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積分兌換的頁麵之後,艾米隨即點擊模擬訓練的圖標上。


    下一刻,艾米出現在一片空曠的場地上,隻不過在這片空曠的場地上除了麵前的光團外再無其他東西。


    “冒險者,在這裏你可以選擇模擬修煉功法,可以選擇與相同的功法者戰鬥,甚至可以選擇創造出不同類型的敵人進行戰鬥。”


    毫無生機的合成音在空曠的場地上迴蕩起來,宛若海浪般滔滔。


    艾米沉聲說道“我需要模擬修煉鬥技。”


    當艾米說完,周圍陷入一片沉寂當中。過了大約兩三秒的時間,再次響起毫無生機的合成音來。


    “冒險者,是否需要調整修煉所使用的環境?”


    “隻要普通的修煉室環境就足夠了。”艾米迴答道。


    大約又是過了兩三秒的時間,合成音才緩緩的說道“遵從你的選擇,冒險者。環境改變即將開始。”


    周圍空曠的場地開始劇烈的扭曲起來,但是站在場地中間的艾米卻毫無感覺。即便腳底下的地麵變得凹凸不平,艾米還是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很快,周圍環境便變成了一間簡易的修煉室,除了供給冒險者盤膝修煉的地方外,便隻有一張床橫在不遠處的牆角那裏。


    “冒險者,如果你不想要繼續進行修煉的話,隻需要唿喊‘光腦’兩個字便可以再次唿喚出調整頁麵。另外在這裏修煉的話,就算是死亡也會自動還原迴來。”


    合成音消失,在沒有迴響起來,空曠的修煉室內隻留存下艾米一個人的唿吸聲。


    艾米自言自語道“就算修煉死亡也能夠自動還原迴來嗎?倒也是可以大膽的修煉了。”


    艾米坐在修煉墊子上盤膝坐了起來,將心神沉入進內心當中。


    慢慢的翻閱起腦海中藏劍鬥技來。


    “小子,我創作該鬥技時不過七歲,初修鬥氣三年,鬥氣水平不過二階有餘。那時候漫天神明猶在,神跡不時展露。父親在我三歲時因為冒險便再也不曾迴來過,自小便是由母親拉扯大。未曾想過,母親突然病倒下來,我去教堂裏麵尋找牧師、神父救治,可他們張口便說需要多少金幣才能施展一次神術,而家中經濟都是靠著父親留下的餘錢和母親多年勞作才勉強維持,即使賣掉房子都不足所需金幣的十分之一。”


    “日裏,我每日跪在教堂門口祈求主,希望獲得他的恩賜,也希望著那飄渺無痕的神跡。夜裏,我便迴去照顧病重的母親。一連七日,每當有達官貴族來到教堂禮拜時,那些神父除了讓騎士趕走我外,更有甚者還用神術燒炙我的肉體當作樂趣。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麽這些神父寧願將神術懲罰我的身體卻不願意為我的母親治療傷勢。”


    “求神無望,我隻得向超凡尋求幫助。我向魔法工會裏麵的那些藥劑師尋找幫助,同樣的是,那些藥劑師開口便是多少金幣。我苦苦哀求他們,可是他們竟然毫不猶豫的向我使用魔法,將我驅逐出去。我還是想不通,為什麽這些藥劑師寧願使用魔法將我驅逐出去,卻不願意救治我的母親。難道使用的魔法的價格比使用藥劑的價格能便宜嗎?要知道,請魔法師出手一次的價格往往是一瓶藥劑價格的數十倍乃至數百倍。”


    “尋超凡無果,我還能找誰呢?那些普通的醫者嗎?”


    “醫者在當時是最普通的職業,也是最受針對的一種職業。無論是神父還是魔法師們,都希望所有有困難的人來向他們尋找幫助,可是這些醫者卻和他們搶工作,金幣價格也不足他們所需的百分之一。受到兩者同時針對,大路上醫者可以說是寥寥無幾,若不是那些君王還需要醫者維持國家穩定,這些醫者早就消失了。”


    “僥幸,城裏還有一位醫者。沒有辦法,我隻得向他尋找幫助。那位醫者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張大後我才明白,那些敢在神父、魔法師聯手打壓下繼續行醫的醫者是多麽偉大。他看過我母親的病症後說,這種病症是一種罕見的特殊疾病,如果簡單的說便是身體抵抗力大篇幅下降,連普通的感冒便可能奪走母親的生命。”


    “那位醫者也沒有辦法救治母親的生命,但是他卻花錢請人暫時照看我的母親,讓我同他一同進山尋找能夠維持母親生命的甘藍花、茗紫葉等魔法植株來調製藥劑,提升母親的抵抗能力。”


    “在山中,我們遇到了各種危險,那位醫者大人隻是簡單修煉過鬥氣來鍛煉身體罷了,一輩子都撲在了幫助普通人解決問題上麵,實力甚至還不如年僅七歲的我。山中遇到的危險就不一一細說了,隻不過,隻不過在我們終於找到茗紫葉的時候,我們遇到了那個將我驅逐出魔法工會的藥劑師。”


    “藥劑師沒有搶奪茗紫葉,他隻是奪走了醫者的生命,奪走了救治我母親的,希望。我想與那藥劑師拚命,可是醫者大人就是死了也緊緊拽住我的衣服,不讓我上前一步。那藥劑師笑著說什麽,在城裏再不會有醫者來與他爭奪錢財,隻要略施手段便能夠讓那些神父們門可羅雀,還笑著說醫者大人愚蠢,好好的城裏不待,非要跑到野外送死。”


    “我明白了,醫者大人完全就是因為我而死去的。”


    “那藥劑師走後,醫者大人強忍著疼痛和我說著,魔芋長什麽樣子、香芙又是一種什麽樣子的植株,各種植株該怎麽調製才能和諧的融合起來。說完,醫者大人神色凝重,有什麽放心不下的東西,當我詢問的時候,他隻是直愣愣的看著我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醫者大人死去了,他最後沒有交代的話到底是什麽?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或許到如今我也不能完全理解醫者大人的那種心理。是擔憂我嗎?是擔憂城裏的居民嗎?是擔憂自己的子女嗎?又或者是擔憂自己的醫術無人繼承嗎?我做了太多猜測,卻仍然不能理解那種凝重的眼神。”


    “但是,那眼神卻刺的我心裏發痛。是神父們,是魔法師們,是這個有著神明的世界害死了醫者大人。”


    “不,兇手其實是我才對吧,嗬嗬。”


    “在山中經曆了千辛萬苦,自從醫者大人死後的十天,我終於在山中收集齊了那些魔法植株。我害怕城門的守衛會奪走這些魔法植株,便在山中用石頭,用火焰按照醫者大人的吩咐熬製著這些植株。醫者大人的東西,我一樣都沒敢拿,除了用來裝治療母親的植株汁液的藥劑瓶外,其餘的我都放在醫者大人的身旁,和他一同葬入地下了。”


    “安全躲過了山中的魔獸,也躲過了城門守衛的盤查,我終於迴到了家中。幸運的是,母親還活著,我還有機會能夠救治母親。醫者大人替我請來的保姆被我辭退而去,雖然還沒有到約定的期限,我卻是沒有醫者大人給的錢要迴來,隻是希望這個保姆能夠好好的活著,生活下去。”


    “我將自己製作出來的藥劑給母親喂下,雖然母親神誌不清卻還是喝下了藥劑。大約兩天時間,母親終於醒了過來,臉上的神色也漸漸恢複了些。我興奮極了,拿著家裏的錢財買了些不算太貴卻極其有營養的食物迴來,準備給母親補補身子。這樣的日子大概又過了兩天。”


    “突然,有一群士兵衝進了我的家中,以我謀害醫者大人的名義抓捕了起來。我不停的解釋著事情的經過,可是那些抓人的士兵非但不聽,還在我身上肆意揍打,根本沒有人相信我說的話。即使有的士兵臉上有不忍的神色,卻依舊無動於衷。”


    “在牢獄中,我想了很久。醫者大人的確是因為我想要救治母親的自私而死去的,我有罪。如果要我拿命來償還的話,我願意將自己的生命來還給醫者大人。可是我的母親才剛剛恢複一些,連吃飯都非常勉強,我要是出事了,她該怎麽辦?”


    “就這樣,我在焦慮中迎來了第二天的審判。我被拉到城頭上即將斬首示眾,可是我死了我的母親該怎麽辦?我拚命的想要掙紮身上的繩索,想要喊出事情的真相。可是繩索緊緊的綁在我的皮肉當中,口中還被塞著布團說不出任何話來。”


    “就要死了嗎?為什麽這個世界會這樣扭曲?好不甘心,母親,真的對不起您了。”


    “我看著身下的人群,那些群眾們紛紛辱罵著我,說我沒有良心竟然害死了醫者大人。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角落的藥劑師,還有那與醫者大人容貌酷似的男子。那男子站在藥劑師身旁,不斷的點頭哈腰,看著他們蠕動的嘴唇,我竭盡全力想要認清他們說的話。”


    “那個男子好像說著父親那個老東西不識時務,惹惱了大人您,過些日子等風波過去了我就安排人將父親留下的產業全部歸入大人您的名下。那藥劑師聽著男子的恭維顯得非常受用,不時點點頭,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這可是殺害你父親的仇人啊,為什麽你願意向他臣服?”


    “我絕望的緩緩閉上雙眼,等待迎接死神的擁抱。或許死神也會討厭我這樣的倒黴蛋吧。”


    “就在即將行刑的時候,神父跑了出來,說殺我並不是神的旨意。還讓一直潛伏在藥劑師身旁的人將藥劑師和醫者大人兒子剛才的對話通過影像魔法重現了出來。”


    “就這樣,我活了下來,一個倒黴蛋卻被自己的敵人救了下來。我隻不過是卷入了教堂和魔法工會的爭鬥當中,成為了他們鬥爭的工具。”


    “臨走的時候,神父拍著我的肩膀,神色慈祥的對我說‘孩子,有什麽難處就來教堂和我說,主會保佑你的。’那神色,和當初以神術懲罰我取樂的人仿佛並不是同一個人。我強擠著笑容,感謝神父的祝福。”


    “我以為一切終於結束了,我終於可以救治好母親,終於可以一家人繼續平平安安的生活了。可是,當我迴到家中的時候,房子正在不斷升起黑色的煙氣,不時還有劈裏啪啦的響聲。”


    “我不顧四散的火花,連忙衝進房子當中,口中不停的唿喊著‘母親!母親!’。終於,我在砸落的梁柱下發現了母親的屍骸。我連忙掀開壓著母親的梁柱,抱起母親依舊灰黑的屍骸。”


    “母親的胸口上有著不屬於梁柱砸下來的痕跡,更像是火球術產生的火球撞擊在母親的胸膛。火源也正是從母親的床這裏開始的。若果不出意外,殺害母親的一定是那個魔法工會的藥劑師。”


    “經過城內士兵的幫助下,火勢終於熄滅。那些士兵錄了些口供便離開了這裏,他們的眼神讓我害怕,那不是看待一個孤零零孩子的眼神,那是看待死人的目光。”


    “安葬掉母親後,我便一個人待在到處漆黑的破敗房屋中。思考著該如何向那魔法師複仇。”


    “每天夜裏,我都能夠感受到母親在那座床上不斷掙紮的樣子,她痛苦的神情在我眼中曆曆在目。我弄清楚了那個藥劑師的實力,他是一名五階的魔法師,要想殺他,我至少需要四階實力,而我的天賦並不好,三年才不過二階罷了。”


    “沒有辦法,我隻有另辟蹊徑。我拿著所有的錢財買了食物,每天無論晝夜,我一個人就站在屋子裏,隻練一招那就是揮劍。不知道過了多久,儲存的食物也吃完了。我的實力出乎意料的突破到了七階。”


    “起初,我的腦海中還是有著強烈的複仇渴望。但是在不見天日的屋子中一次又一次出劍後,我迷失了自己,我隻知道下一劍我要更快,更快,更快。我依舊忘記了為什麽我要出劍,我隻知道,我需要出劍,隻有出劍能夠達到我想要的東西。”


    “可是,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麽呢?”


    “食物終於吃光了,到最後有的食物甚至依舊壞掉了,可是我還是機械般的往嘴裏塞入。”


    “也就是當天晚上,我夢見了一個溫婉而又堅強的女子,她有著不算白皙甚至可以說為小麥色的皮膚,整個人看起來很堅強,但是我卻沒有認出她是誰。她對我說,她不希望我這樣,不希望我因為替她報仇而毀了自己。”


    “毀了自己嗎?隻是不斷的出劍就算毀了自己嗎?為什麽要這樣說?還有,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妨礙我出劍。”


    “右手不聽我的使喚,或者說變得自由了。手中的劍捅入那個女子的身體,看著她死在我的麵前,我的內心泛不起一絲漣漪,就像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舉起,下揮,女子倒在了我的身前。”


    “夢醒了,我在凳子上坐了很久才反應過來,勸告我的女人是我的母親,被我殺死的那個女人是我的母親。但是,我卻沒有絲毫的悲傷,因為我有了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揮劍,就仿佛揮劍才是我的全部一般。可是我的理智告訴我,我應該悲傷,我應該痛苦,因為我的親人已經死掉了,那是我的至親。”


    “但是,我沒有悲傷,似乎我已經失去了悲傷。仔細想來,我失去的不僅僅是悲傷,還有所有的情緒,我變成了一個木頭人一般。”


    “坐在凳子上,我開始靜靜的思考著為什麽我會變成這個樣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我臉上的神色卻絲毫沒有困頓,或許說變得有些不耐煩了,有些想拿起長劍繼續揮舞起來。”


    “想著想著,身體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拿起長劍揮舞起來。”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把我變成這樣的。不是母親的死亡,不是醫者大人的死亡,也不是藥劑師或者神父,而是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太扭曲了。擁有實力的人便可以肆意妄為,便可以在這個世界裏讓人供奉。”


    “那麽,是不是因為人人都可以修煉讓他們變成這個樣子的呢?”


    “我不清楚,但是我明白,食物已經吃完了,我的實力也已經足夠處理掉那個殺害母親的藥劑師了。”


    “我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去,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看到亮光,便感覺到讓人難受的刺眼疼痛。但是我握住長劍的手變得更加沉穩,我已經沒有了任何情緒,情緒這種東西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東西,我所有的情緒都變成了我的實力,敢站起來麵對這個世界的實力。”


    “來到魔法工會,那些守衛不允許衣服邋遢的我進去,可是在我麵前,在我的長劍麵前他們是如此的可笑。隨手奪走他們的生命,我便走了進去。那名殺害我母親的藥劑師看到我,立刻咆哮著讓我滾出去,我走到他的麵前習慣性的舉起長劍,在落下,他的手臂便和他永久的分離了。”


    “那個藥劑師竟然露出罕見的驚恐神色,真是讓人有些興奮,不過興奮對我來說是什麽呢?是一種開心的感覺嗎?還是應該心跳加速呢?”


    “他不斷的對我說大人,對不起,我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得罪了你。我輕輕的擼起頭發,讓他看清我的麵孔,可是他似乎並不認得我。對於他這種大人物來說,我就是螻蟻吧。他驚恐的將火焰魔法轟擊在我身上,我感受著身上的疼痛,卻露不出絲毫的感情,這就是當初母親承受的疼痛嗎?”


    “隻是這樣母親就死了,她還是太弱了,不能適合這個殘忍的世界。當初早死的父親或許也是吧。”


    “身前的藥劑師不斷驚恐的尖叫起來,讓我想想他喊我什麽?好像是怪物來著,也對,連情緒都沒有的我不是怪物又是什麽呢?不過,至少我的手中還有長劍,我的情緒都給這個可愛的小家夥給吃掉了不是嗎?”


    “殺死藥劑師,拆毀了整個魔法工會,我站在一片廢墟上思考我接下來該幹什麽。城主似乎也被這裏的動靜驚擾到了,帶著人衝了過來準備抓捕我。可是,即便是身為聖階強者的城主也接不住我的一劍,死在了我的身前。”


    “這樣的城主,uu看書 ww.uukans 這樣的聖階實在太弱了,沒有資格掌管著這樣一大座城池,不然遇到更強者也還是要卑躬屈膝。我這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實在想不出接下來該幹什麽,我迴到小屋中,繼續舉起長劍,劈砍下來。”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來了一群人將我圍在小屋中,有魔法工會的,有教堂的,還有王國的,我估摸著林林總總應該有三萬人。派遣三萬人來抓捕我這樣一個怪物,倒還真是大手筆。”


    “出來一個穿著紅袍人,握著十字架宣判著我的罪狀;同時還有一個穿著黑袍的老頭,拿著木杖照著身前的羊皮紙念起來。真是奇怪,這種十字架和木杖跟玩具一樣,怎麽比得上我手中的長劍呢?”


    “沒等他們念完,我便衝了出去。手中的長劍如同蝴蝶一般在人群中飛舞起來,紅色真是一種美麗的顏色。又練習了三萬次揮劍,我意興闌珊的迴到了小屋中,這種揮劍程度似乎還達不到我平時訓練量的百分之一。”


    “有幾個小家夥逃了迴去,將這裏發生的事情稟報上去,我也沒有興趣再去追殺他們,站在原地揮劍和跑著揮劍有區別嗎?這三萬人都實在太弱小了,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這個道理不是一個人兩個人告訴我的,而是這個世界告訴我的。我要是不變強的話,不就和倒在地上的這些可憐蛋一樣了嗎?”


    “等了許久,再也沒有人來到我這裏了。我想走出小屋裏,去外麵的世界看看,看看那些製定我們是否適合生存在這個世界的神明們又是否有資格生存在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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