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該迴來了。”


    “怕不是有變故。”


    寧靜的夜,魔王和水神一左一右坐在城樓房簷,哈欠是一個接一個,時不時的,還會抬眸望一眼天外,自眾位大神入神界,已有頗多時日,莫說人影了,連一道傳音符都沒,能是結伴喝花酒去了?


    “可有察覺,那貨近日很不正常。”


    望過天外,魔王又瞟向趙家山峰。


    所謂那貨,是指趙雲,也如他倆,大半夜的睡不著,有漂亮媳婦不去那啥,獨自一人在山巔,叨叨咕咕,就這一會兒工夫,他已換了好幾個姿勢,時而盤坐,時而躺臥,時而仰望星天,時而埋頭看書,一整套的動作,用四字可完美形容:心煩意燥。


    “的確。”


    水神捏了捏胡子,也看了過來。


    不可否認,他家小師叔,是有些怪異,隔三差五的夢遊,也是三天兩頭的犯迷糊,今夜更奇怪,好似幹啥都無法沉斂心境,像極了一個失眠的人,此刻,還抱著那塊龍頭玉璽,用小錘子敲了又敲。


    “魔怔了?”魔王摸了摸下巴。


    “小師叔?”水神則唿喚了一聲。


    趙雲未迴應,已放下小錘子,抱著玉璽翻來覆去的研究。


    這玩意兒,很不老實,也真他娘的不挑食,總會趁他不注意時,偷偷吞他氣血。


    他甚至懷疑,他這些天心煩意燥,也是這貨搗鬼。


    因為,自得了此印,他之心神就極難平靜,莫說悟道了,睡覺都不得安生,乃至他準帝神修為,大多時候都精神萎靡。


    於是乎,


    他又加了幾道封印,揣著它找人聊天去了。


    今夜的林知嫿,沒有沐浴,正在池畔看書卷。


    見趙雲,她不免後悔,看啥書,就該在水裏泡澡。


    如此,還能碰個瓷,修煉極其的耗資源,她又窮了。


    “大姐,忙著呢?”


    趙雲自來熟,不拿自個當外人,顛顛湊了上來。


    林知嫿未看他,就盯著那塊龍頭玉璽,看了又看。


    真奇了怪了,幾日未看世間,這廝哪裏搞的這東西。


    “可認得。”


    趙雲不廢話,將玉璽懸在了林知嫿身前。


    說著,他還拿了一個儲物袋,裝滿了仙石。


    找人鑒寶,可不得給手續費嘛!


    “外宇宙的物件兒。”林知嫿輕語。


    “說點我不知道的。”趙公子坐下了。


    “可聽過宇宙之靈。”林知嫿撫摸了一下龍頭玉璽,手感還是不錯的,揣迴家砸核桃,也該是很趁手。


    “宇宙...之靈?”趙雲一臉茫然。


    “可視作宇宙開化後的初始靈魂。”


    “花裏胡哨,你直接說天道不就行了。”


    “宇宙之靈與天道,還是大有差異的。”林知嫿伸了一個懶腰,“不過,你這麽理解,也沒毛病。”


    “這,與它有何關聯。”趙雲拎出了酒壺。


    “寶印之氣蘊,便出自宇宙之靈。”林知嫿抿了一口茶。


    此話一出,趙公子麻溜收迴了寶印,先是一番掃量,而後,還不忘用衣袖擦了擦,緊抱著不撒手。


    搗蛋鬼真個福將啊!撿了這麽個大寶貝,與外宇宙天道有關,哪怕隻是一絲氣蘊,也價值無量。


    “待你媳婦都沒這麽親吧!”林知嫿斜了一眼。


    “瞎說。”趙雲義正嚴詞,“媳婦不用擦,那得.....。”


    “咳。”林知嫿一聲輕咳,忙慌打住,真等某人把那個“插”字說出來,她會臉紅的。


    女人嘛!還是矜持點好。


    “那得嗬護。”趙雲終是補上了後麵的話。


    一不留神兒想多了,林知嫿的臉,不紅也紅了。


    此情此景,很適合看一看星空,若還有作詩的意境,也很適合來一句:今夜的月亮,好圓哪!


    “它怎會流落到這個宇宙。”趙雲儼然不覺林知嫿的神態變化,還擱那埋著頭,沒心沒肺的擦玉璽。


    “史冊有雲,創世神時期,有過宇宙大戰,且不止一場,該是那個年代遺留的。”換了話題,機智的林知嫿,順著杆就爬上去了,說的有模有樣。


    “它有那般古老?”


    “眼界是個好東西。”


    “它時常吞我的氣血,是何緣故。”趙雲又問。


    “天機不可泄露。”林知嫿這話,說的意味深長。


    “給給給。”趙雲異常自覺,又塞來一個儲物袋。


    “餓了,可不就得找東西吃。”仙界主宰當場解惑。


    “餓了?”


    “靈生的氣蘊,自帶靈的些許能力:吞噬。”


    “它不吞其他人的,就吞我的,這又是為何。”


    “你人品好唄!”林知嫿收錢的姿勢很是優美。


    此番,換趙雲不接茬了,看林知嫿的臉色,不免有些黑了,這娘們兒真學壞了,跟他打馬虎眼呢?


    “此物留之不祥,交予我保管吧!”


    “想得美。”


    ............。


    月下的婆羅魔域,魔霧朦朧。


    魔霧掩映的深處,多人影攢動,有魔域本土的,也有外來至高傳承,不知在幹啥,自外看不清,隻隱約瞧見,有神光、魔煞、雷霆、法則....縱橫交錯,且多叮鈴咣當的聲響。


    “可以肯定的是,在修乾坤。”魔域之外,祖神暗藏虛無,已窺看許多時日,本想禁區一看究竟,奈何,魔域非他神朝主場,進去便是遭圍攻。


    “多事之秋,抱團取暖,吾等先前猜測,倒也不假。”說話的是道主,是以符咒傳音,祖神領人守在魔域外,他則帶著諸多大神,在佛國外麵晃悠。


    “吾總覺,暗中有人在推動禁區和至高傳承合並。”冥神與戮天神將乃一隊,盯著的是煉獄,與他們一道的,還有不少大神,一個個都藏的隱秘。


    “你是說,惡祖?”神龍道尊插了一句,身側的帝楓,則閉口不言,隻靜靜看仙塚,這裏的動靜,不比魔域那邊小,夜裏電閃雷鳴,震顫星空。


    “不排除這個可能。”無道灌了一口酒,遠遠眺望神墟,帝仙就在不遠處,周身也有頗多大神。


    “是他與否,跡象都很明確,這是聯合下界的前兆。”大羅先祖緩緩道,眾位大神也是這般定論。


    怪隻怪,他神朝先前打的太緊,連滅兩大至高傳承,眾禁區顯然不想被各個擊破,更不想開戰後又被拆家,這才有了暫時合並一事。


    當然,真有人暗中推動,惡祖的嫌疑最大。


    曾經的至高神嘛!...何等的存在,即便自斬了一刀,輝煌猶存,多跑幾趟路,哪家不給幾分麵子,最主要的是,目的相同,而且相互修乾坤,合作雙贏,何樂而不為。


    “咱就這般幹看著?”


    “不急,先收拾未有合並的至高傳承。”


    “那也得能找著才行。”


    眾神你一言我一語,聊的有來有迴。


    唯獨不見月神。


    她未盯著五大禁區,而是獨自一人在星空遊轉,找的便是那些未與禁區合並的至高傳承,她已尋到森羅一脈,也已做下了標記,剩下的,還在找。


    嗡!


    眾神看時,婆羅魔域傳來一陣動蕩。


    定眼去瞧,才知是一座座的域門,成片成片的撐起,如潮的湧入,數量異常龐大,該是要遠征。


    “說來就來啊!”祖神深吸一口氣,那麽多至尊出魔域,可不是去遊山玩水,定是奔著神朝去的。


    要不咋說是大神,猜的就是準。


    何止魔域,神墟、佛國、仙塚和煉獄,也是同等的大陣仗,大聯合已成,他們要發動第四次大戰。


    “莫看了,迴去守家。”無道說著便要走。


    “來都來了,拆一家再走。”蠻神眸光如炬。


    祖神也是自覺,已彈出一道無形的神光,召喚身在神界的神朝至尊。


    既是拆家,那便集中力量拆一家。


    婆羅魔域就挺合適嘛!不掀了他祖墳不算完。


    幹!


    盯著其他禁區的神朝大神,都朝這方聚了過來。


    其他人沒啥,倒是月神來時,半道上出了點狀況。


    有人將其攔那了,一道枯滅的刀光,橫貫浩瀚星穹,且無視空間阻隔,瞬間便劈至近前,要將她擊殺。


    看出手者,竟是久未露麵的惡祖。


    他是神出鬼沒啊!搞偷襲絕對是一把好手。


    得虧是月神,換做其他至尊,保不齊就被一刀砍了。


    錚!


    月神以輪迴法則凝練神劍,迎空劈滅了刀光。


    同一瞬,其眉心還有一道神光射出,直攻惡祖。


    破!


    惡祖一喝鏗鏘,以法則之刀,破滅了月神之光。


    他不戀戰,虛晃一招,轉身遁了,一步入了小宇宙。


    砰!


    月神隨後便到,晶瑩玉手橫空,覆蓋萬裏天地。


    然,不等掌印落下,便見霸道神芒衝宵,皆籠暮至高光輝,皆是荒神兵打出的攻伐,破了她掌威。


    “吾為你選的墳墓。”


    惡祖顯化了真身,笑的戲虐玩味。


    其身側周天,還有一道道人影走出。


    能見八脈至高傳承的老祖,各個頭懸至高神器,每一家,都來了不少頂天大神,體魄閃爍著各色神光,宛如一顆顆璀璨的星辰,點綴浩瀚的虛無。


    局麵顯而易見。


    惡祖親自帶隊,而且早已挖好了坑,要在這小宇宙,合力擊殺九世神話,為此,他還備了一張王牌。


    “死吧!”


    神界主宰獰笑,能清楚望這邊場景。


    他借惡祖乾坤之力,等的便是這一日。


    九世神話?...笑話,今夜,她必將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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