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山竟輸了。”


    “趙雲竟贏了。”


    夕陽西下,可忘古城的大街,依舊足夠熱鬧,話嘮嘛!到哪都有,總喜出沒在茶攤酒肆,擱那大噴特噴,那今日的煉器對決,有完完整整的拎了好幾遍。


    沒去看戲的者,大有人在。


    此刻,皆是一個個忠實的聽眾,心中那個遺憾哪!


    遺憾歸遺憾,心驚還是有的。


    他們的驚,自是對趙雲,不久前,還是一個斷脈廢體,這才多久啊!不止修到了真靈境第四重,對煉器,也有頗高的造詣,論戰力,同階空戰他贏了嚴康,論煉器術,他贏了枯山大師,這兩戰足夠揚名。


    “可惜趙家封族了。”


    “若趙淵若知,不曉得該有多欣喜。”


    “曠世奇才又崛起了。”


    太多人唏噓,說曠世奇才,沒人反對,某種意義上說,趙雲如今的光環,更甚昔年,已能與柳如月比肩,縱天靈之體,也掩不住趙雲光輝,他太不凡了。


    “真能舊情複燃?”


    “別說,真有這可能,畢竟曾經是戀人。”


    “姐妹花,嗯,不錯。”


    說過煉器比鬥,自是八卦,搞不好真有喜酒喝。


    趙家兵鋪的人,已去了柳家兵鋪。


    自今日起,柳家的兵鋪便不姓柳了,已經姓趙了,枯山真真大魄力,不是自家的兵鋪,也非自家的銀子,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他輸了不要緊,柳家慘了。


    “真他娘的邪門兒了。”


    王德走出柳家兵鋪時,一路罵罵咧咧,柳滄海被鬥敗,但兵鋪還在,這迴嘛!足夠徹底,兵鋪輸沒了。


    跟誰誰倒黴啊!


    街人見之,頗想說這句話,倆東家一個比一個慘。


    可能,都與王德八字不合。


    按諸葛玄道說,是柳家與趙雲八字不合,對上這麽個人才,輸一間兵鋪,輸三十萬兩銀子,這都是輕的,再敢不安分,再敢與之找刺激,柳家多半破產。


    吱呀!


    映著第一抹月光,趙雲伸著懶腰出房門。


    恰逢赤嫣路過。


    趙雲見之,第一個念頭,便是扭頭跑,不過想想算了,已把我打殘一迴,也出過氣了,可不能見天揍我,俺好歹是鴻淵的徒兒,你總得給大夏鴻淵麵子。


    “流.氓。”


    赤嫣瞥了一眼,送了這麽倆字兒。


    “真想去黃河洗洗澡,看能不能洗的清。”


    趙雲很是自覺,又拿了抹布,麻溜把嘴巴賭上了,別看月神睡著了,可那娘們兒,時刻都可能給他補一刀。


    “喲,情聖來了。”


    眼見趙雲下樓,小黑胖子咧嘴一笑。


    其他人也都喊了一嗓子。


    情聖。


    好名號。


    但趙雲知道,這是罵他呢?誰讓他耍流.氓嘞!


    “吾甚欣慰。”


    閉眸假寐的秀兒,露了愜意的笑,一係列的操作,終是給她家的徒兒,爭了個好名頭,僅聽著就高大上。


    “不是我說的。”


    趙雲一聲幹咳,坐在了柳如心身側,拿了一顆果子削皮,亦如先前那般,削成了一塊又一塊,喂妻子吃,典型的秀恩愛,但某些事兒,貌似解釋不清的。


    柳如心淺淺一笑。


    她也亦如先前,趙雲有多少女人,她不在乎。


    “蹊蹺不。”


    “蹊蹺啊!”


    諸葛玄道揣手,胖老頭兒捋胡須,總覺哪裏有些不對,總覺這幾日的趙雲,便如傻逼附了體,很鬧騰。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某個情聖的名頭,趙雲怕是甩都甩不掉了。


    誰讓他,有個好師傅嘞!


    “開個價吧!”


    枯山也在,獨自盤坐在老樹下,此話是對趙雲說。


    他,可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


    還是那句話,能用銀子解決的,都不是事兒。


    “前輩待一月便好。”


    “一月之後,前輩若想走,晚輩絕不阻攔。”


    “此話當真?”


    “當真。”趙雲這一話說的大義凜然,不自覺間,某種逼格竟還漸入佳境了,口上說的好,實則私下裏,已在尋思咋忽悠枯山了,鴻淵的名號,很好使的。


    看枯山,就有點兒措手不及了。


    自出會場,一直以為此事難如登天,如今再一瞧,貌似很輕鬆啊!待上一月,縱沒日沒夜的幫趙家煉器,也沒太多時間,為了能離開,一月他是等得起的。


    至於他的寶貝,不奢望要迴了。


    願賭服輸,先前他不甘心,擱這園中坐了一整日,終是釋然了,長江後浪推前浪,他這文明在外的煉器大師,就是個笑話,不可否認,趙雲的確是個人才。


    不止是個人才,還是全能的。


    諸葛玄道的眼神兒,頗有深意,若拉來一個煉丹師與趙雲比,那貨多半還能浪一迴,有雷有地火,鴻淵都傳他煉器術了,沒有理由不傳他煉丹術,便是說,這個趙家少爺,是煉器師,也同樣會是煉丹師。


    這,就很嚇人了。


    無論煉器還是煉丹,皆吃香的職業,更遑論兩樣都占,縱觀整個大夏龍朝,趙雲這類人絕不超過五個。


    “你,領錢沒。”


    小黑胖子戳了戳趙雲。


    “錢?”


    趙雲一聽,麻溜站了起來,倒把這茬忘了,押著注呢?一賠九呢?全部身家都堵上了,那得去收銀子。


    走出兩步,他又折返了迴來。


    果子還沒喂完,幾塊全塞柳如心嘴裏了。


    “錢與媳婦,你選哪個。”


    “這還還問,選銀子啊!”


    “你至今沒媳婦,也不是沒有原因。”


    “你是不是在罵俺。”


    趙雲走了,一個小胖子一個小財迷,卻嘀嘀咕咕沒完,牛轟不知遭了多少斜眼,如趙雲,聽到銀子倆字,比見了親娘還親,那麽多果子,不怕噎到媳婦?


    “趙家何德何能。”


    枯山喃語,還擱那坐著,神色奇怪。


    以他玄陽巔峰之眼界,自能看出在場人的不凡。


    如老玄道,如胖老頭兒,皆是地藏境。


    如小胖子和小財迷他們,皆是特殊的血脈。


    這麽一幫人才,各個來曆不小。


    如今,竟都紮堆兒在此,未免太紮眼,加上今日楊雄力挺,讓他自不覺以為,小小趙家必藏著驚天秘辛,不然哪有這麽多人相助,必有不為人知的端倪。


    這邊,趙雲已出兵鋪,直奔賭場。


    有錢收,心裏自是舒坦,銀票都一遝一遝的。


    賭場的老板,唏噓也嘖舌。


    開了這麽多年賭場,以小博大者,大多都傾家蕩產了,如趙雲押這般準的,還是頭迴見,發家致富啊!


    “搞不好,他就是趙雲。”


    賭場老板心中嘀咕,早知自個會贏,還不朝死來。


    趙雲腿腳麻溜,一家家挨著逛。


    忘古城的賭場,也就那麽十幾家,他一人包圓了,為此,還被人盯上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太多人輸了個精光,鋌而走險,都想幹一票殺人越貨的勾當。


    可惜,他們找錯了對象。


    趙雲手段詭譎,地藏境都逮不住他,神出鬼沒。


    “又到月圓了。”


    走在街上,趙雲喃喃自語了一聲。


    見月圓,便不覺憶起幽蘭。


    羅生門的殺手,後天被灌入翼族血脈,逢月圓便發狂,他親眼見過的,縱如今,也戰不過暴走的幽蘭。


    幽蘭的狀態,比他預想的更糟糕。


    黑暗的深山,又用鐵鏈鎖了自己,蜷縮在岩壁下,伴著雙膝瑟瑟發抖,臉頰已蒼白無血色,如吃了毒藥,還是一種讓人上癮的毒藥,毒癮發作,萬蟲蝕身。


    羅生門每一人,都服過毒藥。


    完成任務,便有解藥拿,完不成,便得承受痛苦。


    今夜,會是她最難熬的一夜。


    沒解藥吃,又逢月圓,能不能撐過去還兩說。


    “趙雲。”


    最後的一絲清明,她恍惚能望見一道背影。


    還是那個枯井,留了最美好的記憶。


    而趙雲,依舊是她黑暗世界裏,最璀璨的一抹光明。


    嘩啦啦!


    很快,鐵鏈撞擊聲響起。


    啊...!


    女子的嘶吟,在月下格外刺耳,撕心裂肺。


    “秀兒,如幽蘭那種,能否血脈相融。”


    趙雲漸行漸遠,看的是月神,對此一知半解。


    “自是可以。”


    “但她,永遠也使出翼族血脈真正的威力。”


    “除非她逆天成神,以道融血脈。”


    月神淡淡道,老實說,還是很看好幽蘭小丫頭的。


    其實,翼族的血脈並不可怕。


    但要看翼族,傳承的是誰,又是哪一血脈的分支,倘若幽蘭血脈複古,絕對是逆天造化,前提是能相融。


    今夜的忘古城,不止繁華,還很養眼。


    抬眸望去,大街上多了不少穿花褲衩的,放在人堆兒,格外的紮眼,從哪看,都是一道極亮麗的風景。


    有人贏錢有人輸。


    而這些個,便是輸錢的那一撥,堵了身家,渾身上下,除了這條花褲衩,便再無其他,吃飯都是問題。


    趙雲再現身,已是最後一家。


    瞧乾坤袋,一遝一遝的銀票,咋看都舒坦,以小博大,他才是最大的贏家,裏外一走,已有一百多萬。


    這,可是一筆巨富。


    修煉耗資源,這麽多銀子,夠他揮霍好幾年。


    “快到了。”


    趙雲看了天色,三月的限快到了,被發配出家族,他終是能迴去了,屬於他趙雲的一切,會一樣不少的全都奪迴來,包括父親的顏麵,也包括趙家的名聲,他都會以最強勢的姿態,將其擺的堂堂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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