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票神墟之主,顯然是個無法實現的理想。


    狂英傑雖戰力逆天,可對上無妄魔尊,還是差了些火候。


    這,也歸功於神朝之主,極好的磨刀石,真把仇家那塊鏽鐵,磨的鋥光瓦亮,哪怕是初入門徑的永恆,也讓狂英傑打的鬱悶至極。


    “他,何時修出了永恆。”


    四方看客中,不乏其他禁區的大神,喃語聲中多詫異。


    霸天神體涉及永恆路,他們早已見識過,未成想,無妄魔尊也造出了永恆光。


    這可不是啥好消息。


    特別是羅睺,已有強烈的危機感。


    遙想當年,他與無妄魔尊基本是同步並進的。


    才十幾載未見,對方竟已悟出永恆,領先了他。


    “汝神墟,究竟藏了什麽秘密。”羅睺藏於虛無,極盡窺看。


    奈何,荒神結界遮掩,隻見混沌,不見乾坤。


    “今夜狀態不佳,改日再戰。”


    萬眾矚目下,狂英傑甩出了一道法則刀芒,轉身揚長而去。


    無妄魔尊未追,追也追不上,縱能追上,也拿不下霸天神體。


    有這功夫,意念戰不香嗎?


    他之永恆道,還需趙雲磨煉。


    “守著大成永恆,果然不是吃幹飯的。”狂英傑再現身,乃一片死寂的星空。捂著老腰,走的一瘸一拐,嘴角還不時有鮮血淌溢。


    這個宇宙,能揍他的人,屬實不多。


    而無妄魔尊,就是其中之一,並非他的永恆不及對方,實因那小子,一步步修迴了始祖,荒神級的血骨,誰見了不尿急。


    轟!


    行至星河之溿,他緩緩定身,腳掌落地時,乾坤動蕩。


    這一動蕩不打緊,有一道倩影,自縹緲虛無中被震出來。


    定眼一瞧,正是雨魔,不及站穩,便被狂英傑封在了星空。


    “自個幾斤幾兩,心中沒數?”狂英傑拎了酒壺,自顧自的喝。


    這小娘們,跟了他一路,肉票嘛!不要白不要。


    瞧雨魔,卻神情淡定,即便被封印,也半分不急。


    她大半夜不睡覺,可不就是出來找仇家嘛!順便...再借點東西。


    唔!


    不知從哪日起,神墟祖殿的悶哼聲,越發頻繁了。


    遁甲天字霸道,配合荒神法陣,無時無刻不在煉化趙雲。


    無法逆轉,他可不得受著,以永恆硬撐。


    寧靜的夜,他又墮入沉眠,一睡便是一個甲子。


    這六十年,於他而言,依舊是歲月中的厄難,明明不死不滅,可一眼望過去,他身上,哪還有半分氣血,皆在遁甲之光的照射下,化成了虛無。


    沒了氣血,可他周身,卻多了異象。


    確切說,是一條河,一條似真似幻的河。


    “虛妄之河。”無妄魔尊見之,眸中有深邃之光閃爍。


    傳說中的河,他未真正見過,但有關其兇名,卻如雷貫耳。


    他不知那條河,與趙雲有何關聯,隻知這般景象,看的他心煩意亂。


    有多亂呢?...亂到他想當場殺滅趙雲。


    思來想去,他還是強行壓下了這個念頭。


    殺趙雲容易,造化會大打折扣,他要的...是完完整整的煉化。


    “睡吧!睡夢中無痛苦。”


    無妄魔尊走了,卻留下了如魔咒般的幽笑。


    他的笑,趙雲聽不見,因為心神被困在了夢境中。


    夢裏,也有一條河,自黑暗中而來,朝無邊虛妄而去。


    “吾等,是在局中嗎?”多年不曾言語的裁決上蒼,驀的一聲低語。


    “滅了他,自可破局。”太上冷冷道。


    此番,沒人懟他,連自在天的眸,都變的明暗不定了。


    局,這定然是個局,強如他們天道,都無法真正跳脫。


    “汝,也是局中人?”自在天喃語,望向了那個身穿戲服的女子。


    九世輪迴,十世圓滿,月神的天道輪迴局。


    可即便是天道輪迴,在那條河麵前,也不過是一道稍微亮眼些的點綴。


    第七十年,趙雲醒來。


    比之沉睡前,他雙目更顯渾濁,僅剩的幾縷黑發,還堅守著最後一股子倔強,任遁甲之光普照,依舊漆黑如墨。


    “汝,還能撐多久。”幽笑聲響起,無妄魔尊第一時間顯化。


    “小意思。”趙雲盤腿揣手,也是埋首垂眸,不知在想啥,一場六十年的夢,讓他忘卻了時光,隻記得那條河,在他生命的起點和終點,一次次徘徊徜徉。


    嗖!


    多年未與永恆大戰的無妄魔尊,已迫不及待將趙雲拖入意念。


    此番,趙雲比昔年含蓄不少,未當場開打,而是第一次頗為鄭重的掃看神墟之主。


    這廝的永恆,又精進不少。


    真讓其走到大成,煉化他便不再那般費勁。


    “絕望嗎?”無妄魔尊嘴角微翹,一步步踏天而來,永恆的光輝,在其周身飛舞,雖不及趙雲的璀璨,可那種道,卻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小意思。”趙雲還是這番話。


    大成的路,若真那般容易走,世間遍地都是永恆了。


    他雖狀態不佳,揍這貨一頓的底蘊,還是有的。


    揍,說揍就揍。


    無妄魔尊以為他很行,死戰不退。


    趙雲也實在,半分不留手,不死不滅的光輝,險些腐朽了神墟之主的永恆。


    “吾,還會再來。”


    輸,無妄魔尊已習慣,他輸得起,且是越挫越勇。


    他之永恆,便是在一場接一場的大敗中,悟出來的。


    神墟祖殿,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寧寂。


    趙雲坐的安穩,未看星空,也未研究遁甲天字,隻獨自一人,掰扯手指。


    他在算,算自己的前路。


    可惜,一番演算,灰蒙蒙一片。


    倒是推演葉辰時,讓他遭了個大反噬。


    也不能說反噬,又是那條詭異的河,在推演路上攔了道,他這一個不留神,撞了個板正,本就狀態糟糕,反噬之後,道則不穩。


    夢魔也是會挑時候,當晚就來了。


    這娘們兒難得好心,竟是幫趙雲療傷。


    “好一個完整體。”趙雲摸著下巴,上下掃量夢魔。


    多少年,他還是頭迴見其最巔峰的狀態。


    世人傳言不假,完整形態的夢魔,不弱同階的月神和帝仙。


    此番幫其療傷,無非是想借他的永恆,完成夢之道的最後一步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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