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堂內,嶽不群和寧中則高坐上首,嶽不群撚須而笑,並不說話。


    賓位上首,坐著一個麵容消瘦,一臉胡須的中年男子,顧盼間兇光四溢,好像不是來做客,反而像是來找茬的。


    此人正是嵩山派太保之一的陸柏,此時他左手拿著一把令旗,眼睛在華山弟子身上掃來掃去。


    麵對他的目光,陪客位的華山弟子都麵帶不屑;嶽靈珊更是撇了撇嘴,狠狠地瞪了迴去。


    隻有坐在下首首位的令狐衝展顏一笑……


    “陸師伯,少林一別,沒想到還能在華山相見,看樣子師伯身子骨還不錯。”


    “上次不小心失手打傷了師伯,一直於心不安,看來師伯恢複的不錯,我也就放心了。”


    “噗……”聽到這話,嶽靈珊直接捂住嘴癡癡笑了起來,即便是其他人也是神色複雜古怪,又不能否認。


    隻有寧中則狀似責怪的說了一句道:“衝兒,不可無禮。”


    令狐衝起身受教,顯得極為謙和有禮。但配合上他剛才的話,還有嶽不群老神在在的樣子,顯然今天華山派就沒把他們放在心上。


    不等陸柏發作,令狐衝就看向他下首坐著的兩個道袍男子,拱手道:“看配劍樣式,想必兩位也是衡山、泰山的高人前輩。”


    不等兩人答話,令狐衝便說道:“兩位前輩能光臨華山,實在是蓬蓽生輝。作為前輩,待會兒還請指點晚輩幾招。千萬不要客氣。”


    此話一出,嶽靈珊更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那兩人有心發作,可是看著令狐衝似笑非笑的眼神,又生生忍了下來。


    兩人隻感覺今天跟著嵩山派來此,實在是失策的很,五年前這小子就能壓著嵩山派六位太保打,現在還不知道武功精進到什麽地步了。


    更沒想到這小子如此不要臉,就差明著說,你們不要找事,找事我就跟你們好好切磋切磋。


    一想到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這小子打的找不著北,以後還怎麽在江湖上混?


    兩人彼此看了一眼,當即閉上眼睛,做起了搖頭翁。反正能來已經給了嵩山派麵子,至於讓自己丟臉,那絕不可能。


    令狐衝又看向下首坐著的三人,還不等他開口說話,其中一個臉色蠟黃,滿臉戾氣的漢子就說道:“嶽師兄,你就是這麽教導弟子的?”


    嶽不群手一頓,臉色不動的道:“封師弟誤會了,我這弟子隻是太過好學,忍不住想要和幾位師兄親近一番。”


    “你……”姓封的漢子氣急,沒想到嶽不群也這麽不要臉。


    還不等他繼續說什麽,嶽不群就問道:“封師弟,此番上山,不知你對我華山派現在的狀況感受如何?”


    封姓漢子想要說些什麽,可門外的盛況大家都不是瞎子,由不得他自己騙自己。


    沉默良久,他才沙啞著聲音道:“如此盛況,就是當年劍氣之爭前,也是略有不如。”


    嶽不群聞言一笑:“哦?沒想到封師弟也是如此認為,那我死後,也有顏麵去見各位祖師了。”


    封姓漢子滿臉戾氣一滯,有心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都化作一聲無言的歎息。


    說到底,再有什麽不甘,現在親眼見到華山弟子數百,勢力更是獨霸甘陝,現在又把手伸進了雲貴川渝福建。


    不要說嵩山派,就是少林、武當也能分庭抗禮,再大的不甘心,也都化作了一腔歎息。


    令狐衝坐在一旁,隻笑著不說話,華山派弟子都露出一副凡事由師傅做主的樣子。


    ………………


    看到這裏,陸柏知道不能繼續任嶽不群主導下去,否則一切謀劃,都化作泡影。


    他一揮手中令旗,道:“嶽師兄,貴派門戶之事,本來不應該由外人多嘴。隻是我們五嶽劍派一向同氣連枝,若不能早日解決,隻怕會給別人留下攻訐的借口。”


    嶽不群擺擺手道:“陸師弟何出此言?我華山派乃是正道表率,門下弟子也都是剛正不阿之輩,豈是那等奸詐小人能隨口汙蔑的。”


    陸柏話音一轉,道:“但華山派劍氣兩宗當年一分為二,也是事實。誰是正宗也要大家認可。”


    嶽不群起身對著京城的方向拱手道……


    “對上,我華山派雖沒有聖上禦筆朱封,但也是在宮內報備過的,在司禮監留檔可查的。”


    “對中,我華山派乃是朝廷六部公卿認可,有本地官府做保,一應租賃地契,建築文書,那都是蓋了大印的。”


    “對下,我華山派護佑一方平安,這華山腳下,數千戶佃戶;附近城鎮百姓,無人不對我華山派交口稱讚。”


    “陸師弟,不知道你說的認可,是誰不認可?你說的正宗,是誰不正宗?”


    一番話說的陸柏啞口無言,這……嶽不群這些年顯然把縱橫聯合玩到了極致,就是嵩山派都不敢說這大話,可華山派就是敢。


    令狐衝在一旁笑著說道:“陸師伯,少林寺落在嵩山,那是朝廷認可,禦筆加封,不知道嵩山派……”


    這一瞬間,陸柏都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錯覺。


    和陸柏一起上山的其他人不由麵麵相覷,被這師徒兩人一番夾槍帶棒,好像他們一群占山為王的土匪,跑到人家正道宗門來找茬一樣。


    陸柏惱羞成怒,一揮手中令旗,道:“嶽師兄,五嶽盟主令旗在此,你認是不認?”


    施戴子出言不屑道:“不認你又能如何?”


    “你……放肆”眼看其餘的華山派弟子都是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陸柏氣急敗壞的道。


    同時內心也有難言的驚恐,如果華山派真的不和他們一起玩了,嵩山派該怎麽辦?


    嶽不群和令狐衝交換了一個眼神,沒有在意陸柏的神色,嶽不群神色一正,道:“封師弟,成師弟,不知你三人此次迴山,作何打算?”


    下首的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還是為首的封姓漢子道:“嶽師兄,當年一別,華山劍氣之爭也該有個結果了。”


    說著他起身拿起桌上的長劍道:“今天上山,我們三人就是代表劍宗一脈,徹底了解這段恩怨。咱們江湖中人,一切都在劍上說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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