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之上屬實是熱鬧,各色花燈看得人眼花繚亂,又有猜燈謎的活動,勾得君卿孩童心性泛起,與唐刃兩人晃蕩到深夜方歸。


    失了玩勁,活躍了幾個時辰的人兒這才覺得困泛,尚未迴府,他便已經靠在唐刃懷中睡去,連何時下得馬車都不知曉。


    府裏早已靜謐下來,多數下人皆已入睡,唯有唐辛還亮著燈等候二人。


    唐刃懷裏抱著人,一入府中,便見他恭順地低著頭,當下輕聲道:“去準備一下,不日隨我一同出京。”


    “是。”


    唐辛麵色並無變化地點頭,可眼中卻滿是意料之中的喜色。


    越過他,唐刃向主院而去。


    年關之前,他私下裏命令唐辛追去譚玉茹的發配之地,尋找機會殺了那人。


    這人於三日前歸京,任務自然是完成了的。


    冬夜漫長,縱是晚歸,兩人也是能睡上些許時辰的。


    到了次日辰時,唐刃方攜著君卿一同入了宮。


    今日早朝他並未參與,而是告了假。


    早朝結束後,他倒是入宮麵見蕭懷策。


    蕭懷策剛下了朝不久,正與江聿用著早膳,聽下麵的人稟告他唐刃前來求見,他便直接傳了二人晉見。


    宮裏人多眼雜,唐刃卻是視若無物,他一路牽著君卿不願放手,君卿拗不過他,也隻得隨他。


    一路入了蕭懷策的寢殿,待見到了人,唐刃這才放手,他拱手彎腰行了一禮,麵無表情開口:“微臣見過陛下。”


    君卿緊隨其後,與他一同見禮。


    蕭懷策卻是頭也未抬,淡聲問道:“可用膳了?”


    “迴陛下,用過了。”


    唐刃並非客氣,以他的秉性,自然不會讓自家夫人餓著肚子與他出門。


    聞言, 蕭懷策並未放下手中的玉筷,而是直接從懷中取出一枚玉扳指,隨手扔給唐刃後他方道:“你二人秘密前去林州,尋趙之洞相助。”


    唐刃接過扳指,這才應下:“是。”


    “此次剿匪一事,朕不願聲張,具體事宜,全由卿作主。


    朕給你三日時間,處理好京中事務,這禁軍統領的位置,朕給你留著。”


    此話出口, 蕭懷策這才抬起眼來看向二人。


    他已放下手中的玉筷,隨伺的總管周公公立刻上前,遞上軟帕來。


    蕭懷策拿起擦了擦嘴角,他站起身,江聿同樣也要起身,卻被他按住肩膀又坐了迴去。


    聽聞蕭懷策所言,唐刃垂著眼,低聲應了聲:“是,臣明白。”


    他眼中是一片暗晦,皇帝此言,是不想讓他帶走訓練有素的禁軍。


    他便是有天大的本事,隻憑他一人也難平山匪之事。


    所以他必須得從林州調人,而那些非他手下的兵,又怎能信服於他?


    而此時,君卿於他身後,始終是垂著頭,無人可見,他眼中一抹憂緒閃過。


    蕭懷策是何用意,他如今已然猜透。


    這人如此迫切想要知道唐刃於率軍作戰之上的本事,恐怕並非好事。


    斂去心中思緒,君卿隨著唐刃移步,二人一同隨蕭懷策出了寢殿,去往他處。


    蕭懷策是移步殿外,欲活動活動身子骨。


    他不開口,唐刃兩人自然也不會主動開口,隻安靜立於他身後。


    半響後, 蕭懷策轉過身來,見他們像個門神似的,詫異開口:“跟著朕作甚?”


    他先前未下令讓兩人離開,兩人自然不會擅自離場。


    現下聽他所言,君卿正欲躬身告退,唐刃卻先他一步開口:“南下千裏,一路風雨顛簸,臣嬌貴,受不得,陛下應當表示一番。”


    他一板一眼,口中確實說出此言, 蕭懷策頓時打了個冷顫,拉下臉來,惡寒道:“快閉嘴,當著你夫郎的麵,也不覺得害臊。”


    君卿掩唇淡笑,並不言語。


    唐刃聽他如此直白之言,麵色如常,直視他道:“陛下早說過,臣臉皮厚。”


    蕭懷策: “......”


    一旁的周公公忍不住汗顏,他幹笑著看了一眼皇帝的臉色,見他並未真的動怒,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一時語塞過後, 蕭懷策大步越過唐刃,口中卻下令道:“周和,去給他取些盤纏,不必再來了,取了銀子便出宮。”


    “臣,多謝陛下!”


    唐刃驟然拔高了聲音,驚得那周公公下意識的一抖。


    隨後才笑道:“將軍,夫人,請隨奴婢前來。”


    唐刃牽起君卿,向他投以一個得意的眼神。


    既然是給公家辦事,花費他的銀子,他自然是要心疼的。


    君卿嘴角掛著淡笑,對此並不多言,自家夫君無論是做什麽,在他看來都是合理的。


    而蕭懷策進入殿內,江聿已經用好,此刻正等候著他。


    見了他,江聿方端著一盞熱茶上前:“陛下,殿外寒,用些熱茶。”


    蕭懷策並未接過茶水,而是蹙著眉頭看向他:“阿聿,你該喚我什麽?”


    江聿麵上一紅,再次開口:“阿琅。”


    蕭懷策這才滿意的接過茶來。


    他母妃曾為他取琅琅二字為小名,寓意為如同美玉般珍貴之物。


    自幼時起,父皇母妃便是如此喚他。


    如此親密的稱唿,自然是要告知最愛之人。


    溫熱的茶水下肚, 蕭懷策方開了口:“唐刃這廝臉皮厚如城牆,與江景行不相上下,倘若他日二人共事,哼,可有的熱鬧看了。”


    江聿聞言,倒是真的認真思索了一番方開口:“小江將軍於陛..阿琅麵前不敢冒犯,唐大人倒是耿直。”


    蕭懷策看向他,眼中一抹無奈道:“阿聿也知,他何曾當我是皇帝?”


    對此,江聿十分認真的點頭,中肯道:“唐大人性子耿直,不會溜須拍馬,陛下不正是欣賞這樣可用的良將。”


    言下之意,是皇帝自己惜才,願意慣著。


    蕭懷策牽著人坐下,他不老實的把玩著江聿的手指,他不再開口提唐刃,顯然是對他所言認同。


    而君卿這邊,兩人出了宮後便分開來。


    他們一人需要安排鋪中之事,一人則是要著手安排營中事務。


    一切事宜安排好,不多不少,剛好三日,三日後一早,唐刃便帶著君卿南下了。


    兩人是從安樂縣來的,自然是要原路返迴的, 馬車本就行得慢,又偏逢他處降雨,耗在路上的時日便有小半月。


    小懸山雖地處清州界內,唐刃卻並未。貿然前往清州,而是順道去了林州。


    他拿了蕭懷策的密令,前往林州尋趙之洞相助。


    此次出行,他們隻帶了唐辛一人。


    既然蕭懷策是有心如此,讓他們秘密進行,那麽他自然要聽命行事,絕對隱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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