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軍士慌了神,道:“將軍息怒。實在對不起,今天擦這門炮的,是個新兵,可能疏忽了,沒擦幹淨,也是屬下監管不利。”


    “飯桶!飯桶!”杜克怒喝道,“擦個炮管都擦不利索,你們是豬腦子嗎?你們白吃我的俸祿嗎?這是桑德蘭人沒打來,要是桑德蘭人打來了,你們也這樣上戰場嗎!飯桶!你和那個新兵,扣一個禮拜的糧餉!下個禮拜,讓那個新兵天天擦炮,擦熟了為止。你監督著,要是再有差池,你這個隊長也別當了!”


    那隊長連連答應,唯唯諾諾下去了。


    一旁副官道:“將軍,這獅鷲炮略有油膩,對精度影響不會太大,將軍還是別太生氣了。”


    杜克一瞪眼,道:“那不行,對這些軍士就不能客氣。今天不擦炮,明天不砌牆,後天連城也不守了。不好好訓斥他們,他們就不好好幹仗,別看這事情小,彌天大火,源於一根柴火。不嚴加管教可不行。”


    那副官微微一咳嗽,道:“將軍,琳達法師還看著呢。”


    杜克似是迴過神來,忙笑嗬嗬道:“琳達法師,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都是我管教無方,嗬嗬,見笑見笑。”


    琳達和亞班幫就客氣幾句。琳達心道:都看他笑嗬嗬,以為他對誰都這樣。原來對兵士頗為嚴厲,脾氣也不老好的,看來看人不能隻看一麵。


    琳達看看城外遠方,見桑德蘭軍駐紮在那裏,便道:“將軍,我這就將紅兔拿出來,看看那三法器,是否在那個方向。”


    杜克笑道:“琳達法師隻管看。不就是為這個來的嘛。”


    琳達從懷中將紅桃掏了出來,捧在手中。那紅桃頓時眼睛一亮,似是精神大長,雙耳直直指向桑德蘭軍駐紮處,沒有半絲含糊。琳達也是微微驚異,道:“沒想到這紅桃反應這麽大。這三法器在這裏無疑。”


    杜克聽言也是來了精神,道:“好!看來這裏果然是桑軍的主力。這下就看我大顯身手了!”


    琳達和亞班又在城牆上逗留了一陣,便迴了大樓處。利威爾將軍的兵士和魔法司的人,都已安排了住處,琳達與亞班便也去了下榻之處。迎麵就見利威爾下屬的一個隊長,正從住處走出來,見了琳達二人,向二人招唿,道:“兩位,這杜克將軍見的怎樣?”


    琳達道:“還好還好。一開始我見他又是諂媚,又吹大氣,以為沒什麽本事。沒想到安排守城,又很有些道道,讓人琢磨不透。”


    那隊長笑道:“琳達法師,可別小看這杜克。沒兩把刷子,羅隆將軍也不會把恩康克城交給他。這杜克表麵笑嗬嗬的,暗地裏詭計可不少。你知道這杜克外號叫什麽?他號稱‘肥狐’杜克,要說玩心眼子,他在整個軍部都排得上號呢。”


    琳達一陣訝異,道:“沒想到他還這麽厲害。他對我們笑容滿麵,客客氣氣的,不像利威爾將軍那樣肅穆。不過他對下屬士兵,可嚴厲的很,一些小事都大發脾氣。”


    那隊長道:“那當然,你們也算是羅隆將軍派來,羅隆將軍在封爵上可說得上話。杜克吃不準你們的來路,當然對你們客客氣氣的,他是出了名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要不怎麽叫‘肥狐’呢。不過他可不是什麽善茬,對下屬士兵,對地位低的下民,他可沒什麽好脾氣。責罰喝罵是常有的事,我們都覺得還是利威爾將軍仁厚些呢,嗬嗬。但他用兵打仗,可有一套,這我們利威爾將軍也是佩服的。”


    琳達點點頭,道:“看來還真不能一眼把人看死了。是吧,亞班?”


    亞班道:“我可沒把人看死了,都是你在說。”


    琳達“切”了一聲,道:“是不是我的傭兵啊,一點都不配合。”


    一連三天,琳達都在恩康克城住著,杜克將軍與眾軍士,都是加緊守備,不敢懈怠。但桑德蘭軍始終沒有動靜,隻是在城外駐紮,沒有絲毫攻過來的意思。


    琳達的心也是懸著,不知桑德蘭人有什麽打算。她見閑來無事,便打算再上城牆,看看三法器是否還在。


    琳達找了亞班,二人去了西門。來到城牆處,卻見杜克也在那裏。二人向杜克說了來意,杜克便將二人再次領上了城牆。諸人往遠處看去,卻見桑德蘭軍隻是駐紮,並不集結,看來今日,又不會攻過來了。


    一旁一副將道:“杜克將軍,您看這桑德蘭人在耍什麽詭計,怎麽一點不著急,不攻過來呢?”


    杜克微微皺了皺眉,道:“難道他大軍還未集結完成,還在等其他的兵馬嗎?去把莫可叫來,我要用他的遠視術。”


    莫可是杜克的隨軍法師,統領一幹法師隊。琳達聽他這麽說,忙道:“將軍,要遠視術的話,我也會。”說罷念起咒來,片刻間手掌上已起了薄霧,薄霧中間一個錢幣大的小孔。


    杜克笑道:“好好,有勞琳達法師了。”當下從小孔中向桑德蘭軍中看去。不一會,杜克起了身,搖搖頭道:“看不出什麽來。桑德蘭軍看上去戒備倒嚴,就是沒有攻過來的跡象。”


    一旁副將道:“大人,要不我們派一支兵馬,去試探一下。若是他們在等大軍集結,我們趁他不備,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杜克沉吟一下,道:“不可,要是這是他們的疑兵之計,我們白損了人手,於守城不利。我們穩穩守著城,諒他們也沒什麽辦法。”


    琳達見杜克觀察已畢,收起遠視術,從懷中捧出了紅桃。這紅兔嗅了嗅琳達,又是雙眼放光,雙耳一彎直直指向桑德蘭軍陣中。


    琳達見它如此,道:“看來三法器在這裏無疑,我們也隻能等了。”


    一等又是三天,桑軍仍是按兵不動。琳達與亞班無事,隻得在城中閑逛,等逛到黃昏時分,二人迴了住處,琳達迴了房,打算休息一會,就出來吃晚飯。琳達在床邊坐著,看著籠子裏的紅桃,它正啃著半截菜梗,嘴巴蠕動,嘎吱嘎吱吃得正香。


    琳達見它可愛,便打開籠子,將它捧了出來,想要親昵一下。隻見紅兔在她身上嗅了嗅,雙耳即刻折了下來。琳達也沒在意,伸手在它身上撫摸兩下,又撫了撫它雙耳,它雙耳一動,又是折向南方。


    琳達還要再撫,忽地覺得哪裏不對。直向紅桃雙耳看去,卻見它雙耳分明是指向南方。琳達心中大疑,暗道:不對啊,桑德蘭軍是在西麵,在城樓上時,紅桃的耳朵也是指向西麵,怎麽現在指向南麵了?


    琳達向四周看去,見自己的房間,西麵的牆上沒有窗戶,隻有南牆和北牆上各有一道窗。琳達心道:大概是西牆將我的氣息擋住了,氣息從南牆進來了?那也不對,那它為什麽不指北牆呢?再說如果是西牆擋住了氣息,那紅桃應該沒反應才對,為什麽指著南方?


    琳達越想越不對,急忙出了門,在前廳找到亞班,趕緊將事情和亞班說了。亞班也是皺眉,道:“那難道南邊也有你的氣息?”


    二人正在說話,見門口隨軍法師莫可路過。琳達與那莫可也算臉熟,忽地想到什麽,忙出門拉住莫可,將事情和他說了。莫可聽完也是猶疑不定,道:“琳達法師,你是說,魔法巨炮也可能在我們南麵?”


    琳達點點頭,忽地有了主意,拉著莫可來到了一個開闊處。琳達將紅兔捧了出來,見紅兔的雙耳又指著西方了。琳達道:“莫可法師,能不能施個冰牆術,把西麵的氣息屏蔽掉?”


    莫可依言而行,不一會一道冰牆豎起。琳達將紅桃捧到冰牆下,果然紅桃的耳朵垂了下來,不指西方了。忽地它雙耳又是一動,直直指向南方。


    三人麵麵相覷,琳達道:“糟糕了,說不定桑德蘭人沒從西麵來,繞到我們南麵了。南麵是什麽地方?能駐紮大軍嗎?”


    莫可思索一下,道:“來,你們跟我來。uu看書 w.uuanshu.cm”


    莫可帶著二人,來到了那三層的大樓。三人進了樓,上了二樓見到了杜克的副將,莫可向那副將低聲說了幾句,那副將便匆匆離開了。莫可又帶著二人進了一間屋子,隻見屋內中間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張偌大的地圖。


    莫可帶著二人向地圖上看去,見地圖上有一個顯眼的紅點,標著恩康克城,恩康克城西麵是一處平原,也是桑德蘭人所在。城南則畫著山脊,是一座座陡峭高山。地圖上以德爾為圓心,畫著一個紅圈,恩康克城就在這紅圈外圍不遠處。


    莫可道:“這個紅圈,就是推算出的巨炮射程。恩康克城在這紅圈外圍,身後還有幾道防線,桑德蘭人繞不過去。他們不打下恩康克城,就進不了紅圈。恩康克城南麵是土倫多山脈,這山脈險峻,就是龍也飛不上去。據說那魔法巨炮,個頭巨大,那要翻過這山脈,絕無可能。如果桑德蘭是從南麵山腳下過,我們的斥候早已發現。所以桑德蘭人不大可能從恩康克城南麵走。”


    琳達皺起雙眉,道:“那土倫多山脈再南麵呢?”


    莫可道:“還是土倫多山脈。”


    琳達沿著地圖摸索,道:“那,再南麵呢?”


    莫可朝地圖上看了看,道:“是……是牧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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