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玉京殿那位女郎腳下的技術實在差勁,常常將球踢,同隊的無人能接,要麽就是跑著跑著人走遠了,球還在原地。


    崔蓉蓉看準時機,趁那美貌女郎被場外的助威聲吸引,悄悄地將球送到她腳下,眾人假意追逐她,實則小心的幫她護球,直到她終於把球送進球門,才暗自交換眼神鬆了口氣。


    直到日頭漸高,那女郎玩心漸散,連聲說不玩了。崔蓉蓉親自將人攙扶著帶到一旁陰涼的地方,宮女連忙上前打扇。


    崔蓉蓉輕柔地給懷中香汗淋漓的女郎擦去額頭上的汗珠,那女郎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眼睛半闔:「阿姐,你真好。」


    她黏股糖般歪在崔蓉蓉身旁,小動物一樣在她身上嗅來嗅去,兩人又是一番打鬧後,小春終於累了,靠著她沉沉睡去。


    崔蓉蓉摸摸她的鼻尖,她柔軟的麵頰像花瓣一樣,帶著一點粉紅,見身旁女郎睡得酣然,她心中生出一種歡喜,與憐愛,心想莫非她真與這女郎上輩子真是姐妹不成。


    崔蓉蓉入宮已經數月,樓應鍾自然不會將他的寶貝美人交給她管教,自玉腰奴上次縱馬出宮後,帝後二人非常默契的加強了禁廷內的守衛,樓應鍾日日將人帶在身邊,旁人想接近也有心無力。


    ?輕&吻&喵&喵&獨&家&整&理&他夜夜笙歌,本該和他一起享受勝利果實的皇後,卻被撇在一邊。


    婢女冼珠和隨她入宮的嬤嬤都十分不滿,偷偷說皇帝是忘恩負義、薄情寡恩,因為早就被皇後三令五申不許議論那一位,隻能把對玉京殿那位妖女的埋怨藏在心中,隻能看著自家女郎日漸消瘦。


    望著燈火徹夜不滅的皇帝寢宮,崔蓉蓉摸著那半麵虎符心下微沉。


    她等了許久,終於等到機會。起因是夏日炎熱,給宮裏送冰的一時出了岔子,宮裏地窖藏的冰還不夠玉京殿那位一個人用的,隻好縮減了皇帝和皇後的冰。


    皇帝那裏每日用兩個銅盆裝滿冰,擺在他桌案後麵倒也能緩解一二,崔蓉蓉這裏她本就苦夏,又宮娥眾多,整日處理各項之前遺留下的宮務,走來走去的,人氣兒一多,冰化的也快,這點量怎麽夠用。


    皇後卻隻顧著關心玉京殿那邊的冰夠不夠用,若是不夠便再從這兒減一些。


    冼珠一怒之下便跑到玉京殿去與人爭論,那裏門房院角都堆滿了冰塊,寒氣繚繞,往來的宮人甚至穿著冬日的棉衣,吵嚷間驚動了那位傳言中的妖女。


    她踏著霧氣飄然而來,裊裊娜娜,好似月宮仙子。


    冼珠神色恍惚地迴到皇後的太極殿,後頭還跟著個好似冰雪雕成的精怪一樣貌美的女郎。


    皇後見了美人好一番驚嘆誇讚,整日和那女郎親親熱熱的,倆人整日形影不離,好似親姐妹一般。


    女郎被接到皇帝的太極殿裏時,皇後就遙遙望著太極殿的燈火,徹夜不眠,待到白天女郎打著哈欠姍姍來遲,兩人便抵足而眠。


    冼珠好奇問起,皇後便笑著對她說:「我與女郎實在投緣,見了她就像見了親妹,心裏喜歡憐愛得緊。」


    冼珠聽後想起還在河下的崔氏二房女郎,皇後在家時雖然對她也十分親近,姐妹之間常常睡在一起,卻沒有如此事無巨細的關心,連光著腳踩在地上都怕人著涼了,要親自捧著那位女郎的腳穿上襪袋才好。


    再者皇後的父親是被那贏氏暴君處死,冼珠聽聞這位女郎曾經陪伴暴君左右,按皇後的脾氣應該將人一劍殺了便是,怎的卻如珠如寶的捧在手心。


    玉京殿女郎來玩時,皇後總是顯得格外開心,冼珠在門外聽著,隻覺得皇後又迴到了無憂無慮的少女時代。


    直到有天那女郎吵著要去遊湖,冼珠看見皇後無條件的縱容寵溺時,突然明白了些什麽。


    太陰殿的宮人們在嬤嬤的帶領下,魚貫而入布置浴池,天寒地凍的湖麵都結了冰,一時之間也鑿不開,女郎說要嬉水,她身體弱受不了寒風,隻好找一處浴池勉強先應付著。


    身後皇後與女郎還在嬉鬧,鶯聲曼語好不熱鬧,冼珠立在貴妃椅旁,隨時聽候差遣。


    皎潔如月輝般的皇後側身躺在榻上,眉目含笑地看著一旁拿著玉搖鈴玩樂的女郎。


    女郎跪坐在她身旁,漆黑的長發在她身後傾瀉而下,一番打鬧後,她額上被汗水打濕,像剛從天地間生出來的女妖。


    她帶著一種魔媚的笑容,靜靜地看著身處蛛網而不自知的皇後。


    冼珠從沒想到,一向殺伐果斷的皇後也會這般柔情似水。


    冼珠的內衫被汗液打濕,牢牢地黏在她的後背,她告訴自己在宮中生存,就要當瞎子、當啞巴。


    不知過了多久,冼珠雙腿早已站得發麻。


    女郎好像終於玩膩了,隨手把玉搖鈴拋在一邊,撇下皇後獨自向浴池,冼珠見皇後呆呆的坐在那裏,好像有些傷心,隻好又把她扶到浴池旁邊。


    冼珠看見女郎提著裙擺雙足打水,嘟囔著說無趣,小小浴池實在沒意思,看也不看一旁含著淚要落不落的皇後,擰著濕發就離開了,天真又無情。


    一旁的嬤嬤拉著皇後的手臂,伏在她耳邊安慰她,冼珠咬著唇過去叫她:「嬤嬤。」


    嬤嬤好不容易才將皇後哄好,抬眼問她:「冼珠,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是怎麽進府的?」


    冼珠自然記得,是皇後在雪地裏救了差點被凍死的自己,給她吃穿。她接過嬤嬤分過來的一縷發,將發膏往上抹,低眉斂目:「冼珠知道該怎麽做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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