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康平得知崔蕊心來見他,嚇了一跳。


    他一口迴絕:“不見。”


    這正合崔蕊心的心意。


    他若是單獨見她了,她還怎麽演戲。


    於是她在門外大聲哭啼:“侯爺,冬鶴陪了我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您一定要替她找迴公道啊。求您了侯爺。”


    她哭得十分淒慘。


    若是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死的是她親生女兒呢。


    虞康平被她哭得心煩,拉開房門沉聲道:“行了,本侯知曉了,你趕緊迴去休息吧。”


    他看著崔蕊心哭得那樣撕心裂肺,怎麽看都不像殺了冬鶴的真兇。


    “是。多謝侯爺。”崔蕊心將眼淚擦掉,顫顫巍巍地在丫鬟的攙扶下離開了。


    迴到了屋子裏。


    崔蕊心拉著攙扶她的夏螢不鬆手,哽咽道:“夏螢,明日你便去城外的寺廟,幫冬鶴點一盞長明燈吧。我身邊能用的人,隻有你們倆了。可如今,冬鶴也不在了,我隻有你了。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夏螢被她這話感動得兩眼淚汪汪。


    “夫人您放心吧,奴婢會一輩子陪著您的。”


    崔蕊心欣慰地笑了,拍了拍她的手,這才睡下。


    ……


    虞康平在書房裏來迴踱步,煩躁的不行。


    冬鶴忽然死了,直接把他查案的節奏給打亂了。


    他了解京兆府的那群人,冬鶴一個丫鬟,死了就死了,他們肯定不會仔細去查的。


    他明日得親自去一趟才行。


    翌日。


    他早早地就去見了京兆尹房鶴軒。


    “昨日侯府有個丫鬟被當街殺害,此事還請房大人多多費心。”


    房鶴軒有些疑惑,一個丫鬟而已,靖安侯為何大費周章親自跑來跟他說。


    他謹慎迴答:“查案是我們的職責,侯爺即便不交代,下官也會命人仔細查找真兇的。”


    虞康平一聽就知道他是在打官腔,隻得沉著臉道:“三日內,本侯要見到真兇。這個丫鬟身上拿了侯府裏的重要物件,如今丟失了,若是找不到……”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房鶴軒一眼。


    房鶴軒趕忙低頭道:“是,下官記住了。一定全力以赴,查找真兇。”


    虞康平聽到這話,方才迴了侯府。


    許多親朋好友來給父親道別,鄉下的族明日也要到了,崔蕊心現在不管家,沈錦珠又要照顧趙宜寧,家中的大小事務,都落到了他身上。


    他忙得腳不沾地。


    他這一忙,直接就忘了把趙宜寧為了和離要自盡的事情告訴虞康年了。


    他也沒想到,趙宜寧是鐵了心想要和離。


    ……


    “打聽到了嗎?族長真的是明日來給老侯爺吊唁嗎?”趙宜寧不安地看著沈錦珠。


    沈錦珠:“嗯,確定了。明日是夫君去接老族長。一起來的還有三叔公和七叔公。”


    “好,成敗在此一舉。”趙宜寧做好了準備,大鬧老侯爺靈堂。


    她所求的,不過是一份放妻書而已。


    他們若是不給,那就別怪她不留情麵了。


    反正留在侯府遲早都要死,明日若是和離不成,她就當眾撞死在老侯爺的棺槨上。


    沈錦珠還不知道她抱了必死的決心,在心裏默默替她祈禱明日一切順利。


    ……


    “族長他們已經到大門了。”


    沈錦珠安排好的丫鬟跑迴來通風報信。


    趙宜寧立刻穿上了孝服往靈堂趕去。


    正在招待族人的虞康平看到她,右眼一跳,心裏湧起了不好的預感。


    二弟妹這個時候忽然來靈堂做什麽。


    虞康年沒有想太多,看到幾日不見的夫人,他激動地迎了上去。


    “宜寧,你原諒我了嗎?”


    沒想到,趙宜寧一把推開了他,直接跪在了幾位族老麵前。


    “族長,三叔公,七叔公,求你們準許我和虞康年和離。”


    “和離?什麽和離?”虞康年傻眼了。


    “從我們成婚至今,你一直打我,前幾日更是打得我頭破血流,差點一命嗚唿。我已經和大哥說過了,我們必須和離。”趙宜寧語氣堅定。


    “二弟妹,我不是說了嗎。夫妻間床頭打架床尾和,你和二弟這些小矛盾,我會替你們處理,沒必要鬧到族老麵前來,還非要和離。”虞康平牙齒都要咬碎了。


    一天天的,怎麽個個都給他找麻煩。


    “沒錯,你別丟人現眼了,趕緊迴院子裏去。你是要讓父親走也走得不安心嗎?”虞康年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


    平日裏他維護的好好先生形象,這一刻徹底坍塌。


    “父親,求您準許我們和離吧。我真的過不下去了。我怕您剛走,我也就沒命了。”趙宜寧撲到了棺材旁邊,聲淚俱下。


    幾位族老都看傻眼了。


    這侯府怎麽亂七八糟的。


    “康年他媳婦啊,夫妻哪能沒有點磕磕絆絆,你放心,我們會替你做主的。但和離,就不必了吧?”虞三叔公作為代表,出來發話了。


    “三叔公,若是您的女兒被打得命都快沒了,您也會勸她莫要和離嗎?”趙宜寧憤怒地扯開了兩邊的衣袖,將一雙手臂都漏了出來。


    她手臂上舊傷新傷交錯,看起來十分嚇人。


    虞氏一族的族長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以為隻是小打小鬧,趙宜寧誇大了說辭,沒想到她所言的和真相比起來,不過九牛一毛。


    這種傷,真的是奔著要人命去的。


    “族長,你們別聽她胡說。我就是喝多了,一時犯了糊塗,我保證,以後肯定不會了。”虞康年緊張地看著幾位族老。


    若是族老答應了,他這放妻書不寫也得寫。


    “族長,我沒有胡說,今日我一定要和離。若是無法和離,那我就先走一步,去底下請父親母親做主和離。我寧死不和虞康年同穴。”趙宜寧說著就要往棺槨上撞去。


    虞康平心髒都要被嚇得停止跳動了。


    侯府真的不能再死人了。


    還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前,被他們逼死的。


    他眼疾手快衝上去拉住了趙宜寧,他大聲道:“二弟妹冷靜啊,你不就是要和離嗎,我替你做主,我答應你們和離!”


    虞康年不可置信地看著大哥。


    那是他的夫人,憑什麽他做主讓他們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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