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號,王默把這邊所有的東西都收進了空間,搬去了別墅。


    鄭雅茹對倆人搬過去很開心,她現在每天對著鄭碩,感覺快要抑鬱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離隕石降落還有4天,王默帶著她出去逛街,畢竟隻剩下幾天了。


    隻要是她喜歡的,不管是什麽,都會買上一些,但是不再大量購入,畢竟用不了幾天剩下的物資越多,大家活命的機會也越多。


    6月3號,王默收到了楊睿的電話,如果她願意,這是她末世前最後的機會了,楊雲也給他發了信息,表示自己會在京市等著她。


    王默不想去揣測人心,但京市明顯是龍潭虎穴。


    沈亦君好像完全忘了沈炎,從那次京市離開後,再也沒有提起,也許末世才是最符合對方的懲罰。


    6月4號,王默天沒亮就起床了,她想去山頂看看日出,然後再去以前住的地方吃一頓早飯。


    下樓的時候,發現沈亦君和鄭碩坐在沙發上。


    大廳裏沒有開燈,隻有鄭碩手指上的煙,發出零星的火光,隱隱約約能看到倆人的輪廓。


    鄭碩看到她下樓,就掐滅手上的煙,一聲不響地往外走。


    沈亦君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走過去牽著她的手,“走吧。”


    王默不太明白地看著他,“去哪?”


    “昨天晚上,我和表哥聊天,他說你可能會起床去看日出。”


    王默倒是沒想到鄭碩連這個也能想到,本來是想自己一個人去,不過現在這樣也挺好。


    王默上了車,把頭靠在沈亦君的肩上,她沒問去哪,也不想說話。


    車上很靜,沒有人說話,鄭碩也沒有放歌,隻有車壓過馬路的聲音,偶爾也有其他車開過的聲音。


    一個小時後,車在一座山腳下停下,王默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4點,時間剛剛好,爬到山頂的時候天應該微微亮。


    鄭碩選的是新城最高的山,很適合看日出,他好像一直都那樣,看什麽都很理智,做什麽都利益化,哪怕知道王默重生,會發生末日,好像也沒什麽變化。


    但是昨天,突然想看一次日出,和人一起看日出,他媽肯定是不行,沈亦君那小子眼裏隻有王默,王默?大概率也會想看吧。


    和他想的一樣,王默確實有這個打算,不過是準備一個人去。


    鄭碩一個人在前麵走,沈亦君牽著王默跟在後麵。


    隱約能看到腳下的台階,沈亦君怕她摔跤,想打開手機上的燈,王默拒絕了。


    她很喜歡現在的感覺,黑暗裏誰也看不清誰,大家都是憑腳下的感覺往上走。


    沈亦君雖然擔心,但還是放下了手機,隻是手上的力度更緊了。


    到山頂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鄭碩找了快大石頭坐下。


    沈亦君也牽著王默在旁邊坐下。


    三人默契地誰也沒有開口,


    鄭碩不知道在想什麽,臉上有了一些平時沒有的表情,從一開始的茫然,慢慢變得越來越堅定。


    沈亦君看著遠方,心裏盤算著自己最近的行為,雖然比起同齡人,他已經成熟了不少,但是比起表哥差的還是太遠了,甚至有時候連王默都比不上。


    放在和平年代當然沒問題,但是末日就要來了,如果自己不能快速成長,最後隻能成為大家的累贅,如果連自己的光都保護不了,那還有什麽意義。


    王默依在沈亦君肩上,什麽也沒想,好像所有的想法都在前段時間用完了,這一世有空間,沈亦君依然在自己身邊,還多了個鄭碩,鄭雅茹也很疼自己,自己已經沒有什麽缺的了。


    王默覺得自己不是個矯情的人,她不太會用文字描述景色,隻是覺得天邊越來越亮,越來越亮,仿佛渡了一層金光,然後太陽一點點往上升,最後整個世界都亮了。


    沈亦君給她擦眼淚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哭了,明明心裏什麽都沒有,怎麽哭了呢?


    往下走的時候,路上已經出現三三兩兩的人,他們臉上帶著笑容,每個人都熱情洋溢,看到他們還會打招唿。


    王默讓鄭碩去了以前的小區,三人在樓下吃了早飯,她覺得還是不夠,又每家都買了一點,迴家的時候,車上全是剛才買的早飯。


    想了想,每樣都給鄭雅茹留了一份,其他的全部收進了空間。


    到家的時候,鄭雅茹剛從樓上下來,看著三人從外麵進來,不解地問:“你們三個幹嘛去了。”


    鄭碩把手上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去看日出了,順便吃了個早飯。”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王默想起鄭碩平時的樣子,確實不是會做這事的人,不過今天,大概是想最後看一眼吧。


    鄭碩倒是不在意,但很難得的語氣柔和,“嗯,給你買了早點,你要不要現在吃。”


    鄭雅茹見他沒反駁,一下子還有些不適應,走過去摸了摸他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你這也沒發燒啊,怎麽突然怪怪的。”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想去休息一下。”說完上樓休息去了。


    鄭雅茹不放心地看著他上樓,又走過去拉著沈亦君問:“你表哥這是怎麽了?不會失戀了吧?我看他前段時間早出晚歸的,這幾天又突然天天悶在家裏,難道人家不要他了?”


    沈亦君沒想到她腦洞那麽大,雖然末日很快就會發生,但他沒辦法說出口,隻能借口說:“估計是起太早了,阿姨你要不要過來吃早飯?”


    鄭雅茹知道問不出什麽,最後隻能算了,心不在焉地吃了兩口,還是覺得得去看看,看日出?她這個兒子就沒這方麵的細胞。


    王默迴房間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一個小時後決定出門走走。


    下樓的時候,鄭雅茹正在對著鄭碩各種盤問,看到她不好意思地說:“默默怎麽起來了,不是說天沒亮就起來了。”


    “嗯,睡不著,想出去走走。”


    “怎麽不喊小君,讓他陪你去。”


    “不用,讓他多睡一會,我一個人就行。”說完就往外走。


    鄭碩突然站起來說:“剛好我有點事要出門,送你。”


    王默想了想這邊確實不好打車,自己現在又沒駕駛證,就點點頭說:“好。”


    鄭雅茹看了一眼王默,又看了一眼鄭碩,在他耳邊低聲說:“你不會是看上默默了吧,我告訴你,這是你表弟的女朋友,你想都不要想。”


    鄭碩看了她一眼,“媽,你要是太閑,就找點事做。”說完跟著王默往外走。


    王默尷尬地就差把自己耳朵捂上了,果然人太閑了,就容易產生幻覺。


    鄭碩倒是不在意,隻是看她站在外麵不上車,搖下窗戶說:“你要是再不上來,我媽可能真的要想多了。”


    “哦。”她連忙打開後麵的車門想進去。


    鄭碩指了指前麵,“坐前麵吧。”


    她又尷尬地跑到右邊打開車門進去。


    直到出了小區,她才感覺自己好了一點。


    鄭碩把車窗往下調了一點,“去哪?”


    “都可以,你找個地方把我放下就行。”


    鄭碩沒有再說話,隻是開著車一直往前走,王默以為對方會在路口放下她,沒想到車越開越遠。


    她沒有開口問,估計和自己一樣吧。


    最後連王默也認不出開到了哪裏,自己在新城待了二十幾年,竟然也有不認識的地方。


    鄭碩把車停在一條小溪邊,淡定地說:“沒油了。”


    王默“哦”了一聲,默默從空間拿出一個小桶裝著的油。


    鄭碩利落地接過,去給車灌油。


    王默跟著下了車,想了想在溪邊找了個地方坐下。


    她已經快忘了這樣的場景,在孤兒院的旁邊,好像就有這樣一條小溪,有時候,院長會帶著大家在裏麵撿螺螄,有時候還能撿到一些小螃蟹,小魚之類的。


    鄭碩灌滿油後,依在車上,他沒有催,隻是點了一支煙,靜靜地看著。


    王默沒有迴頭,她知道以鄭碩的性格不會催,所以下意識的脫了鞋子,用腳試探了一下溪水的溫度,不算太涼。


    當腳踩在石子上的時候,好像感覺又迴來了,她順著溪水走了兩步,裏麵還真的有螺螄。


    她沒喊鄭碩,隻是手上多了個水桶,順著溪水一邊走一邊撿,看到稍微大點的石頭,就翻開看看有沒有螃蟹,沒想到收獲還挺多。


    等她迴過神的時候,已經撿了小半桶,果然山間的小溪沒什麽人經過,東西也多。


    抬起頭才發現,鄭碩一直開著車跟著,她不好意思地從裏麵爬到路上,“不好意思,一時忘了。”


    “沒事,還要繼續嗎?”


    “不了。”


    她從空間重新拿出一雙拖鞋穿上,然後上了車。


    剛坐好,沈亦君的電話就來了,“默默,你怎麽沒喊我,阿姨說表哥帶你出門了。”


    “嗯,睡不著,想出來走走。”


    “你們現在在哪?要不要我去找你。”


    王默看了看周圍,如果不是自己有空間,估計一會車掉頭都困難,“不用,已經準備迴去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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