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血是一種對付水鬼時用的大殺器,但是它很不穩定:這一碗魚血澆下去確實會對水鬼產生一些傷害,這種傷害大多數時候確實能嚇退大多數的鬼。但有一些鬼是不怕魚血的、不僅不怕,它們還會被魚血的味道刺激,表現出更加強烈的進攻性。所以說,今天晚上不到危急時刻,你最好不要動我留給你的魚血。」


    「今天中午你把這魚吃掉一些,身上多少會沾點魚的味道。等到晚上的時候我還會拿魚鱗遮你身上生人的氣味。雖然這些舉措可能沒什麽用,但多做點準備總沒有錯。」


    對於海富的安排,我自然是沒有什麽異議的。在海富家白蹭了一頓飯之後,他又給我打包了一大堆讓我帶迴去,說是他一個人在家也吃不了。我覺得這也是他一片好心,也就沒拒絕。這直接導致了當天晚上嚴鹿瞳坐在飯桌前,用一種非常詭異的目光盯著我。


    「吃飯啊?盯著我看幹什麽?」我被他看得毛毛的。


    「小舅。」嚴鹿瞳放下筷子,滿臉的嚴肅:「你老實交代,我是不是要有小舅媽了?」


    「你怎麽會這麽想?」我被他問得愣住了。


    嚴鹿瞳指了指桌子上的盤子,對我擠眉弄眼,「這不是你做的吧?」


    確實不是我做的,我點了點頭。


    桌子上這盤魚,雖說還沒到飯店裏大廚的水平,但也勉強可以誇一句色香味俱全了。而我張某人是遠近聞名的廚房殺手。很顯然,以我的水平是做不出這盤菜的。嚴外甥跟著我生活了三年,在這件事上瞞不過他。


    我盯著桌子上的菜,心情很是複雜——同樣都是獨自生活的單身漢,海富的廚藝出人意料的好,而我做飯的水平隻能用一句「吃不死人來形容」。


    「不是外賣,因為你用盤子裝了。如果有外賣盒子,你這種洗個碗都會要你命得懶鬼肯定不會另拿一隻盤子來裝菜的。」嚴鹿瞳偵探「嘖」了一聲,把菜裏的洋蔥挑出來,這也不是姥姥做的,姥姥知道我不吃洋蔥。」


    「你這麽大個人了挑食你還有理了?」我嘴角抽了抽,開始伸筷子把菜裏的洋蔥都挑到我的碗裏。「快點吃飯,一會兒你不還迴學校上晚自習呢嗎?」


    「你這種轉移話題的方式真的很low逼bro!」嚴鹿瞳撇著嘴嫌棄我,他挪了挪屁股,把凳子拉得同我更近一些,掰著手指頭跟我細數:「你肯定是有情況了!你最近出門的頻率都快趕上去年的兩倍了!還經常抱著手機偷笑!還試圖用低劣的話術轉移我的注意力!」


    「我出去是因為我和朋友有事。」我無語地說,「你怎麽戲那麽多啊?「你有沒有考慮過我是在刷短視頻呢?因為怕打擾你學習沒有外放呢?」


    嚴鹿瞳沒說話,他露出了一個很猥瑣的表情……有點類似於,呃,我都懂,但是我就不戳破你了。


    我心說你懂個什麽玩意,我自己都不懂啊!哪有人約會項目是他媽的天天跟個大老爺們一起和鬼鬥智鬥勇的?


    「不是。」我無語道,「你誤會了,就是我一朋友,男的。」


    我感覺嚴鹿瞳的表情有一瞬間裂開了,而之後……他的表情逐漸變得……慈祥?


    這小子每天都在學校看點啥奇怪的東西啊?我在心裏咆哮,但麵上還不能跟他發火——一發火,這小子不定又腦補出來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


    見我沒有答話,嚴鹿瞳也偃旗息鼓低頭乖乖吃飯了。他快速地扒完了碗裏的飯,留了句我吃飽了就迴學校了。


    應付完我這個令人頭大的外甥,我嘆了口氣,把桌子上的碗筷收好刷了。再就是坐在櫃檯發呆。


    我從海富家離開的時候,他通知我說今晚十一點會來書店接我。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準備關門,然後等嚴鹿瞳十點下晚自習,他迴家之後我安頓他休息下,再等海富給我打電話。


    「這麽晚還出去啊?」我穿衣服準備下樓的時候,嚴鹿瞳在被子裏揶揄我。


    「你怎麽一天天那麽八卦呢?」我打了他的腦袋一下,但到底沒捨得用力氣。


    我穿好衣服下樓,海富的車子果然就停在書店門口。副駕駛的門大開著,慈弈蹲在一旁抽菸。看見我出來了,他很高興地朝我擺擺手。


    今天晚上是海富開車,慈弈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我隻好繞到後麵的老闆位。伸手一打開車門,還給我嚇了一跳。


    這後座上還坐著一個人——正是當天那具躺在床上的女屍。


    不過與那天有所不同的是,今天的嚴萍顯然是清醒的。看見我上來,她禮貌地朝我點點頭,「張先生,久仰了。」


    「呃……您好您好。」我有點尷尬,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好在嚴萍似乎也沒有同我多加交談的意願。我們倆個簡單地問好過後,她就不再說話了。


    從海富那裏我了解到,我們此行的目的地靛周區橋頭公園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


    根據黑水縣誌的記載:在大約的時候,現在橋頭公園的位置,曾經流淌著一條同曦河,這條河是靛水用來泄洪的季節性河流。夏汛的時候河水充盈,冬春季節幹涸。當時的人們為了方便生產生活,曾經在同曦河上架起一座橋。後來因為靛水改道,同曦河失去補給水源也隨之幹涸,隻留了下一片河道遺蹟與這座橋。附近的居民將這座廢棄的橋當作此地的標誌性建築,將這一帶古河道稱之為橋頭溝。等到近代,雖然失去其功用的橋因為無人維護年久失修徹底損壞了,但「橋頭」這個名字倒是一直保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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