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三盯著屋裏那個女人的動作,皺了皺眉頭。


    那細長的尖刺紮進肩膀,他看著都覺得疼。


    果然,瘦弱男孩慘叫了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身體佝僂了下去。


    喉嚨裏發出如同小獸一般的“嗚嗚”的聲音。


    “我錯了,您原諒我吧,求您了,求求您了。”


    瘦弱男孩哀求著,肩膀處汩汩往外冒著鮮血。


    “滾出去。”


    胖女人抬起腳,直接踹在瘦弱男孩的那往外冒著血的肩膀上。


    “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下次考試成績繼續下滑,你就自己從樓上跳下去吧。


    像你這種孽種,活著除了浪費糧食,沒有其他任何作用。”


    瘦弱男孩慢吞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肩膀,垂著頭往門外走來。


    陳三三和劉沛下意識的朝一邊挪了挪身子。


    男孩雖然從頭到尾垂著腦袋,但走得近了,陳三三和劉沛依舊看清了他的臉。


    並不是當年張康老師將他帶到學校檔案室裏,照片上看到的那個男孩。


    十三四歲的少年,雖然瘦弱,可五官也基本已經開始長開成型了。


    看起來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男孩出了辦公室的門之後,垂著頭往樓梯的方向走去,似乎完全沒有發現站在門外的兩個不速之客。


    陳三三和劉沛一臉凝思的盯著男孩的背影,望著他漸漸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迷霧裏。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沒有直接對男孩動手。


    “班長,有沒有覺得,剛剛那個學生很麵熟。”


    劉沛點了點頭,“五官幾乎沒什麽變化,隻是一個胖一個瘦而已。


    其實,就連身高都沒差多少。”


    “長期被虐待,再加上營養不良,能活著就不錯了。”


    陳三三點頭:“自然長不了什麽個兒。”


    兩人小聲說著,又齊齊轉身望向辦公室裏的那個胖女人。


    愕然發現,屋裏的那個胖女人,不知什麽時候消失了。


    緊接著,走廊另一頭再次傳來腳步聲。


    迷霧中走出一高一矮兩個身影。


    又是剛剛在辦公室裏的那個胖女人和那個瘦弱的男孩。


    這一次,女人的齊耳短發變成了齊肩的大波浪,麵上似乎蒼老了一些。


    男孩依舊還是那麽瘦,隻是略略長高了些。


    跟陳三三和劉沛說的那個人也更像了些。


    女人似乎很是憤怒,一邊走,嘴裏一邊唾沫橫飛罵罵咧咧。


    很顯然,男孩這次考試,又沒有達到她的要求。


    男孩滿臉恐懼,垂著頭跟在女人身後,大概是因為害怕,身體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抖著。


    “說啊,你是不是想死!”


    女人突然頓住腳步,惡狠狠的扭頭,望向跟在她後麵的男孩,直接一巴掌朝他的臉上甩了上去。


    男孩一個趔趄後,身體歪倒在走廊護欄上。


    女人的眼裏閃過一抹兇狠,直接上手,死死掐住了男孩的脖子,將他抵在護欄上。


    “你這個孽種,拖油瓶!”


    女人對著男孩罵道:“你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你以為,我願意將你從農村帶出來,來城裏借讀,就是讓你拖我後腿,浪費我的糧食和錢的嗎?


    成績不好,你就給我死,給我死!”


    男孩被女人掐得直翻白眼,身體朝護欄外仰去。


    他的臉上,滿是恐懼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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