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俊站在碼頭上,海風裹挾著鹹腥味撲麵而來,吹得他的襯衫緊貼在身上。


    他眯著眼,望著遠處海麵上星星點點的漁船,心裏盤算著怎麽把保險賣給這些漁民。


    他手裏攥著一疊嶄新的保險單,紙張在風中嘩啦作響,像極了漁網被風吹動的聲音。


    “孫俊,你在這兒幹嘛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孫俊迴頭一看,是芹康。芹康穿著一件褪色的工裝褲,


    腳上蹬著一雙沾滿泥巴的膠鞋,手裏還提著一桶剛撈上來的螃蟹。


    芹康是孫俊的發小,從小一起長大,後來孫俊去了城裏賣保險,芹康則留在了漁村,繼續老本行。


    “我來看看,順便推銷一下我的新保險。”孫俊揚了揚手裏的保險單,笑得有些勉強。


    芹康皺了皺眉,把螃蟹桶放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泥。


    “保險?你瘋了吧?漁民哪有錢買保險?再說了,咱們這兒的人,誰信那玩意兒?”


    孫俊歎了口氣,他知道芹康說得沒錯。漁村裏的人,祖祖輩輩靠海吃飯,


    風裏來雨裏去,早就習慣了與天鬥、與海鬥的日子。保險?那不過是城裏人的玩意兒,對他們來說,太遙遠了。


    “我知道難,但總得試試吧。”孫俊撓了撓頭,語氣裏帶著一絲無奈。


    芹康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麽,隻是彎腰提起螃蟹桶,轉身往村裏走。“走吧,先去我家喝兩杯,慢慢聊。”


    孫俊跟著芹康進了村。漁村的房子大多是低矮的磚房,牆上爬滿了藤蔓,屋頂上還晾曬著漁網。


    芹康的家在村子的最裏頭,門口掛著一串風幹的魚,隨風輕輕搖晃。


    進了屋,芹康從櫃子裏拿出一瓶老白幹,倒了兩杯,遞給孫俊一杯。“說吧,你這保險到底怎麽迴事?”


    孫俊抿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讓他皺了皺眉。“我研究了一款專門給漁民的保險,


    保的是漁船和漁具。要是漁船出了事,或者漁具丟了,保險公司賠錢。”


    芹康挑了挑眉,顯然對這個提議有些興趣。“賠多少?”


    “看情況,漁船全損的話,賠百分之八十。


    漁具丟了,賠百分之五十。”孫俊說著,從包裏掏出一份保險單,遞給芹康。


    芹康接過保險單,翻了幾頁,眉頭越皺越緊。“這字兒也太小了,看得我眼暈。”


    孫俊笑了笑,“你要是感興趣,我可以給你詳細解釋。”


    芹康放下保險單,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孫俊,你知道咱們村的人最怕什麽嗎?”


    孫俊搖了搖頭。


    “最怕的不是風浪,不是漁船出事,而是沒人願意幫一把。”芹康的聲音低沉,


    帶著一絲苦澀。“去年老李頭的船翻了,人沒了,家裏連口棺材都買不起。


    村裏人湊了點錢,才勉強辦了後事。你說,要是那時候有保險,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孫俊沒說話,隻是默默點了點頭。


    芹康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可是,村裏的人窮,誰願意花錢買保險?再說了,保險公司的人,咱們信不過。”


    孫俊知道芹康說的是實話。漁村裏的人,對城裏來的東西總是帶著一種天然的戒備。


    保險單上的條款再詳細,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一張紙,遠不如一張漁網來得實在。


    “要不這樣吧,”芹康突然開口,“你先別急著推銷,先在村裏住幾天,跟大家混熟了,再慢慢說保險的事。”


    孫俊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行,我聽你的。”


    接下來的幾天,孫俊跟著芹康在村裏轉悠,幫著修漁網、曬魚幹,甚至還跟著出了幾次海。


    村裏的人一開始對他有些戒備,但看他幹活賣力,漸漸也就放下了戒心。


    一天傍晚,孫俊和芹康坐在碼頭上,看著夕陽慢慢沉入海平麵。


    孫俊突然開口:“芹康,你說,我要是能把保險賣出去,是不是也算幫了大家一把?”


    芹康沒說話,隻是默默抽了一口煙,吐出一圈白霧。


    “可是,我總覺得,這事兒沒那麽簡單。”孫俊繼續說道,“村裏的人,好像對保險還是有點抵觸。”


    芹康笑了笑,拍了拍孫俊的肩膀。“慢慢來吧,急不得。”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喧鬧聲。孫俊和芹康同時站起身,


    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群人圍在村口,似乎在爭論著什麽。


    “出事了?”孫俊皺了皺眉。


    芹康沒說話,隻是快步朝村口走去。孫俊趕緊跟上。


    到了村口,孫俊才看清,原來是村裏的老張頭跟幾個外村的人吵了起來。


    老張頭是村裏出了名的倔脾氣,平時誰都不服,這會兒正指著那幾個外村人的鼻子罵。


    “怎麽迴事?”芹康走上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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