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著實妙。”


    兵鋪小園中,頗多這種聲音。


    得了秘術,老玄道和胖老頭都成了武癡,自入了涼亭,叫好聲不絕,如一個愚昧無知的人,堪破了人生哲理,主要是趙雲給的古卷,的確非一般的秘籍。


    相比他倆,赤嫣就含蓄多了。


    雖也心驚,她未表露出來,隻靜靜參悟。


    同樣淡定的,還有紫苓。


    本為守墓人,也在兵鋪住下了,受人之托,保護小財迷,經那夜之事後,再不敢大意,交給老玄道和胖老頭,著實不放心了,血衣門底蘊雄厚,折了兩尊地藏巔峰,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她需寸步不離。


    正因知道自個處境,白日夢才安分不少,與小黑胖子頭頂著頭,坐在老樹下數錢,還尋思著,要不要再去賭場搞點兒油水,修煉耗資源,銀子是硬通貨。


    枯山嘛!自是沒走,正鎖在房中,研究煉器奧義,待再出門,定會煉器,為趙家煉器,有棵大樹好乘涼。


    而趙家,而大夏鴻淵,便是這課大樹。


    最上進的,還是紫發小孩,得了破解之法,便竄出了兵鋪,去買藥液和各種藥材,需每日浸泡才好。


    但趙雲也知道,如紫發小孩這種,縱有破解之法,沒個三五年,也是長不大的,天曉得紫發小孩吃了啥丹藥,藥力忒猛了,此刻還活著,就是個奇跡。


    房中。


    趙雲已盤膝坐下,將收來的火焰,一一相融。


    可惜,依舊未能融出天火。


    至於天雷,就更別說了,距進階還有十萬八千裏。


    “它究竟啥能力。”


    趙雲拿著魔戒,看了又看。


    就在方才,又吸收一塊炎靈玉,依舊未解封。


    月神閉目養神,沒啥個迴應。


    趙雲自感沒趣,又揣了魔戒,專心祭煉玄荒之氣,每日用真元滋養,真正為他所用,還需頗多時日。


    一旦祭成,威力必定不俗。


    若底蘊足夠的話,一座山都能給劈開了。


    哢吧!哢吧!


    他又一心多用,祭煉玄黃之氣的同時,也在鍛煉肉身,鍛煉肉身之餘,又參悟天眼,相互間毫不衝突。


    對此,月神已習慣。


    如趙雲這種,需要的便是時間,僅這天賦,便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她記憶中,在這一領域超越趙雲的人,還真找不出幾個。


    至少,同時期的她,遠不如這小子。


    趙雲這一坐,便是一日。


    至夜降臨,他才開眸,一口渾濁氣吐的酣暢淋漓,許是玄荒之氣在丹海的緣故,他自受益,真靈第五重的修為,已無限逼近第六重,隻需一個機緣,便可立地進階,同樣受益的,還有體魄,本源之氣帶來的造化,可不止這些,連帶武魂,都精粹不少。


    “秀兒,交我一些天眼類的秘法唄!”


    趙雲搓著手,嗬嗬一笑。


    月神不吝嗇,隨意拂了袖,璨璨金光灑下。


    趙雲見之,眸光熠熠,是天眼類的秘術,準確說,是一種天眼幻術,對精神力要求極高,若是配合武魂,更相得益彰,神不知鬼不覺,便可將對手拖入幻境。


    自然,也要看對誰用。


    如老玄道那種,真靈境的幻術,對其基本無效,縱老玄道沒有武魂,也不是他的幻術能撼動的。


    說到底,還是底蘊。


    天眼雖強,奈何修為低,遠發揮不出真正的力量。


    現如今這個階段,已然足夠。


    幻術嘛!陰人的好妙法,高手過招,一瞬可決成敗。


    他又閉眸,靜心參悟。


    天眼幻術不難學,道理也不難懂,無非刺激對方精神,使其產生幻覺,至於是否管用,全看他道行了。


    “小子,有人找。”


    未多久,聞小黑胖子唿喚。


    趙雲開眸,穿牆而出。


    入目,便見一個小書生,一個女扮男裝的小書生。


    正是鳳舞。


    四目對視,鳳舞眨了眨美眸,早已約定好,來尋趙雲幫忙,奈何蒼狼封城,她也出不來,至蒼狼城解封,才偷偷出城,一路上,是聽著趙雲的傳說過來的,但她所知更多,譬如天武氣勢,至今都還心驚。


    “還真敢來啊!”


    趙雲心中唏噓,自樓梯而下。


    “哇,好香啊!”


    這邊,小黑胖子鼻子聳動,湊在鳳舞身前,如一隻哈巴狗,嗅了又嗅,不知這位是女扮男裝,隻知,自她身上能嗅出女子香。


    鳳舞側眸,看牛轟的眼神兒,有些奇怪。


    這貨,是吃啥長大的,咋這般胖嘞!咋長這麽黑嘞!


    “這是個妹子。”


    小財迷小手指摳著小嘴唇,繞著鳳舞轉起了圈兒,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直瞅的鳳舞渾身不自然。


    “該是白家聖女。”


    鳳舞輕喃,眸中多忌憚。


    小財迷的名頭,她還是聽過的,別看這姑娘個頭小,卻一身蠻力嚇人,縱她玄陽第一重,挨上這位一拳,多半也受不了。


    自白日夢這收眸,她微不可查的瞟了一眼老玄道他們,心中有嘖舌,這個不起眼的小園,臥虎藏龍啊!


    “膽子不小嘛!”


    趙雲已到,笑看鳳舞。


    那夜在蒼狼城,他是沒把握絕殺鳳舞,若有把握,定會第一時間滅了,就在前一瞬,他還抱著這個念頭,隻因鳳舞知他的秘密,殺人滅口是有必要的。


    “我為你保密,也算救你一命吧!”鳳舞笑道。


    話不假,先前,若給趙雲抖摟出去,縱趙雲有十條命,也不夠韓焱滅的,如此一算,可不就是人情嘛!


    “這般說,也沒毛病。”


    趙雲勾了勾手,走向了雅間兒,有事兒屋裏說。


    鳳舞隨之跟上。


    “這小子的桃花運,真旺。”小黑胖子唏噓,隨手抿了抿頭發,“俺長這麽帥,咋就沒人看上我嘞!”


    “你長得太黑。”


    “別鬧。”


    牛轟一陣撇嘴,訕訕的走開了。


    雅間兒。


    趙雲已落座,左瞅右看,就是不與鳳舞直視,天眼嘛!是個好東西,看了不該看的,想想還不好意思。


    “先恭喜你了,複活了娘親。”鳳舞一笑,隨手還拿出了一方小玉盒,“小小心意,送與伯母的。”


    “這怎麽好意思。”


    趙雲口上說著,手上卻很自覺,麻溜接下,玉盒中放著的,是一顆翠色的靈珠,按他閱曆,該是翠玉珠,放在身上,有溫養心神之效,價格極其昂貴。


    “你要救誰。”


    趙雲對著靈珠哈了一口氣,還不忘用衣袖擦了擦,靈珠可不是白送的,既是要幫忙,小恩小惠還是要打點好的,拿人手短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我兄長。”鳳舞忙慌道,“被關押在苦獄。”


    “來,靈珠拿好,不送。”


    趙雲把靈珠放迴了玉盒,又打包塞給了鳳舞。


    苦獄,他還是略有耳聞的,僅聽名字,便知不是啥個好地方,說是大兇之地也不為過,帶一個“獄”字,顯然是關押刑犯之地,而且還是重刑犯,自大夏龍朝建國,凡入苦獄之人,基本沒有活著出來的。


    那裏高手如雲,鮮有人敢去那劫獄。


    這是有前車之鑒的,曾有一古老家族大鬧苦獄,不知去了多少強者,其中不乏地藏境,卻是全軍覆沒。


    血淋淋的例子。


    沒有哪個正常人,會觸苦獄黴頭。


    他的腦子顯然沒進水,自不會跑那找刺激。


    “無需你鬥戰,露一下天武氣勢便好。”


    鳳舞說道,極盡放低了姿態,語氣還頗有渴求。


    “玄陽境的你,都能看破我的身份,誰能保證苦獄的強者看不穿呢?”趙雲灌了一口酒,緩緩道,“你可有想過,若被識破,我倆入的可就是鬼門關了。”


    “我兄長,非十惡不赦的大罪人。”鳳舞淚光閃爍,“當年寒門關一役,他是最後一個撐著大夏戰旗的人,十年戎馬,他對得起皇朝,憑何治他的罪。”


    “怕是沒這般簡單吧!”


    “曾得罪過權貴子弟。”鳳舞未隱瞞。


    其後的話,並未說下去,趙雲自個便能腦補。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權貴嘛!私下使個絆子,給人送苦獄,是很輕鬆的。


    趙雲默然了。


    看吧!事情比他想象中要複雜。


    “從了我,我便幫你。”


    三兩瞬的平靜,又因某人一語被打破。


    趙雲側眸,看月神的臉,瞬間黑了個透頂。


    “依你。”


    對麵的鳳舞,倒也幹脆,已寬衣解帶。


    “我這人,就是嘴欠。”


    趙雲忙慌拂手,一件黑袍飄出,遮了鳳舞的嬌軀。


    鳳舞埋首垂眸,眸有水霧縈繞,也不知是心疼兄長的淚,還是屈辱的淚,一串串的淚珠,染濕了黑袍。


    “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趙雲捂了胸口。


    有個不安分的師傅,真他娘的高興。


    “隻要能救我兄長,錢、寶物、我,全都依你。”


    鳳舞淚眸以對,閃爍的淚光,都飽含著希冀。


    “給我些時間。”


    良久,才聞趙雲又開口。


    “多謝。”


    鳳舞拱手,捂著黑袍跑出了雅間。


    她這般出去不要緊,後園的小夥伴們,倆眼都直了。


    一個姑娘,衣衫不整,且還滿臉淚花。


    這橋段,無論誰瞧了,都會想入非非吧!


    “那小子,膽兒越來越肥了。”


    “也沒聽見有啥動靜啊!把人姑娘的嘴堵上了?”


    “這就有點兒畜生了。”


    眾人紮堆兒,老的語重心長,小的意味深長。


    砰!


    還是赤嫣幹脆,拎著棍子,一腳踹開了趙雲房門。


    “幹嘛!你幹嘛!”


    “跑,哪跑?”


    “招你惹你了。”


    “你個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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