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亞……”心理輔導師和藹的叫出了那個名字,“你是索亞,火星義勇軍第335團一名下士……”


    阿裏斯撫著放在腿上的那摞資料久久不能釋懷,他的臉現在還是木訥不堪,“索亞……是我真正的名字?”


    脖子上掛著一個小型發生器,能根據腦電波說出他想說的話,“我在那裏被關了20年?”


    “是的,你整理出來的那些見聞,我詳細的看了一下,跟你有一樣經曆的人還有很多,你們都被數次洗去了記憶,然後灌輸了大量不屬於你們的記憶……阿裏斯那隻不過是活在虛擬世界中的另一個你,真正的你就是索亞,一名勇敢的戰士,自由的鬥士!”


    阿裏斯深唿吸一下,“我知道,但是我想迴去,我知道了他們一個巨大漏洞,我需要跟我的同伴們說明!”


    心理輔導師認真看著阿裏斯,“你的要求我們正在考慮,但是眼下你的心裏測試始終無法通過,僅憑這點我們是無法答應你的要求的,我希望你能盡早重視自己的問題。”


    “我的問題?我有什麽問題?不就是瘋了嗎?瘋了嗎?”阿裏斯咆哮起來,“在那樣的世界裏,誰能保持一個平常心,保證自己的思維正常,這是個陷阱,他們是故意把我放出來的!”


    “你還存在妄想的症狀呢……”心理輔導師一臉失望,“這幾天你先穩定穩定情緒,等你什麽時候內心平靜了我再過來!”


    阿裏斯被兩個護工帶迴了病房,他躺在床上慢慢閉上了眼睛,最後見到的伽貝璐到底是什麽人?那個老頭是那個虛擬神經網絡的管理員,那些在不同世界不同自己又是怎麽迴事兒?”


    “你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的虛假,但是你是否知道他們給你製造的虛假呢?”


    伽貝璐的話再次讓阿裏斯驚醒,他看著這個被軟包的有著嚴密防自殺功能的病房,“不要去管他們,不要相信你看到的跟聽到的,依靠自己的本能去做吧!他們是找不到你的!”


    阿裏斯深唿吸一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個世界難道就是真實的嗎?他站起來在病房中踱來踱去,如果不是這個世界出了錯,那就是他出了問題,但是他現在既無法否定世界出了錯,更是無法否定自己出了錯。


    到底哪裏不對呢?他愈發的焦躁起來,最後他生氣的拍著門板對外麵吼,“開門……老子憋得慌,要出去走走!”


    等來的是不是外麵新鮮空氣,而是被拘束在床上之後一陣鎮靜劑,他再度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阿裏斯坐外麵在長椅上,看著那些來迴走動病號,他的眼睛掃過每一個人的臉,全是陌生的麵孔,在這裏有多長時間了呢?他覺得自己愈發的可笑起來,那個索亞按照這裏院長說的,是他自己妄想出來的人格,還有那個阿裏斯也是,現在他的名字是13號,一個在精神病院待了十幾年的重度精神分裂病患。


    又來這一手兒?隨著時間的更替,他已經成了耄耋老人,病院裏的病人換了一茬又一茬,而他還是在這裏,閑看庭前花開花落,看那些荒誕病號一次的做出荒唐的事情,已經成了他樂趣。


    “還好嗎?”一個老太太病號做到了阿裏斯旁邊。


    “什麽?”阿裏斯一副老糊塗的樣子,臉上的皺紋跟下垂的眼瞼,讓他看起來時日不多了。


    “還記得你是誰嗎?”


    “不記得了!”


    “你還記得誰呢?”


    “誰?你說誰?”


    “我問你還記得誰?”


    “你到底在說誰啊!”


    “阿裏斯……”老太太認真的看著他,“別忘了你的初心!”


    “砰——”老太太在阿裏斯麵前吞槍自殺了,就在這時所有的病號都撲了過來,把老太太的屍體從阿裏斯眼前搶走了……


    “哼——”阿裏斯捂著腰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這人老了,腿腳就是不方便……”


    撲通他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但是他很明顯的感到,地麵很有彈性,緩衝了他倒地的衝擊,他身上連點皮兒都沒蹭破……


    “你們還是要繼續這麽欺瞞我嗎?”阿裏斯使勁的拿頭磕著地麵說,“再不出來,我就磕死在這地上!”


    又迴到了那片潔白的空間之中,老人吊著煙鬥冷冷的看著阿裏斯,“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放棄呢?”


    阿裏斯捂著腰坐起來,抬起哆嗦的手指著他,“我也很想放棄,但是你們一次次的愚弄與欺騙,讓我感到很是火大啊!”


    老人低頭巴巴的抽著煙,“你很想知道什麽?”


    “真相,到底世界是怎樣的?”阿裏斯緩緩開口,“我們到底處在一個怎樣的世界中?”


    “嗬——”老人嘲笑一聲,“那是絕不可能的!”


    “那你們就被怪我永不放棄!”阿裏斯很堅決的迴應。


    “你隨便……”老人歪歪斜斜的坐在沙發上,“我們已經找到了應對你的辦法,你已經蹦躂不了幾天了!”


    “是嗎?我倒是很期待啊!”阿裏斯嗔道,uu看書 w.kshu.cm“你們會怎麽對付我呢?”


    “這還是個秘密!不過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傲慢的靈魂,毀掉你就是你這自始至終的傲慢!”老人說完便消失了。


    阿裏斯這才發現他被困在了這裏,一片潔白什麽都沒有空間,他一揮手,什麽也沒出現,他之前可毫不費力取得東西,現在卻無論怎麽嚐試都不再出現了。


    “好好享受吧……直到你學會屈服!”老人的聲音在空間了迴蕩。


    “我頂你個肺啊!”阿裏斯失望的躺在了地上,漸漸的他看到手上的皺紋慢慢消退了,本來以為能等來死亡,結果他又再度換發了青春,“你們還真是惡毒啊!”


    “直到你學會屈服!”那句話讓阿裏斯想到了放棄,“小白鼠是沒有資格反抗科學家的……現在你就是實驗台上任人宰割的小白鼠了……”


    阿裏斯很是不甘心,但是被困在這裏他還能有什麽辦法?先睡個覺吧,一次徹底長眠不再醒來,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他慢慢閉上了眼睛,意識漸漸放鬆下來,那些可笑過往再度浮現在眼前。


    老人出現在空間之中,他踢了一腳唿唿大睡的阿裏斯,在他翻過身的那一刻,老人後悔了,這個人已經涼了,徹底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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