頓了頓,目光掃過溫浩和劉律師,一字一頓地說,“溫浩先生。”


    法庭內一片嘩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溫浩身上。


    溫浩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來。


    劉律師也愣住了,他沒想到溫景竟然會掌握這樣的證據。


    溫景將手中的另一份文件遞給法官:“這是證人與溫浩先生的通話記錄,記錄顯示,他們在庭審前一天晚上進行過一次長時間的通話,內容涉及……”溫景再次停頓,目光銳利如刀,“如何引導證人作偽證。”


    法官翻看著手中的文件,臉色越來越凝重。


    旁聽席上的記者們紛紛舉起相機,記錄著這戲劇性的一幕。


    溫浩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他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劉律師的額頭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他下意識地想要去擦,卻發現自己的手也在顫抖。


    “法官大人……”劉律師的聲音顫抖著,卻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溫景的目光落在胡悅身上,他伸出手,輕輕握住胡悅的手,十指相扣。


    “別怕,”他輕聲說道,“一切有我。”


    胡悅反握住溫景的手,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心中充滿了力量。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望向劉律師,緩緩開口:“現在,我可以開始反駁你的論點了嗎?”


    胡悅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杆,目光如炬,直視劉律師。


    她清脆的聲音在法庭迴蕩,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仿佛帶著千鈞之力。


    “首先,關於我與多名不明人士存在不正當金錢往來的指控,純屬無稽之談!我與他們的資金往來皆有正規合同和記錄,每一筆交易都清清楚楚,可以隨時接受調查。而所謂的‘不明人士’,實際上是我的商業合作夥伴,他們的身份和背景也完全經得起審查。”


    她從容地拿出準備好的文件,一份一份地遞交給法官,每遞交一份,劉律師的臉色就愈發蒼白一分。


    他額頭的汗珠越來越多,鏡片後的雙眼充滿了慌亂和不安。


    他試圖打斷胡悅的發言,卻發現自己根本插不上嘴,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胡悅將他的論點一一駁倒。


    “其次,關於我……”胡悅的聲音鏗鏘有力,邏輯清晰,證據確鑿,旁聽席上不時傳來驚歎聲。


    人們紛紛對胡悅刮目相看,原本帶著鄙夷和懷疑的目光,逐漸變成了欽佩和讚賞。


    溫景看著自信滿滿的胡悅,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滿是驕傲和愛意。


    他知道,他的胡悅,永遠不會讓他失望。


    胡悅的反駁條理清晰,證據確鑿,劉律師的辯護漏洞百出,節節敗退。


    他手心的汗水浸濕了文件,指尖微微顫抖,鏡片後的雙眼閃爍著慌亂的光芒。


    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力招架。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溺水的人,在胡悅的攻勢下,無力掙紮,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沉淪。


    法庭內的氣氛緊張而熱烈,旁聽席上的人們屏息凝神,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胡悅的每一個字,都像一顆顆重磅炸彈,在法庭上炸響,將劉律師的謊言一一戳破。


    就在胡悅即將完成最後反駁的時候,溫浩突然站了起來,他的臉色蒼白,聲音嘶啞:“法官大人,我請求休庭!”


    突如其來的請求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法官皺了皺眉,看向溫浩:“溫先生,你有什麽理由嗎?”溫浩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我……我身體有些不舒服。”


    胡悅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溫浩的眼中,閃爍著一絲狡黠的光芒,這讓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預感。


    她看向溫景,發現溫景的眼中也閃過一絲凝重。


    法官沉吟片刻,最終同意了休庭的請求。


    “休庭十分鍾。”法槌落下,法庭內一片嘩然。


    溫景起身走到胡悅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低聲說道:“小心點,我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胡悅點了點頭,”


    溫浩起身離開了法庭,他的背影略顯倉促,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追趕他一樣。


    劉律師緊隨其後,他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和不安。


    法庭內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人們竊竊私語,紛紛猜測著休庭的原因。


    胡悅和溫景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充滿了警惕。


    “十分鍾後,好戲才剛剛開始……”溫景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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