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茂學意識到這一點後,想毀掉那條木牌項鏈。


    讓他沒想到的是,那木牌項鏈也不知到底是什麽材質,不管是他用鐵錘去錘,還是用火燒。


    不僅那木牌絲毫無損,就連那條細細的銀鏈都沒有變黑分毫。


    他開始害怕了。


    既然毀不掉,那就扔掉吧。


    詭異的是,不管是他扔進垃圾堆,還是扔進廁所裏,第二天,那條木牌項鏈都會迴到他的辦公桌上。


    甚至有一次,他直接騎著自行車到了江邊,將那條木牌項鏈扔進江裏。


    石茂學親眼見著滾滾長江水將那條木牌項鏈卷進浪濤裏,消失不見。


    終於鬆了一口氣。


    然。


    那天晚上,他又夢到了那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林宇。


    “你不僅不想著替我和父母報仇,竟然還想逃開我?”


    林宇用手掐著石茂學的脖頸,惡狠狠的逼視著他:“我告訴你,咱倆從在投生到母親肚子裏的那一刻,就注定永遠一起。


    你休想逃開我。”


    那一晚,石茂學如同自己掉進了江水裏一般。


    渾身冰冷,痛苦的窒息感讓他感覺到了絕望。


    他以為他會死,但沒有。


    第二天一早,石茂學到了學校才發現。


    那條已經被他扔進江裏的木牌項鏈,重新出現在他的辦公桌上。


    眼看著就要上課了。


    石茂學心中驚駭,卻也沒空去處理那條木牌項鏈,隻能顫抖著手,將項鏈扔進了抽屜裏。


    在教室上課的時候,石茂學想起那條項鏈,隻覺得額頭一陣陣往外冒冷汗。


    手伸進口袋裏掏紙巾擦汗的時候,直接碰觸到一個硬邦邦,冰冷的東西。


    那東西帶著一根細細的鏈子,纏上了他的手指。


    正是那條他明明塞進辦公桌抽屜裏的木牌項鏈。


    從那以後,那條項鏈徹底纏上了他。


    不管他願不願意,是否主動,那根項鏈,總會出現在他的口袋裏,或者隨身的公文包裏。


    石茂學說到這裏,垂下頭,雙手抱在腦袋上,有些神經質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


    “我有罪,但是,我真的沒辦法控製我自己……”


    半晌之後,石茂學才抬起頭,麵色蒼白,雙眼通紅,喃喃自語道:“我願意跟你們去自首……”


    “我們進學校之前,你一共在學校裏工作了幾年?”


    陳三三盯著石茂學問道:“你一共害死了幾個學生?”


    “你們進初一之的時候,是我在學校工作的第三年。”


    石茂學一遍說著,眼角流出兩行淚,“一共害死了兩個孩子。


    第一個叫張翔,他的學習成績很好。


    僅僅隻是因為考試成績下滑了幾分,我就……”


    石茂學哽咽著有些說不下去了,半晌平複了心情才道:“但那次,我真的,完全控製不住自己。


    放學迴家後,我自己都痛恨我自己,為什麽會那樣對待一個總是班級第一的好學生。


    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


    石茂學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有淚水從指縫間溢出來。


    嗚咽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裏傳出來。


    又過了半晌後,石茂學用力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接著說道:“洪慧那孩子,那麽信任我。


    我以為我已經能很好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了,誰知道,我依舊對那個孩子說了不該說的話。


    我讓她去死……我還跟她說,連她的父母都不想要管她,她這樣的人,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陳三三和劉沛對視了一眼,雙雙捏緊了拳頭。


    石茂學說著,兀自笑了起來。


    他的眼裏,盡是絕望和異樣的癲狂。


    臉色蒼白的他,笑起來跟惡鬼看起來沒什麽兩樣。


    “還有你,陳三三。”


    石茂學癲狂的微笑著,直勾勾的盯著陳三三,“你來學校的第一天,我就想弄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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