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未再言語,隻靜靜飲茶。


    不過,無論是還顏如玉的救命之恩,還是報他自己個的私仇,那個上陽真人,他都是必滅的,神獸天劫時,差點兒要了他的小命。


    顏如玉也沉默了,是飲茶也是等待。


    如趙雲所說,她爺爺傷的很重,隻剩半條命。


    “玉兒妹子。”


    唿喚聲驀的響起,園外又走入一人。


    來者是一個青年,一襲白衣潔淨出塵,手中還握著一紙折扇,搖的頗有節奏,打老遠一瞅,生的也算是一表人才,眸若星辰,黑發如瀑,笑的讓人如沐春風,任誰瞧了,都不覺以為是一個談吐風雅的儒士。


    他,便是上陽真人的孫兒:林戎。


    “比公孫誌和葛陽強多了。”


    趙雲隨意瞥了一眼,不愧是上陽老狗的孫兒,的確非池中之物,有一種氣蘊是渾然天成的,瞧那隨身伴生的血脈異象,便知血統霸道,連他一時間都沒看出是啥個傳承。


    顏如玉起身,卻是神色淡漠,眸中更是沒啥情感波動。


    “這些寶物,可還喜歡。”林戎一笑,可趙雲分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貪婪和欲望,這場婚禮,怕不止是聯姻和結親那般簡單。


    因為,這小子所修的功法有點兒邪性。


    顏如玉僵硬的點頭,未有言語。


    “這位是....?”林戎輕搖著折扇,上下掃量趙雲。


    “我師傅。”許是話趕話,顏如玉張口來了這麽一句。


    “你師傅不是早已坐化了嗎?”林戎還在左右環看趙雲。


    “這是我...二師傅。”


    “玉兒,老夫肩膀有些酸,過來...給為師捏捏。”趙公子也是有意思,說他是師傅,還真就喘上了,話音頗顯蒼老,特別是那一句老夫,真個逼格滿滿。


    顏如玉聽了,看他的美眸,頓的冒火兒了,你小子真行啊!


    雖是如此,她還是過去了,自個挖的坑,硬著頭皮也得上啊!這活兒她在行,平日沒少給她爺爺捏肩捶背,至於力道嘛!那得分人。


    哢嚓!哢嚓!


    骨骼碎裂的聲響,很快響起。


    顏如玉下手真沒輕沒重,真就朝死了整了,一邊捏,還一邊笑道,“師傅,你這副老骨頭,也未免太僵硬了,日後該多活動才是。”


    “有此徒兒...唔....。”


    趙雲表麵沒啥,實則心中疼的齜牙咧嘴。


    也還是那句話,自個挖的坑,疼也得忍著。


    兩人這般一唱一和,落在林戎眼中,貌似就不是那個味兒了,看的雙目微眯,也瞧的眉宇微皺,若是一個女師傅,捏一捏也無妨,偏偏是個男師傅,瞧他兩人的對話,總覺藏著不為人知的貓膩。


    “可選好良辰吉日了。”趙雲淡道,看的是林戎。


    “還在商議。”林戎表麵在笑,眸中神色頗顯不悅。


    他可是上陽真人的孫兒,哪怕是一脈的老祖見了他,也是客客氣氣,哪像這位,端個大架子,真把他當一般的小輩了,一向高高在上的他,自是忍不了。


    但顏如玉在此,某個大好形象,該擺還得擺,畢竟是未婚妻的師傅,臉麵還是要留的,一旦成了親,他可就不會這麽客氣了。


    敢讓他不爽,後果很嚴重。


    “八月十五就不錯。”趙雲抿了一口茶,算算時間,距此還有兩三月,足夠他把上陽收拾了,還想辦喜宴,辦你妹的喜宴。


    “好說。”林戎皮笑肉不笑。


    “玉兒,隨為師來,今日便將衣缽傳與你。”趙雲起了身,倒背著手,有模有樣的出了涼亭,話音還是那般蒼老,且頗有幾分威嚴,不知道,還真以為他是個老前輩呢?


    “是。”顏如玉應著,忙慌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漸行漸遠。


    瞧林戎的臉色,就很難看了,大老遠的來這一趟,竟把他晾這了。


    “傳衣缽乃大事,情有可原。”暗中,有一老者淡道。


    “也好,無論什麽衣缽,到最後都是我的。”林戎再不隱藏,舔了舔舌頭,還露了一抹極為兇殘的笑,縱大白天看著都頗為瘮人。


    這邊,趙雲和顏如玉已到後園。


    方才進來,便見趙雲咳了一口老血,某人下手太狠了。


    “師傅,肩膀還酸不酸。”顏如玉笑看趙雲。


    “給你解圍,這麽報答我?”趙雲齜牙咧嘴道。


    “誰讓你使喚我。”顏如玉得意洋洋,終是揚眉吐氣一迴了。


    “來,傳你的衣缽。”


    趙雲說著,塞給顏如玉一物,轉身跑沒影兒了。


    今天是個好日子,很適合綁票有木有。


    而那林戎,貌似就生了一張欠綁的臉,既是上陽真人的寶貝孫兒,出來了還想著迴去?


    他已想好,綁了林戎,就與魔子去瞧瞧那個九尾狐幼崽。


    至於鐵匣子的線索,也隻能等了,等顏家老祖出關拿鑰匙。


    “衣缽?”


    身後,顏如玉已攤開了畫卷。


    入目所見,便是一幅香.豔的畫麵,看的她臉頰一瞬通紅。


    這他娘的是一副春.宮.圖吧!


    沒錯,就是春.宮.圖,在天宗它還有一個清新脫俗的稱謂:年貨。


    “趙雲。”


    顏如玉瞬間抓狂,握著小拳頭,狠狠跺了跺地。


    阿...嚏!


    趙雲是打著噴嚏出島嶼的。


    先前,他已用天眼對林戎做了個印記。


    那貨的速度,也真還不慢,準確說,是那貨的坐騎飛的太快,是一隻白鶴,天武級的白鶴,若他所料不差,應是上陽真人的坐騎,別看通體雪白,實則戾氣頗重,看樣子,平日裏沒少吞吃生靈。


    “一鍋燉不下。”


    趙雲摸了摸下巴,盯著的是那隻白鶴。


    野味兒他吃不過少,但天武級的飛行坐騎,他還真沒吃過。


    這迴,可以飽飽口福了。


    呱!


    白鶴嘶叫,如一道白光橫插天宵。


    林戎就坐在上麵,身側還有一黑一白兩老者,皆準天級修為,應是他的護衛,他倆倒是清閑,大多時候在捋胡須,欣賞一路風景。


    白鶴雖快,趙雲更快。


    不過,他並未跟的太緊,以免被對方察覺。


    期間,他還曾拿出地圖一看,既是綁票,那得偷偷摸摸的幹,選一個渺無人煙的地方還是很有必要的,省的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煩。


    別說,真有這樣的地方。


    瞧白鶴去的方向,會路過一片死寂海域。


    “妙語,待會兒幫幫忙。”


    收了地圖,趙雲看向了魔戒。


    而後,他還拂手解了魔戒上的禁製。


    妙語未迴話,但趙雲篤定她是聽得懂的,周身已有冥婚之力徜徉,畢竟對方三尊天武境,還有一隻天武級白鶴,需有人打配合。


    說話間,已到地圖上顯示的那片死寂海域。


    趙雲見之,速度猛增,如一道黑光劃過天宵。


    嗯?


    守護林戎的黑白兩老者,齊齊迴眸。


    入目便見一人朝這方飛來,好像是奔著他們來的。


    “好快的速度。”白衣老者驚異。


    “怕是來者不善。”黑衣老者不由起了身。


    林戎被驚醒,隨之開了眸,也下意識迴頭望看。


    不知為啥,瞧見趙雲的那一瞬,頗感熟悉,好似在哪見過。


    嗖!


    趙雲速如驚鴻,三五瞬拉近了距離。


    這會兒功夫,連天武級白鶴都扭頭看過來。


    “何人。”黑衣老者一聲暴喝。


    白衣老者更幹脆,已拎出了幹仗的家夥。


    倒是林戎,屬他修為弱,也屬他穩的一逼,他還真就不信了,在南域的地盤上,還敢有人對他下手,不說他爺爺,也不說倆護衛,就說他座下的這一隻白鶴,可是貨真價實的天武級,兇悍著呢?


    趙雲沒搭理,牟足勁兒往這衝。


    在距離對方不過十丈時,他開了光明身。


    唔...!


    黑白兩老者一身悶哼,被晃的倆眼一抹黑。


    連他倆都如此,更莫說林戎,雙目不止一抹黑,還有鮮血淌出來。


    瞧那天武級白鶴,也沒有幸免。


    沒人想到,對方竟還通曉光明之法。


    正因沒想到,才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噗!


    血光隨之乍現。


    是趙雲的瞬身絕殺,砍了白衣老者的頭顱。


    白衣老者死的極其鬱悶,從未想過,他這一身準天級的修為,竟特麽被滅的這般幹脆利落,至頭顱滾落,都不知死在了誰的手中。


    噗!


    黑衣老者也喋血,是被妙語一掌打飛的。


    這一掌,打的他骨骼劈裏啪啦,自白鶴背上橫翻了出去。


    妙語如鬼魅,直奔黑衣老者就去了。


    “誰?”


    林戎暴喝,卻啥都看不見。


    趙雲就自覺了,一記打魂鞭砸了上去。


    而後磅的一聲響,聽著永遠都是那般悅耳,準天修為的林戎,也扛不住他這一記悶棍,被打的是瞬間七竅流血,當場昏厥了過去。


    呱!


    白鶴一聲嘶叫,通體巨顫。


    趙雲一個猝不及防,被震翻了出去。


    不愧是天武級的飛行坐騎,底蘊就是雄厚,才隻三兩個瞬息,眸子便恢複了清明,從天俯衝而下,兇厲的眸中還有兩道雷電劈出。


    破!


    趙雲一道雷神怒,震滅了雷電。


    白鶴也遭波及,被震的一聲悶哼,腦瓜還一瞬暈乎。


    未等它恢複清明,趙雲禦動的龍淵、天雷和玄黃之氣便逆天斬來。


    白鶴反應不慢,一飛衝天。


    這一瞬,它形態有了詭異變化,本是通體血脈,如今再去看,已是通體血紅了,趙雲料想絲毫不差,這天武級白鶴吞過不少生靈,若非生靈血集聚,也不可能將其染成猩紅,這是殺了多少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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