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悅看著溫景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背影,心頭一陣慌亂。


    那匆匆的腳步,緊繃的背脊,都透露出事情的非比尋常。


    她快步追上去,高跟鞋敲擊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如同她此刻紊亂的心跳。


    “溫景!”她喚了一聲,聲音略帶顫抖。


    然而,溫景卻沒有停下,甚至腳步更快了,仿佛在躲避什麽。


    走廊裏光線昏暗,牆上掛著的家族畫像在陰影中顯得格外陰沉,如同此刻胡悅的心情。


    她追到書房門口,卻看到房門被重重地關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伸手想要推門,卻猶豫了,指尖停留在冰冷的木門上,感受著從門縫中透出的寒意。


    一種被拋棄的失落感油然而生,仿佛一盆冰水兜頭澆下,讓她從頭涼到腳。


    周圍的仆人來來往往,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竊竊私語。


    她能感受到那些探究、疑惑,甚至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目光,像針一樣刺痛著她的皮膚。


    他們一定在猜測,她和溫景之間發生了什麽,是不是他們的感情出現了裂痕。


    而此時,書房內,溫景獨自一人站在窗前,手中緊緊攥著那封匿名信。


    窗外,東京的夜景燈火輝煌,卻照不亮他此刻陰沉的臉色。


    信紙上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刀,刺痛著他的眼睛,也刺痛著他的心。


    信中稱胡悅與家族生意上的競爭對手有勾結,甚至暗示她接近他是有預謀的。


    溫景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混亂的思緒。


    他想起胡悅看向他時清澈的眼神,想起她在他麵前毫不掩飾的直率,想起她一次次為他化解危機的機智勇敢……


    這些畫麵與信上的內容交織在一起,讓他內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痛苦。


    他信任胡悅,可匿名信的內容又讓他不得不產生懷疑。


    他走到桌前,將信紙放在跳動的燭火上,看著它慢慢化為灰燼。


    火焰映照在他臉上,忽明忽暗,如同他此刻搖擺不定的內心。


    他低聲呢喃:“胡悅……我相信你,對嗎?”


    突然,敲門聲響起,張管家恭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溫先生,林婉小姐求見。”


    溫浩的書房裏,彌漫著雪茄濃烈的味道,混合著廉價香水的甜膩氣息,令人作嘔。


    他手裏晃動著盛滿威士忌的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閃爍著,如同他此刻興奮的眼神。


    “成了!溫景那家夥,肯定氣瘋了!”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灼燒著他的五髒六腑,卻絲毫抵擋不住他內心的狂喜。


    林婉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指甲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麵,發出清脆的聲響,與溫浩的得意形成鮮明對比。


    “事情真的這麽順利?”她微微蹙眉,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指尖在酒杯上輕輕摩挲,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有什麽不對勁的?”溫浩嗤笑一聲,“那封信寫得清清楚楚,溫景就算再怎麽信任胡悅,也不可能無動於衷。”他走到林婉身邊,粗魯地摟住她的肩膀,“這次,胡悅肯定要被趕出溫家了!到時候,溫景的一切都是我的!”


    林婉不著痕跡地避開溫浩的觸碰,眼神閃爍不定。


    “但如果……”她頓了頓,語氣變得凝重,“如果這是胡悅和溫景設下的陷阱呢?”


    “陷阱?”溫浩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就憑他們?溫景現在自顧不暇,胡悅一個外來人,能有什麽本事?”


    與此同時,胡悅並沒有像溫浩預想的那樣驚慌失措。


    她冷靜地分析著當前的局勢,快速製定了應對策略。


    她知道,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就必須找到寄匿名信的人。


    而這個人,很可能就在溫家內部。


    她找到了張管家,這個在溫家服侍多年的老油條,最擅長察言觀色,見風使舵。


    她開門見山地說:“張管家,我知道你對溫家忠心耿耿,也明白現在的局勢對溫家不利。”


    張管家臉色微變,眼神閃爍,不敢直視胡悅的目光。


    “胡小姐,您這是什麽意思?”


    胡悅微微一笑,語氣帶著一絲威壓:“匿名信的事,你應該知道些什麽吧?”她從手包裏拿出一疊鈔票,放在桌上,“隻要你告訴我真相,這些就是你的。”


    張管家看著桌上的鈔票,喉結滾動了一下


    如果能幫她渡過難關,以後在溫家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


    “我……”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抵擋不住金錢的誘惑,“我確實知道一些事情……”


    胡悅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張管家湊到胡悅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寄信的人……”


    溫景在書房內輾轉反側,腦海中胡悅的身影與信件的內容不斷交織。


    他最終還是無法壓下心中的疑慮,決定去找胡悅當麵問個清楚。


    推開門,他看到走廊盡頭,胡悅正與張管家低聲交談,昏暗的燈光下,她的側臉顯得格外堅定。


    看到這一幕,溫景的心微微一動,仿佛被什麽輕輕撞擊了一下。


    他走到胡悅麵前,胡悅立刻轉過身來,眼神帶著一絲委屈和堅定,像一隻受傷的小獸。


    溫景心頭一痛,他發現自己還是舍不得懷疑胡悅。


    “溫景,”胡悅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你相信我嗎?”


    “我……”溫景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法說出肯定的答案。


    就在這時,林婉款款走來,她的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手中拿著幾張紙。


    “溫先生,”她的聲音尖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有些事,我想你還是看看比較好。”


    溫景接過那些紙,上麵的內容觸目驚心,都是一些所謂的證據,指向胡悅與家族生意上的競爭對手有勾結。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手中的紙張被攥得皺巴巴的。


    胡悅看到那些所謂的證據,“這些都是假的!林婉,你究竟想幹什麽!”


    林婉故作驚訝地捂住嘴巴,“胡小姐,你怎麽能這樣說?這些證據都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溫景的目光在胡悅和林婉之間來迴遊移,他的他看到胡悅眼中憤怒的火焰,以及她緊緊握住拳頭的雙手,感覺到她的身體正在微微顫抖。


    “溫景,你相信我,我沒有……”胡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溫景打斷了。


    “夠了!”溫景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疲憊,“我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他轉身離開,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胡悅看著溫景的背影,心頭如同壓了一塊巨石,沉重得讓她喘不過氣。


    她的目光落在地麵上散落的“證據”上,指尖無意識地觸碰到紙張上粗糙的紋路。


    “看來,有些人,是鐵了心要讓我離開這裏了。”她喃喃自語道,眼底閃過一絲寒光,隨即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冷笑。


    “想要我走?那也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胡悅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內心的憤怒和委屈。


    “溫景,既然你對這些所謂的‘證據’存疑,我建議請家族中德高望重的溫老太爺來評判。我相信,以老太爺的智慧和公正,一定能辨明是非。”


    溫景看著胡悅堅定的眼神,心中動搖更甚。


    他點了點頭,“好,就依你所言。”


    溫老太爺的房間古色古香,檀香嫋嫋,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香。


    胡悅站在老太爺麵前,條理清晰地解釋了所有的疑點,並指出了林婉偽造證據的破綻。


    她將每一份“證據”上的疑點抽絲剝繭般地分析出來,從紙張的材質到墨水的顏色,甚至連信封上的郵戳都做了詳細的比對,最終證明這些所謂的“證據”漏洞百出。


    “老太爺,這些證據都是偽造的,目的是為了陷害我,破壞溫家團結。”胡悅的聲音擲地有聲,語氣堅定。


    林婉站在一旁,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卻無力反駁。


    溫老太爺睿智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胡悅身上。


    “胡小姐,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胡悅從容不迫地從包裏拿出幾張照片和一份文件,遞給溫老太爺。


    “這是我找到的證據,可以證明林婉與家族生意上的競爭對手有接觸,並且偽造了這些證據。”


    溫老太爺仔細地查看了胡悅提供的證據,臉色逐漸變得凝重。


    他看向林婉,語氣嚴厲:“林婉,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林婉臉色煞白,渾身顫抖,最終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溫景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的疑慮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對胡悅的愧疚和對林婉的憤怒。


    他走到胡悅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語氣溫柔而堅定:“胡悅,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胡悅反握住溫景的手,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


    就在這時,一個仆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臉色蒼白,語氣急促:“老爺,不好了!後院……後院有妖怪出沒!”


    溫景和胡悅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警惕。


    “帶路。”溫景沉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夜幕籠罩下的後院,樹影婆娑,風聲唿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溫景和胡悅並肩走在通往後院的小路上,昏暗的燈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老長。


    “小心點。”溫景低聲說道,握緊了胡悅的手。


    胡悅點了點頭,握緊溫景的手。“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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