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走了?”


    眼見趙雲離去,世人集體驚愣。


    主要是想不通,以趙雲之戰力,能滅銀袍神明,自也能滅金袍神明,即便不敵,也能強行遁走,咋就開溜了呢?大羅聖子不是個慫人哪!


    “哪走。”


    金袍神明這一聲暴喝,嚎的是氣吞山河。


    雖然他也想不通,但嚎一嗓子很有必要,很自覺的以為,趙雲是怕了他,得給自個壯壯膽氣,趁人病要人命的道理,他也懂。


    嗡!


    前方,趙雲已開傳送域門。


    金袍神明如影隨形,隨之殺入。


    “滾。”


    未閉合的域門中,有鏗鏘的喝聲傳出。


    完事兒,金袍神明便被打了出來,如一顆被鮮血洗過的隕石,噗通一聲跌迴了無妄海,半個頭顱都炸裂了。


    許是傷的太重,好一會兒都不見他爬出來。


    就這,趙雲都沒殺迴來補刀,域門閉合,他瞬息消失。


    “走的這般急,怕有要事纏身。”老輩們沉吟道。


    世人鮮有反駁,他們是了解趙雲的,那小子是個睚眥必報的主,明明占上風,哪有逃的道理,必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殺!


    伴著一聲怒吼,金袍神明跳出了無妄海,煞氣滔天。


    看客集體側眸,眼神兒寓意明顯:人都走了,別嚎了。


    嗚嗚...!


    驀的,有厲鬼哀嚎聲響起,傳自遙遠的星空。


    凡聽之者,包括震怒的金袍神明,都靈魂一顫。


    “發生了什麽。”


    所有人都仰了頭,臉色蒼白,也滿目茫然,總覺仙界開了地獄之門,有無數惡鬼殺出,乃至陰森之意,席卷了整個乾坤。


    還有那厲鬼哀嚎,宛如塵封萬古的魔咒,能勾人魂魄,聽的久了,心神如墮幽淵,無法自拔。


    “眾神詛咒。”


    要不咋說是至尊,金袍神明就是見多識廣,第一時間便聽出了咋迴事兒,星空的深處,必有人開葬神大陣,以此做神明詛咒。


    就是不知,在對誰施咒。


    未有多想,他一手撕開了空間,循著嗚嚎聲的源頭追了過去,頗想瞧瞧是哪位大神開壇詛咒,那可是一門失傳萬古的神通。


    “去瞧瞧。”


    膽大的老半神,結伴入了域門。


    看熱鬧得看個全套的。


    他們篤定,趙雲急著離開,與這嗚嚎聲有關。


    說到趙雲,神色已難看到極點,本是璨璨的眸,已刻滿血絲,也不知是擔憂還是心疼,因為他的妻子,此刻極其的痛苦,儼然如一個沒有意識的瘋子,披散著頭發,失心暴走。


    “你可認得這神紋。”趙雲抬手,在掌心演出了一道詭譎的紋路圖騰,與柳如心眉心刻著的那道,一模一樣。


    這等神紋,他是第一次見。


    心兒突的喪失神智,多半與之有關。


    “看著麵熟。”搭夥神明一語沉吟。


    他話方落,便聞厲鬼哀嚎聲,無視域門通道的屏障,傳播了進來,他聽了,殘魂一顫;趙雲聽了,也是心神一瞬恍惚。


    “誰開眾神詛咒。”搭夥神明一聲驚異。


    驚異之餘,他好似開竅了,又看趙雲掌心的神紋,“我說瞅著麵熟呢?原是咒紋...眾神詛咒的咒紋。”


    “眾神詛咒?”趙雲眉頭一皺。


    “一種邪惡之法,開創於亡靈一脈,需獻祭不少於兩尊神明,才能開咒,獻祭的神明越多,詛咒之力越強,當然,不獻祭神明,也能開咒,但詛咒之力會大打折扣,此法早已失傳萬古,為何失傳,與你家始祖也有關,當年,亡靈祖神算計他妻子,永恆神尊雷霆震怒,一朝踏平了亡靈一脈,不過他歸墟之後,此一族又死灰複燃,史上多次神明大混戰,都有他們的身影,吾先前所說的忘情古神,以及更為古老的帝仙,都曾中過招,其後,便是你家師尊了,手提誅神劍,第二次踏平亡靈族,她老人家滅的比較徹底,至少自那日起,神戰中再未見過亡靈一脈,如今詛咒又開,怕是還有餘孽。”


    搭夥神明說了一大堆,趙雲越聽臉色越難看。


    難怪娘親的本尊狀態不佳,原是挨過眾神詛咒;


    難怪心兒會突的泯滅神智,原是亡靈一脈在作祟。


    “老大,你媳婦跑了。”混天火傳來一聲咋唿。


    無需他說,趙雲也已望見。


    渾渾噩噩的柳如心,跌跌撞撞的出了大羅祖地,氣場依舊恢宏古老,除了手持神劍的不念天,竟無一人能靠近,即便如此,追上去的不念天,也被震的仙身染血。


    “如何破眾神詛咒。”趙雲眸子血紅。


    “簡單,尋到施咒者便好。”搭夥神明當即道。


    趙雲未多問,如一道驚芒,直奔域門另一端的出口,施咒者不難尋,跟著哀嚎聲找源頭便好。


    轟!砰!


    星空深處,乾坤一陣陣的晃蕩。


    那是柳如心,許是威壓太強,走哪都伴隨著轟鳴。


    她雖跌跌撞撞,但身法詭譎,時常走著走著,就消失不見了,乃至追來的不念天,已跟丟好幾次,且幾次刻下的追蹤烙印,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抹去。


    直到此刻,她都不知柳如心為何如此。


    是誰在召喚?還是說,帝仙本身出了問題?


    唔!


    柳如心痛苦的低吟,一路不曾斷絕。


    她的耳畔與腦海,時刻都有一種魔性而陰森的話語響徹:


    “來吧!...來吧!”


    正是這等魔咒,一次又一次的淹沒她心神。


    她守不住最後一絲清醒,在魔咒中逐漸沉淪,直至渾渾噩噩。


    “醒來。”不念天又一次追到,施了封禁大神通。


    然,大羅神劍方才懸空,便被柳如心體內一股強大的神力震翻,連帶她在內,也一並喋血,可怕的時光之力,侵入她體魄,瞬間削滅她百年壽命。


    這一趟追下來,她已丟了千年壽元。


    待她站穩,已不見柳如心身影。


    但,星空深處的轟鳴猶存,她便是憑此追蹤。


    可若時間久了,她未必追的上,那丫頭太詭異了。


    “來了。”


    呂敞的幽笑,玩味而戲虐,眸中還多森然之光。


    眾神的眸,也綻放了炙熱的神輝,不愧亡靈一脈的後裔,果然是一個人才,竟真能憑葬神大陣和眾神詛咒,將帝仙召出來。


    “吾等,也該布置一番了。”


    清河聖祖笑道,祭了本命神器,隱入了縹緲虛無。


    其他神明也未閑著,或在星空布列神紋,或在乾坤暗藏殺陣,力求一擊拿下帝仙,不容有絲毫閃失。


    “快些。”


    太上天尊催促一聲,因為,他感知到了頗多隱晦的氣息,正朝這片星空而來,大半都是神明,自然不是來看戲的,多半是來瓜分戰利品的。


    帝仙哪!何等存在,時間領域的絕代大神,得之便是逆天大造化,誰願與他人共享。


    “加一尊神器,我耗損壽元召喚。”呂敞幽幽一笑。


    這話,聽的眾神險些炸鍋。


    此貨真個貪得無厭哪!說好的召喚帝仙,如今人還沒瞧見,他們先後已搭進去五尊神兵。


    “速度。”


    怒歸怒,太上天尊還是拂了衣袖,有一柄血色的劍飄出,貨真價實的神兵,得虧他有鑄器的天賦,不然,還真架不住呂敞獅子大張口。


    無所謂,隻要盡快把帝仙召過來,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


    至於呂敞,你小子給我等著,待拿下帝仙,吃了老子多少,都得給我吐出來。


    如這念頭,其他神明也有。


    這些天,他們已憋了一肚子火了,拿呂敞開刀最合適,別看這小子是半神,卻時常坑神明,珍藏必定少不了,打劫他一個,夠吃很多年。


    “好說。”


    呂敞嘴角微翹,隨之變了印訣,還真就耗損了壽命,眉心雕出了一道亡靈祖紋,將眾神詛咒演出的召喚,推向了最巔峰。


    嗖!


    隨他開禁法,柳如心走著走著又沒了蹤影。


    不念天這次真跟丟了,神識鋪滿星空,也未聽聞轟隆聲,還有刻於柳如心體魄的追蹤烙印,也在前一瞬,被抹了個幹淨。


    無奈,她隻得提劍直奔星空深處,循著哀嚎聲追溯。


    混天火有言,尋到哀嚎聲的源頭,便能尋到作惡之人。


    “竟是眾神詛咒。”不念天也開竅了。


    她是未料到,世間竟還有亡靈一脈的餘孽。


    某一瞬,眾神的眸光亮了,因為目所能及之地,已能瞧見一抹絢麗的仙霞,與神光交織,似若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其內,掩映著一道倩影,宛如一尊沒有靈魂的傀儡,緩緩而來。


    “三尺青蓮...是她。”


    眾神激動萬分,也忌憚萬分。


    帝仙之兇名,絲毫不弱月神,她的路,鋪滿了神明血骨。


    “呂敞,你當真該死。”


    蒼天崩塌,一道金光人影轟然降落。


    是趙雲,終是殺到了,一聲怒喝震顫寰宇。


    “你,比我想象中...來的要快。”呂敞戲虐一笑,體魄隨之虛化不見,雖然計劃有出入,但無甚大礙,隻要趙雲來了,便走不出這片星空,眾神早已布下殺局,永恆今日必斷傳承。


    “天哪!...那是帝仙嗎?”搭夥神明又藏在了趙雲體內,看的卻是遠方的柳如心,驚的殘魂巨顫,那尊大神,不是早已葬滅了,怎的還活著,如今這般,是什麽個狀態,被眾神詛咒,禍亂了心智?還有,她與趙雲,是何關係。


    殺!


    趙雲手提神劍,攜卷滔天煞氣而來。


    “何人欺我妹子。”又一聲暴喝,讓方才愈合的空間,又炸開半邊天,仔細一瞅,竟是狂英傑,拎著一把金刀,席卷的是一片霸烈的仙海,狂暴的本源之氣,吞天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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