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州神色僵住,“當然不是!鴛兒是我發妻,與我感情甚篤,她對我來說,是無價之寶。”


    以往,陸紫鳶聽了這話,隻覺心暖。


    如今,她竟是有幾分惡心。


    宋立州這話,也對外室說過吧。


    薑雲染微微一笑,“既然是無價之寶,那我救了駙馬的無價之寶,診金,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薑姑娘想要多少?”


    城外的神醫,開口也就要十兩。


    薑雲染一個道觀裏來的,還能比神醫厲害?


    薑雲染伸出一根手指。


    宋立州:“一百兩?”


    她想都別想!


    “黃金,一百兩。”


    “什麽?”宋立州臉色一麻,“一百兩,還是黃金!!”


    折合成白銀,那可是一千兩!


    一千兩!


    就是賣了他,都不值這個錢!


    “對,你沒聽錯,就是一百兩,黃金。”


    宋立州的臉,登時就綠了。


    薑雲染哪來的臉敢要這麽多錢。


    “駙馬爺不會連一百兩黃金都舍不得出吧?公主可是金枝玉葉呐。”


    宋立州皺眉,不是他舍不得出,是他根本沒有!


    就是有,也不會給薑雲染!


    “哎,都說男人要是喜歡一個女子,必然是肯為她花銀錢的,沒想到駙馬為了公主,竟連一百兩都舍不得出。”


    宋立州黑了臉,嘴角抽抽,薑雲染說的可真輕鬆。


    那是一百兩黃金!


    又不是一百兩白銀。


    “我不是舍不得出,而是我沒有。”


    “那就去借。”


    宋立州瞪眼,他沒聽錯,薑雲染竟然開口說讓他去借錢??


    “薑雲染,你這是敲詐!”


    薑雲染看向陸紫鳶,“公主,我這是敲詐嗎?”


    陸紫鳶故意斂了情緒道:“駙馬,雲染幫我治好了病是真的,她要診金也在情理之中,你若是沒錢,我自己出便是。”


    “也好,等我出了公主府的大門,我就對外說,公主病了,自己花錢看好的,駙馬為公主忙前忙後的,偏是一兩銀子也沒出。”


    宋立州臉色僵硬,這消息傳出去,他駙馬的臉往哪擱?


    更會讓旁人以為,他是個軟飯硬吃的人!


    他可是最要臉麵了。


    “好,我去借!薑姑娘的診金,我會一分不少的給你。”


    “那就再好不過了,駙馬爺現在忙嗎?”薑雲染突然問。


    宋立州愣了下,“公主的病剛好,我得陪著公主。”


    “哦,那你打個欠條?”


    宋立州氣的沒脾氣,“我堂堂駙馬會賴賬嗎?”


    “誰知道呢,畢竟我可是頭一次跟駙馬打交道。”


    宋立州啞口無言。


    駙馬打欠條算什麽事啊。


    丟死人了。


    “不用打了,我現在就出去借,行了吧!”


    薑雲染點頭,“行呀,我就在這裏等駙馬借診金迴來吧。”


    宋立州眼底陰沉沉的,想發火,但看到陸洵就坐在薑雲染身邊,他別說發火了,就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陸洵這人活閻王,不像陸紫鳶性格軟,好拿捏。


    他惹不起!


    宋立州對陸紫鳶說了聲,便出去借錢去了。


    本來他還打算這次迴來趁著陸紫鳶病重提及在府外抱養孩子一事,結果硬是被薑雲染給破壞了。


    再加上昨晚天一道長的事,宋立州此刻恨不得將薑雲染亂棍打死。


    “雲染,你是故意讓駙馬出去借錢的吧?”陸紫鳶早就看出來了,“為何?”


    “公主身中迷魂術多時,真的想不起來那件事了嗎?”


    陸紫鳶秀眉緊蹙,仔細想了想。


    她揉了揉眉心。


    這幾年,她病著,很多事情都糊裏糊塗的,公主府的事,她有多一半交給了宋立州。


    “我想起來了!我的嫁妝……似乎交給了宋立州打理。”


    她成親時,宋立州隻是一介書生,而當今太後送了她豐厚的嫁妝。


    且不說綢緞布匹皆是宮中上等,隻說那些金銀財寶,都記了好幾頁。


    陸洵淡淡道:“皇姐,當年母後不是千叮嚀萬囑咐,等你們成親十年後,才能將嫁妝拿出來嗎?”


    陸紫鳶有些不好意思,“我……”


    薑雲染道出真相,“王爺,公主中了迷魂術,她甚至早已記不清,到底是哪一年,哪一月將嫁妝交給了宋立州。


    這些年,宋立州看似時常陪在公主身邊,其實私底下,他更多時候,將那些嫁妝揮霍了。


    一部分,養了在外麵的女人和孩子,還有一部分,置辦了自己的產業。


    她就等著公主死了之後,享大福呢。”


    陸洵臉色極其難看。


    陸紫鳶現在又惱又悔,拿她的錢,出去養了別的女人和孩子,她錢多,可以不計較。


    可宋立州想讓她死!


    他竟然想讓自己死!


    陸紫鳶想不通,她到底是哪裏不好,竟讓宋立州對自己如此狠心。


    “有時,不是自己不好,隻是所遇非良人。”薑雲染說道。


    “宋立州極重麵子,這些年,他一直對我說,不會花我一分錢,不想讓外人詬病。


    他之所以與我在一起,不是貪圖榮華富貴,而是對我真的有感情。


    你讓他出去借錢,他絕對不會找那些狐朋狗友。


    難道,他去找……那女人了?”


    “所謂捉賊拿贓,捉奸捉雙,公主姐姐想去看看嗎?”


    薑雲染知道,她這句話很殘忍。


    可陸紫鳶想要活命,就必須知道真相。


    陸紫鳶當即起了身,“這麽多年了,也該讓我好好看清楚宋立州是什麽麵目了,讓我知道,我選他,到底錯的有多離譜。”


    人生在世,她病了一場,又在寺廟清修多年,早已想通。


    她堂堂天元皇朝尊貴的長公主,不是離了一個男人就過不了的。


    她甚至可以接受宋立州不愛她,在外另覓良人,在這之前,兩人好聚好散,她絕不糾纏。


    可宋立州千不該萬不該,把她當傻子。


    薑雲染望著陸紫鳶離去的身影,眼神亮了幾分。


    是啊。


    陸紫鳶本該張揚明豔灑脫的過一生。


    而不是躺在床上,被人掏幹精氣神,鬱鬱寡歡,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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