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槍放好,別弄丟了,”武澤看到尹思晨身上的槍露了出來,就提醒道。


    尹思晨拍了拍腰間,“放心吧,沒有問題,”說完還抽出手槍在手裏揮了揮,假裝射擊地樣子,嘴裏不停地說道,“叭,叭,叭……”


    “趕快收起來吧。我一直就不喜歡那玩意兒,”武澤說的是尹思晨腰間那把手槍,“也許這是天生的吧,我對生命有一種說不出的敬畏,我說的是所有的生命,特別看不慣那些虐待動物的行為,所以我才學醫。”


    “我同意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你要知道,你的道理要別人也同樣遵守才行,如果別人不遵守這個道理,就要靠‘它’來講道理了,”尹思晨拍了拍腰間的手槍對武澤說道。


    “確實,反正我是理解不了的。”


    “你看看,你還說我是書呆子,我看這方麵你才是個書呆子呢。”


    “書呆子就書呆子吧,也無所謂了。我管不了別人,把自己管好就行了。”


    “這麽說你沒有帶手槍?”


    “沒有!”


    “我猜也是沒帶。我們該迴去了吧。”


    “還差一兩樣,恰恰又是關鍵的,資料上講這類藥材一般都生長在岩石上。你想嘛,就是因為太稀少才不被人注意,不然當地人也會知道它的作用的。這裏的人祖祖輩輩也都是靠草藥治病。”


    “有個問題我想不通,既然他們也是靠中草藥治病,為什麽還需要我們出來找藥,他們自己不會?”


    “剛才不是給你說了嘛,用植物的藥效來治病全靠經驗,知道吧,經驗很重要。而且隻有長時間的積累才能形成自己的理論和體係。這種病是第一次出現,所以才有這麽大的恐慌。剛好就可以利用我們已經掌握的經驗服務於他們,”武澤接著又強調,“我們可不能像那些殖民者那樣不管不問。”


    “那是,我也認為這是我們必須要做的事情,所以我才出來陪著你。當你的保鏢。”


    “保鏢就算了吧!你不覺得這是有意義的事嗎?我覺得我們彼此的命運是相同的,所以我才覺得這是有意義的事。現在天色還早,我們到前麵林子裏去看看,能多找一些更好嘛。”


    “那好吧。過一會再和他們聯係。”


    說完,兩個人收拾好東西朝著前麵樹林裏走去。不一會,就來到一個峽穀邊上,兩人站在山邊向遠處眺望,目之所及皆是崇山峻嶺,層層疊疊,雲霧在山間環繞,洇洇漫漫,那山色由濃至淡,直到消失在天邊。


    “真是出神仙的地方啊!”看著眼前的景色,尹思晨感歎地說。


    “哪有什麽神仙啊!”武澤不緊不慢地跟了一句,“都是人們想象出來的。”


    “沒有神仙,聖人總是有的吧。”


    武澤聽到這裏,突然想起了曾經和蘇菲的父親潘煜明的一段對話,就迴答說道,“如果說,一個人做出高尚的事來,就可以稱為聖人吧。”


    “怎麽才能算作高尚的事呢?”


    “那我講一個簡單的例子吧,這是一個老人告訴我的,我覺得很有道理,”武澤並沒有告訴這個老人是誰,是誰已經無關緊要了,關鍵是觀點是否正確。接著他問尹思晨,“如果你有小孩,你會愛他嗎?”


    “這有什麽好問的,當然愛啦!”尹思晨詫異地問道,“怎麽這樣問話,誰不愛自己的小孩。”


    “這就對了。我非常讚同這個老人的觀點。他說,人人都愛自己的小孩,這是常人都能做到的事情。用老人的話說,老母雞都會做的事情,不值得誇獎,所以被稱之為平常之人。”


    “我聽不出來,這和聖人有什麽關係呢?”


    “聽我說完嘛。愛自己的小孩屬於本能,也是天生的,也是你說的‘先驗’吧。但是,如果你能像愛自己的小孩一樣愛別人的小孩,這就顯得高尚了。如果能夠惠及更多的人,我想就可以稱之為聖人了吧。”


    “哦,是這個意思啊,”尹思晨想了想,像是悟出了什麽一樣,“有道理!有道理!也就是說人要有無私的大愛才算是愛,對吧。”


    “是這樣的吧。”


    “那可以簡單地歸納一下:小恩為善,大善為聖,這樣說可以吧。”


    “哎,你小子總結的還可以呢,有這個意思。”


    “那你說,我們配齊了藥,治好了病算得上聖人不?”


    “我說你呀,哪有自己稱自己為聖人的?稱聖是別人稱之為聖。即或你做了一點點好事,也不能枉自自稱,對吧。”


    “開開玩笑嘛,別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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