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許愣神,嘴巴微張。


    隻見紅衣少年雙手之間朝下握著一柄銀色長劍,對著他禮貌地躬身行禮,唇邊溢出的聲音如珠玉般溫潤,


    “師兄好,新弟子青歧,四境八星,還望師兄請多指教——”


    祁清之恢複站立身姿,銀劍負於身側,等待著對方的自我介紹,


    未及,


    陳過豪才如夢初醒般迴過神來,磕巴地躬身行禮,


    “我名陳過豪,五境二星,師弟當真……”他在腦中搜索為數不多的讚美之詞,一句話蹦出腦海,“初見即驚絕……我會盡量留手不傷著你的。”


    “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參加大比,希望我能挺進三輪吧!”


    知道身前師兄實屬好意,“那多謝師兄了。”雖然他傷不了自己,那麽自己盡量輕點……


    不過,不好意思,師兄你可能要止步第一輪次了……我也需要這個機會,本就是以實力為主的比賽。


    祁清之手腕處一轉,一把銀劍浮現於他身前,“那麽,師兄,我開始了?”


    陳過豪拉緊手中拳套,點了下頭。


    一抹紅影在他身前一閃而過,劍光驟然降臨,直衝他心房處,


    陳過豪驚得左臂一抬,保護盾在他小臂凝聚而出,那銀劍劍刃砍在保護盾上,浮裂紋隨接觸之處蔓延開來,使他心頭一緊,


    “師弟,你這實力和境界不符啊!”


    他滿臉認真之色,似要開始全力對待持著劍對他嘴邊漾起笑的祁清之。


    “不然,我怎敢報名比賽呢?師兄。”


    一聲淡笑悠悠在他耳邊迴響。


    而他身前,紅衣少年再度消失蹤影……


    此刻,陳過豪頭頂上空處,


    一陣空間波動後,浮現出祁清之自由落體式的身影,他右手銀劍豎直向下刺去,招式看似平平無奇,但,細看劍身之上,附著著絲絲道韻。


    陳過豪在空中四溢的精神力也敏銳地捕捉到祁清之身影,他腳步向旁變動著,晃眼間,身形離開了祁清之直衝而下的地方。


    見狀,祁清之一笑,靈力在身下凝聚出一道柱子,掌心按在靈柱之上借力,又一下後翻,他身形迴正,


    他腳步如雲般輕盈,在空中如履平地地一層層走下虛無的台階,終是踏在擂台台麵之上。


    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致使所有人都心緒一震。


    直麵他的陳過豪麵龐滿是驚異,


    不過他也不忘攻擊,腳步似幻影變動,對著剛踏上台麵的祁清之就是一下,


    猛虎虛影浮於轟出的拳上,猛虎張開血口似是想要將祁清之一口吞下。


    “平戈——”


    祁清之淡淡落下兩字,


    他眼前的猛虎虛影瞬間消散無蹤,陳過豪一記普通攻擊打在祁清之身前的保護盾上,連抹灰都沒掀起。


    與此同時,


    祁清之右腳微微後撤一步,身體重心下沉,肩部順勢向前一送,伴隨著一道聲音落下,


    “那師兄,該輪到我了——”


    一道直拳轟出,仿佛一顆出膛的炮彈,猛地打在陳過豪正胸膛,


    陳過豪口腔內一下就翻湧上一股血腥味,一低頭,就看見自身胸膛處,隨著祁清之拳頭的抽出,一道明顯凹陷進去的拳印赤裸裸暴露在空氣中。


    “還要同我繼續比試嗎?師兄。”


    陳過豪唇角溢出一絲鮮血,扯出苦笑,


    “多謝師弟留手,倒是我自不量力了……我也該認清自己了,芸芸眾生之中,我不過是個平凡人……”


    說完,就舉起右手在空中擺了擺。


    觀眾席弟子們不清楚台上發生的事,他們見比賽結束,仿佛被點燃的火焰,瞬間沸騰起來,呐喊著青歧兩字!


    字卷上,陳過豪名字被一筆劃過,


    同時,


    陳過豪捂著胸膛處的拳傷,一轉身,背影落寞地向擂台之下走去,耳旁不止的沸騰聲讓他身形微微佝起……


    一直凝視著那道背影,祁清之沉默不語,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什麽,良久後,轉身下台。


    第一輪比試持續了兩天,第二天,中央大鼓旁,


    身著葛布直裰的男子身形再次出現,聲音迴蕩在一整片試煉場內,


    “恭喜各位弟子通過第一輪比試,明日辰時繼續開始第二輪比試,請各位做好充足準備和保持充分睡眠狀態!”


    他雙臂在漸沉的霞光下大張,


    餘暉灑落在獲勝弟子眼中,滿是對明日將臨的憧憬……


    ……


    卯時,試煉場內,


    天際剛泛起魚肚白,遠處一抹群山朦朧地聳立在灰色的天邊……


    偌大的場地僅有一點紅落在邊緣座椅之上。


    祁清之特意早起前來找位置,一進入試煉場他就找了個離字卷和擂台近的座位坐下。


    這也是為了自己眼睛著想……


    他仰麵躺靠在座椅搭腦處,望著灰蒙蒙的天色漸白,眼前逐漸蒙上霧氣,怡然地閉上雙眼,酣然入夢……


    陸陸續續有弟子步入場地,其中一些來到祁清之身旁,看見他酣睡模樣,都默不作聲地找了個位置坐下,一絲聲音都沒流露出。


    睡夢中,


    祁清之感受到自己有人搖晃他的手臂,他緩悠悠轉醒,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


    順著力道的方向迴頭一探,當看清後,他一下就清醒了,所有人都看著他,有人憋著笑,有人漠然……


    在他身後搖他的靈秀弟子,笑著說,“比賽快開始了,沒辦法隻能先把你搖醒了,”


    “在這裏睡覺不大舒服,能多在床上多睡會就多睡會吧,如果是想坐在前麵的話,下次帶卷被子來,軟一點——”


    “好,謝謝你們——”


    祁清之感謝著,一想到自己是三宗之徒,還隱藏身份的事,心中不由有些愧疚,手指之間焦慮地摩挲著。


    靈秀弟子迴以一笑。


    中央大鼓旁,


    一位弟子雙手握著棒槌連續敲擊在大鼓上,鼓聲低沉響亮,迴蕩全場……


    還有兩位弟子手臂處都挎著個木籃子,正辛勤地抓起一把把亮片往中間空出位置的上空揮撒著。


    緊接著,


    身著葛布直裰的男子身形出現在兩位弟子中間,他雙臂向天大張,亮片似雪般洋洋灑灑地從他頭頂飄落,


    而他,一臉眉飛色舞地閃亮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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