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扔下這句話就抬腳出去了。


    剩下陳三三站在小廚房裏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到現在,他已經是真心想拜老刀為師,跟著他學本事,將來好救老爹,幫林潔姐姐報仇。


    可老刀教他紮紙人的時候,他當時對老刀是十分抵觸的,所以根本就沒有認真去看怎麽紮紙人。


    老刀說他到天亮前能紮出一個完整的紙人來,才會收他為徒,怎麽著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去紮了。


    真學不會,也隻能去前麵門臉房裏搬一個紙人來,一點點拆開一點點照著紮。


    想到這裏,陳三三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那塊雙魚玉佩。


    希望有這塊玉佩在,他拆紙人的時候,不至於再被那紙人打一頓吧。


    哪怕要挨頓打,紙人也還是要學著紮的,他得先吃飽了再說。


    陳三三大口吃完兩大碗米飯後,才放下碗收拾碗筷準備刷碗。


    林潔化成一縷輕煙從斷指裏出來,柔聲對陳三三道:“你快去紮紙人吧,我來收拾。


    等我收拾完了,再過來看看能不能幫到你。”


    陳三三從小沒娘,跟著陳老狗一起長大,突然出來一個漂亮女人對他這麽溫柔,心裏瞬間一暖。


    同時想去陳老狗,和這一天老刀對他的冷漠和打罵,心裏又不禁覺得委屈。


    望著開始收拾的林潔,驀的眼圈就紅了。


    恨不得一頭紮進林潔的懷裏大哭一場,發泄發泄心裏的憋屈和悲傷。


    “咦,怎麽眼睛還紅了?”


    林潔不經意的瞥到陳三三發紅的眼眶,輕輕牽起陳三三的一隻手問道:“不會是嗎?


    要不我先陪你一起去看看紙人怎麽紮,等紮好了,你先去睡覺,我再迴來收拾廚房。”


    林潔的手冰涼,陳三三卻覺得從心裏暖到了全身。


    甚至舍不得林潔鬆開他的手,反手緊緊握住林潔的手點頭道:“好。”


    陳三三的確是十分希望林潔能陪著他的,即使不幫她,有這麽一個溫柔的女人在身邊也是好的。


    對林潔,他生出一種類似於對母愛的依賴。


    “那咱們就快去吧!”


    林潔巧笑嫣然拉著陳三三朝外走:“肯定能在紮好紙人的,我可是最會做手工的了。”


    那堆篾條彩紙還都在院子裏堆著沒收,此時的天已經黑了,陳三三將一應工具抱進了門臉房,就在屋中間那口棺材和茶台桌中間的那塊空地上紮紙人。


    他抬腳朝店門口立著的那個紙人走去的時候,心裏是有些忐忑的。


    當那紙人轉著眼珠子朝望向他的時候,他嚇得差點轉身就跑。


    但到底還是忍住了。


    伸出手一把將紙人抱了起來,口中喃喃道:“對不起,你可別怪我,迴頭等我學會怎麽紮紙人,一定將你重新複原了。”


    紙人抱起來挺輕,意外的竟然也沒有對陳三三動手,隻是用那雙黑漆點成的眼睛瞪著陳三三,發出“桀桀桀”的刺耳的怪笑聲。


    陳三三隻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扭著頭看也不敢看那紙人。


    在林潔的幫助下,一點點拆,一點點照著拆開的樣子紮了拆,拆了紮,大概淩晨三點鍾的時候,陳三三終於能紮出一個紙人的大概篾架子了。


    隻要在糊上彩紙,畫上五官,一個紙人大概就能完成了。


    然而就在這時,卷閘門被人捶響了。


    夜深人靜的,鐵皮門被捶得發出“哐哐哐哐”的巨響,整個門葉子都在嘩嘩嘩的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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