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迴來的時候，江苜已經在家了，正坐在水族箱前看水母。
「江苜，我迴來了。」
江苜一動不動，仿佛泥塑。
「我又買了泥猛魚，你上次不是說好吃嗎？」
江苜仍然沒有反應。
淩霄進廚房背過身，想起他這個下午調查到的事，突然感覺心髒疼的他幾乎站不住。
江苜睡了之後，淩霄約了程飛揚出來喝酒。
程飛揚因為李欽的事，這幾天都沒怎麽休息。要詢問警/方偵查進度，安撫自己哭得暈厥了好幾次的姑姑。還要聯繫人，安排李欽的後事。
他直到今天才能喘口氣，和淩霄出來喝兩杯。
「瘋了。」程飛揚灌了一口酒，眼睛布滿血絲，紅得離譜。他說：「他們說那個人瘋了。」
淩霄不語，隻默默的聽著，任由他發泄不滿的情緒。
「你敢信嗎？淩霄。我的弟弟，被他那麽。。。那樣殺死，結果隻告訴我說那個人瘋了。」程飛揚臉上露出一抹譏笑，說：「好像瘋子做什麽都可以被原諒，一句輕飄飄的瘋了，換了我弟弟一條命。」
「我姑姑，我那麽好的一個姑姑，就這一個兒子。這不是要她的命嗎？她足足哭暈過去三次，三次啊！」程飛揚又喝了一口酒。
「你也勸她節哀順變，保重身體吧。」淩霄隻能說了。
兩人喝酒的地方是禦都的一個包廂，隻有他們兩個人，淩霄特意交代了不準別人進來。
「都怪我。」程飛揚突然說：「如果不是我逼著他住宿舍，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你還記不記得。。。」
程飛揚突然抓住淩霄的手臂，說：「那時候，他跟我說過，說他的室友神神叨叨的不太正常。可是我沒有當迴事。。。」
淩霄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和不忍，說：「這也不能怪你，你也是為了管束他。他有段時間確實不像話，你作為哥哥，這麽做沒任何問題。」
程飛揚聞言，心裏反而更難受了，有些自暴自棄的樣子，說：「可能吧，可能這就是報應。你還記得那個男生嗎？」
淩霄閉上眼，沒說話。
程飛揚念念叨叨的說著：「報應，對，就是報應。」
淩霄陪了他許久，才終於等他平複了心情。
「殷顯他們那個事，前段時間判決下來了，一年六個月。你知道這事嗎？」淩霄突然問他。
這事兒在圈子裏不是秘密，更何況當初在網上掀起了軒然大波。也許是因為事件太過抓人眼球，每一次的開庭都會暴露在大眾視野下。所有的程序都是在十幾億雙眼睛的監督下完成的，似乎沒有迴旋的餘地。
程飛揚點點頭，說：「知道。」
淩霄捋了捋頭發，說：「時間過得真快啊，這事一轉眼都快大半年了。當初我帶江苜過去的時候，也沒想到會有今天。」
程飛揚感覺自己大腦一片空白，喉嚨有點發緊，他抬起頭，問淩霄：「你帶江苜去了殷顯那？」
淩霄說：「是啊，江苜當時都快嚇瘋了，迴來之後他就崩潰了，把我身上咬的抓的。。。」
話沒說完，程飛揚如一頭獵豹沖向他，直接把人撲倒在地。下一秒，拳頭就砸向了淩霄的臉。
淩霄臉偏在那，好一會兒沒動。
過了許久，他轉了轉頭，看向程飛揚，說：「你果然喜歡江苜。」
程飛揚雙目猩紅的瞪著他，唿吸粗重。
顧如風跳樓那天，在他從上空墜落的時候，淩霄第一時間遮住了江苜的眼睛。
而程飛揚也在第一時間轉身擋到江苜麵前，想要遮擋他的視線。
當時江苜被捂著眼睛什麽都沒看到，沒第一時間看到顧如風殘破的身體，也沒看到淩霄和程飛揚把他夾在中間，兩人匆匆對視的一眼。
程飛揚的感情暴露於電光火石之間的第一反應，暴露於他和淩霄一樣，對江苜那條件反射一般的保護欲。
在那個時間節點，淩霄和程飛揚這對認識了快二十年的好朋友中間，夾了個一無所知的江苜。
他們在那個短暫的對視中都想了什麽，沒有人知道。
一切在那一刻就乍現端倪。隻是因為場麵混亂，有一個人慘死在他們麵前，使這件事顯得細小起來。
淩霄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臉上瞬間就腫了。他伸手輕輕碰了一下，忍不住嘶了一聲。他說：「這一拳我挨得不冤枉，我應得的。」
程飛揚：「我以為你是真的喜歡他，可你就這麽作踐他？」
「沒讓人碰他。」淩霄坐了下來，說：「我的失誤，去之前沒搞清楚。不過我沒讓人碰他。」
程飛揚聽他這麽說，身上狂亂的暴虐分子才安靜下來。
淩霄突然問他：「飛揚，你喜歡他到什麽程度？」
程飛揚嗤笑一聲，問：「問這種話，你要讓給我？」
淩霄沒迴答，程飛揚沒再說話。
他們都知道，江苜不是一個可以讓來讓去的東西。
淩霄問他，喜歡江苜到什麽程度。
這個問題甚至充滿了惡意，是一個沒辦法迴答的問題。
因為他根本沒有機會，去驗證自己喜歡江苜的程度。
因為淩霄是他認識二十年的朋友，他從沒有想過去搶。
第81章
江苜開始在家休息，淩霄則把公司的事都推給淩少虔，自己也待在家裏。
「江苜，我迴來了。」
江苜一動不動，仿佛泥塑。
「我又買了泥猛魚，你上次不是說好吃嗎？」
江苜仍然沒有反應。
淩霄進廚房背過身，想起他這個下午調查到的事，突然感覺心髒疼的他幾乎站不住。
江苜睡了之後，淩霄約了程飛揚出來喝酒。
程飛揚因為李欽的事，這幾天都沒怎麽休息。要詢問警/方偵查進度，安撫自己哭得暈厥了好幾次的姑姑。還要聯繫人，安排李欽的後事。
他直到今天才能喘口氣，和淩霄出來喝兩杯。
「瘋了。」程飛揚灌了一口酒，眼睛布滿血絲，紅得離譜。他說：「他們說那個人瘋了。」
淩霄不語，隻默默的聽著，任由他發泄不滿的情緒。
「你敢信嗎？淩霄。我的弟弟，被他那麽。。。那樣殺死，結果隻告訴我說那個人瘋了。」程飛揚臉上露出一抹譏笑，說：「好像瘋子做什麽都可以被原諒，一句輕飄飄的瘋了，換了我弟弟一條命。」
「我姑姑，我那麽好的一個姑姑，就這一個兒子。這不是要她的命嗎？她足足哭暈過去三次，三次啊！」程飛揚又喝了一口酒。
「你也勸她節哀順變，保重身體吧。」淩霄隻能說了。
兩人喝酒的地方是禦都的一個包廂，隻有他們兩個人，淩霄特意交代了不準別人進來。
「都怪我。」程飛揚突然說：「如果不是我逼著他住宿舍，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你還記不記得。。。」
程飛揚突然抓住淩霄的手臂，說：「那時候，他跟我說過，說他的室友神神叨叨的不太正常。可是我沒有當迴事。。。」
淩霄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和不忍，說：「這也不能怪你，你也是為了管束他。他有段時間確實不像話，你作為哥哥，這麽做沒任何問題。」
程飛揚聞言，心裏反而更難受了，有些自暴自棄的樣子，說：「可能吧，可能這就是報應。你還記得那個男生嗎？」
淩霄閉上眼，沒說話。
程飛揚念念叨叨的說著：「報應，對，就是報應。」
淩霄陪了他許久，才終於等他平複了心情。
「殷顯他們那個事，前段時間判決下來了，一年六個月。你知道這事嗎？」淩霄突然問他。
這事兒在圈子裏不是秘密，更何況當初在網上掀起了軒然大波。也許是因為事件太過抓人眼球，每一次的開庭都會暴露在大眾視野下。所有的程序都是在十幾億雙眼睛的監督下完成的，似乎沒有迴旋的餘地。
程飛揚點點頭，說：「知道。」
淩霄捋了捋頭發，說：「時間過得真快啊，這事一轉眼都快大半年了。當初我帶江苜過去的時候，也沒想到會有今天。」
程飛揚感覺自己大腦一片空白，喉嚨有點發緊，他抬起頭，問淩霄：「你帶江苜去了殷顯那？」
淩霄說：「是啊，江苜當時都快嚇瘋了，迴來之後他就崩潰了，把我身上咬的抓的。。。」
話沒說完，程飛揚如一頭獵豹沖向他，直接把人撲倒在地。下一秒，拳頭就砸向了淩霄的臉。
淩霄臉偏在那，好一會兒沒動。
過了許久，他轉了轉頭，看向程飛揚，說：「你果然喜歡江苜。」
程飛揚雙目猩紅的瞪著他，唿吸粗重。
顧如風跳樓那天，在他從上空墜落的時候，淩霄第一時間遮住了江苜的眼睛。
而程飛揚也在第一時間轉身擋到江苜麵前，想要遮擋他的視線。
當時江苜被捂著眼睛什麽都沒看到，沒第一時間看到顧如風殘破的身體，也沒看到淩霄和程飛揚把他夾在中間，兩人匆匆對視的一眼。
程飛揚的感情暴露於電光火石之間的第一反應，暴露於他和淩霄一樣，對江苜那條件反射一般的保護欲。
在那個時間節點，淩霄和程飛揚這對認識了快二十年的好朋友中間，夾了個一無所知的江苜。
他們在那個短暫的對視中都想了什麽，沒有人知道。
一切在那一刻就乍現端倪。隻是因為場麵混亂，有一個人慘死在他們麵前，使這件事顯得細小起來。
淩霄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臉上瞬間就腫了。他伸手輕輕碰了一下，忍不住嘶了一聲。他說：「這一拳我挨得不冤枉，我應得的。」
程飛揚：「我以為你是真的喜歡他，可你就這麽作踐他？」
「沒讓人碰他。」淩霄坐了下來，說：「我的失誤，去之前沒搞清楚。不過我沒讓人碰他。」
程飛揚聽他這麽說，身上狂亂的暴虐分子才安靜下來。
淩霄突然問他：「飛揚，你喜歡他到什麽程度？」
程飛揚嗤笑一聲，問：「問這種話，你要讓給我？」
淩霄沒迴答，程飛揚沒再說話。
他們都知道，江苜不是一個可以讓來讓去的東西。
淩霄問他，喜歡江苜到什麽程度。
這個問題甚至充滿了惡意，是一個沒辦法迴答的問題。
因為他根本沒有機會，去驗證自己喜歡江苜的程度。
因為淩霄是他認識二十年的朋友，他從沒有想過去搶。
第81章
江苜開始在家休息，淩霄則把公司的事都推給淩少虔，自己也待在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