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後,彤兒去廚房中下了碗熱麵,等到那老大夫洗漱幹淨,換好衣裳之時,她捧著熱麵前來。


    君卿先前有吩咐,她可以單獨與這人接觸,守衛自然不會攔她。


    彤兒將熱麵放下,這才看著縮在角落中的老人,溫柔開口:“胡伯父,我是彤兒,是文嫣姐姐的朋友。”


    一聽見文嫣二字,原本還沒有反應的人立刻撲了上來,他抓住彤兒的手,目光死死盯著她:“嫣兒在哪?我女兒在哪!”


    彤兒想要擠出一抹笑來,可是此刻卻怎樣也笑不出來了,她眼淚也止不住奪眶而出。


    這人如今已經變成了這般模樣,心心念念的卻還是自己的女兒。


    .........


    半個多時辰後,三人迴到了府衙中,隻歇了會兒,顧長飛便吩咐萬武,準備升堂之事。


    這時,聽聞三人迴來了,彤兒便扶著那老大夫前來。


    一見了三人,那老大夫立刻便跪下,雙目含淚開口:“求大人為草民做主!”


    他這一年多來確實過得渾渾噩噩,可卻時刻掛念著自己的女兒,如今聽彤兒提起,那早已走失的神誌,也在瞬間迴神。


    見他如此模樣,幾人便知他這是想起來了。


    顧長飛忙道:“起來吧,你放心將一切從實說來,你若有冤,本官定然會為你申冤做主。”


    “是,大人容稟,草民名喚胡祥,本是安壽堂的大夫。


    一年前,譚華看中小女姿色,曾派遣譚府管家上門提親,逼迫草民將小女嫁他為妾,草民一怒之下將其轟出。


    豈料他們懷恨在心,買通前來看病之人,用計將草民陷入牢中,以此來逼迫小女就範。


    草民聽聞..聽聞小女已..已然遭了譚華迫害,求大人為草民做主,為我女兒申冤!”


    胡祥並沒有起身,他說完將頭重重磕下,雙目一片赤紅。


    方才聽聞女兒已經離世的消息,他悲痛欲絕,若不是想要求個公道,為女兒複仇的信念在支撐著,恐怕他此時早已隨自家女兒去了。


    胡祥所說之事與彤兒口中的並無差別,顧長飛麵色沉下來,身為父母官卻能做出此事,天辰有這樣的官員,簡直就是恥辱。


    他當下便命令萬武帶人去將譚華提上來。


    而他們幾人則是移步公堂。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但是因為他要夜審譚華的消息早已傳出,還是有諸多百姓在堂下圍觀的。


    顧長飛來的匆忙,而且還是為私事來的,哪裏會想著帶上官服。


    因此今日審問,他一身常服便上了堂。


    如此雖然不合規矩,但是如今情況緊急,也隻能如此特殊處理了。


    譚華被帶過來之時自然是一臉不服,他人雖跪下了,卻直視堂上的顧長飛道:“想必您便是顧大人吧,即便是下官有罪,也應該上報禦史台,由陛下定奪,而不是您等私自審問!”


    他這話所言非虛,按照規矩來說,此事確實不應由顧長飛管的。


    不過顧長飛向來不是個會按規矩辦事的人,此事若是上報迴去,等皇帝的旨意下來,免不了又是幾日。


    他可沒有時間在此地耽擱。


    顧長飛將驚堂木一拍,冷聲喝道:“你說的對,此事本不該由本官過問。


    然而你莫要忘了,此地乃屬於京都範圍,若有命案,本官身擔大理寺少卿一職,自然是有資格管的!”


    譚華一愣,忙道:“顧大人,下官屬實是冤枉,下官身為此地京畿令,又怎會做出縱火燒街之事?這分明就是栽贓陷害。”


    他還以為今日審他是因為昨夜的那場大火。


    顧長飛麵色嚴肅開口:“來人,傳胡祥與彤兒前來!”


    猛然聽到胡祥這個名字,譚華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何人,他隻覺得有些耳熟。


    等到胡祥到了堂上,與彤兒在他身邊一同跪下之時,他這才驟然想起這是何人,臉上不由得露出驚訝來。


    也就這片刻的驚訝,並沒有逃過在場其他人的眼睛。


    顧長飛讓那兩人起身,再次問他:“譚華,你可識得這兩人?”


    譚華當下便否認:“不認識,下官從未見過。”


    見他否認的如此果斷,坐在顧長飛左手下的君卿不由得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諷刺之意。


    他自己府中的丫鬟,昨日才見過,難道今日就不識得了不成?


    顧長飛再次拍響驚堂木,冷斥道:“滿口胡言!你仔細看看,難道你會不識得她?”


    說著他一指彤兒,譚華這才馬上改口:“這是我府中丫鬟,我自然是認得的,不過昨日,下官已將這丫鬟送給了唐將軍,她早已不是我府中人。”


    “認識便好,這人狀告你強搶其女,逼迫為妾,後又將人活活打死,為你府中丫鬟彤兒親眼所見,此事你認還是不認?”


    隨著顧長飛話音落下,譚華心中頓起緊張之感,他未曾料到,當初那事居然被這死丫頭看見了。


    自然是不能認的,他當即便否認喊冤。


    彤兒此時也不怕他了,當著眾人的麵,她又將當日之事說了一遍。


    她提及譚華是讓譚福去處理屍體的,想知道她所言是真是假,將譚福叫上來一問便知。


    顧長飛當下便傳譚福前來。


    譚福作夜本就被打了個半死,被丟入牢中後又驚又怕,此刻被帶上堂來,整個人都處於驚恐之中。


    若是說在場眾人,他最怕的莫過於唐刃,唐刃眼神隻是冷冷的瞥了一眼,他立刻便跪下求饒,將譚華指使他放火之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見他如此,顧長飛再次拍了拍驚堂木,大聲斥道:“譚福,縱火之事稍後再論,本官現有一事問你,你從實說來,也好將功折罪!”


    譚福被嚇了一激靈,忙點頭:“大人,大人我願意將功折罪,我願意!”


    顧長飛問道: “本官且問你,你可知曉胡文嫣?”


    “知道,草民知道,這人是我家老爺搶來的姨娘,被老爺失手打死,人就埋在城外亂葬崗,是小人親手埋的。”


    譚福根本就不考慮,立刻便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他縱火一事本就很難活命了,若是有將功折罪的機會,自然是要牢牢的握住。


    一見他出來的那一刻,譚華便知道自己完了,整個人癱了下來。


    那些見不得光的事他不會親手處理,全都是交由這人之手。


    這人知道他太多見不得光之事,他此刻隻後悔,不該信任這麽一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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