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男人愣在原地,瞳孔驟縮,似乎都忘記自己是要逃離列車,逃離淵界。


    猩紅霧氣向兩邊的車廂湧去,被寧雅及時按下車廂之間連接門的開關。


    在門還未完全關閉時,便已經侵入進一部分猩紅霧氣。


    猩紅霧氣掠過離得近些的普通乘客,刹那間將其血肉吸食,露出鮮紅的血肉,灰白的骨頭,隨後整個人都化作灰燼飄散。


    一部分一階異能者則是血肉膨脹,密密麻麻巨大的血肉腫瘤凸起,畸變成毫無人形的怪物,擠壓人群將車廂占滿,最後砰的一聲爆炸開來,化作無數的肉塊和血水。


    車廂內頓時如同鞭炮炸起,化作血色煉獄。


    驚懼的尖叫此起彼伏響起,哭喊不斷。


    而這發生的一切,在車廂之間連接門關閉的刹那完完全全被男人看見,他很確信那些人在猩紅霧氣下無法抵擋,被摧枯拉朽的侵蝕。


    可眼前的楚堯根本不受猩紅霧氣的影響,猩紅霧氣從口鼻間唿進吐出,和抽煙沒什麽區別,唯一的區別是這煙的顏色是紅色。


    男人此時此刻,隻覺得一股巨大的荒謬將全身包裹。


    他蟄伏兩日不動聲色,不與守序人產生任何聯係,等到霧氣變淡時出手,慫恿一個低階異能者前去和守序人產生矛盾,找準機會打破列車門。


    他甚至感知了所有守序人的境界,不過是一個廢人和幾個二階的螻蟻。


    男人做足打算,最多碰壁於二階的楚堯。


    可思慮這麽多,最終的結果還不如一個二階的螻蟻信手拈來般的簡單隨意。


    “憑什麽?”


    男人微微眯眼。


    但他還是轉過頭,抬起右手向前砸去,準備將車窗的口子擴大。


    冰冷鋒利的漆黑長槍橫空激射而來,掀起空氣的漣漪和尖嘯。


    “鏘——”


    男人微微側身躲過,長槍沒入擋板之中,破出一個大洞。


    男人慢慢扭過頭,被暗影籠罩全身的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猙獰的魔鬼。


    下一刻楚堯已經衝了過來,身形閃爍。


    男人表情猙獰一瞬,與楚堯猛撞在一起。


    暗影和猩紅霧氣兀的炸開!


    列車已經破出一個口子,洶湧的猩紅霧氣像是如饑似渴的餓狼瘋狂從口子裏鑽進來。


    楚堯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沒有受到猩紅霧氣的影響,短暫猜測或許是惡魔的緣故,但他不敢去賭過多的猩紅霧氣會發生怎樣的劇變。


    他不能讓男人將口子再擴大了。


    楚堯放開心神,全力廝殺起來,手腳開合與暗影碰撞。


    【燃血】三段的他身體機能被開發到一個極為恐怖的地步,體內的能量不要命地瘋湧,蒸汽繚繞,皮膚通紅,體溫極高。


    轟響不斷,各種顏色的氣爆開,兩人殺招不斷。楚堯閃避間給予男人一擊,暗影潰散。


    楚堯精神高度集中,他忽然發現一件事情,在三段【燃血】的情況下,打出許多不曾用過的招式,且體內像是有一座火爐,雖然在劇烈消耗,可依然燒的旺盛。


    他練了許久的散手八式,最主要的特性——連綿不絕!


    楚堯忽的拔出長槍,躲閃間騰空刺出近百道槍影,殺意迸濺!


    暗影如同瞬移般躲避,仍被一道槍影擦過肩頭,露出鮮紅的血肉。


    “不!不!不!!!”


    男人瞳孔驟縮,驚懼的大喊,右手暗影凝聚,不斷拍落上麵的猩紅霧氣。


    但霧氣如同附骨之蛆往他的血肉裏鑽去。


    刹那間,他的肩頭膨脹,沿著血肉整個身體,腦袋也隨之膨脹,暗影如同火焰澆了油爆燃起來!


    “不!!吼!!!”


    巨碩的暗影怒吼,音浪震得車廂震顫!


    楚堯猛退,長槍橫於胸前,它一腳踢出,長槍彎曲,楚堯如同離弦之箭飛出!


    “砰——”


    擋板凹出巨大人形,巨碩暗影再次襲來。


    後方車廂,十幾個乘客化作可怖的肉球炸彈,炸作血水肉塊,也將稀少的霧氣耗盡,大量乘客或暈厥,或重傷。


    莫山與歐陽清蠻力撥開混亂鮮紅的人群,雙眼通紅,血絲密布。


    兩人腳步飛快,幾乎是飛奔而來,趴到臨近楚堯的車廂連接門處,雙手拍打連接門的玻璃,口中唿喚楚堯的名字。


    “踏馬的,楚堯還在車廂裏啊!”歐陽清急得大吼。


    他看見楚堯身上暗紅的氣息,猩紅的霧氣從他的口鼻,耳朵,甚至眼睛中出入,模樣可怕的像是一尊魔神。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電弧出現在這邊車廂的盡頭,濃鬱的紫光將整個車廂照耀。


    歐陽清雙手抬起,粗大的紫色雷電在雙手掌心凝聚,劈裏啪啦,發出擊穿空氣的響聲和焦味。


    隨後他猛然往前一拍,【掌心雷】向前激射,連接門轟響一聲,雷光炸開,前後微微搖晃,卻未曾將其轟開。


    “你瘋了嗎?”歐陽清刹那間開啟金身,一把將歐陽清拉開。


    “你把門打開,後麵車廂裏的這麽多乘客怎麽辦?”莫山語氣急切,瞪著歐陽清,“你要殺了他們嗎?你要殺了自己嗎?”


    “可是楚堯還在外麵!”歐陽清同樣瞪著莫山,“他馬上就要被霧氣吞噬,馬上就要死了!”


    莫山咬了咬牙,望向玻璃外迴過頭,“你以為我不想救他?可我們是守序人,我們身後還有一百多個乘客,那是多少個家庭?”


    “守序人?”歐陽清道:“你以為我是因為守序人才來的?”


    莫山一愣。


    “讓開,他救過我的命,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在外麵。”歐陽清望著莫山,表情凝重。


    “不可能。”莫山金身完全開啟,身形暴漲,如同一個金色巨人將車廂堵住。


    可他分明雙眼血絲密布,唿吸急促。


    歐陽清雙拳緊緊扣住,咬著牙怒視莫山。


    另一方的車廂,寧雅在按下開關後迅速來到與楚堯車廂相鄰的車廂。


    這裏血水遍布,乘客已經被分散到了後邊。


    “嘩——”


    寧雅扭頭,後麵的連接門緩緩關閉。


    她麵色無比平靜,決然的扭過頭。


    下一刻她來到連接門前,透過透明玻璃窗看見前麵車廂的重重暗影和猩紅,臉上掠過一絲自責。


    寧雅抬起右手,五指張開觸碰在連接門表麵。


    暴戾的暗金色光芒從她的指縫間迸發,一股古老、威嚴的勢以她為中心籠罩全場!


    序列【15】暴君!


    “哢——”


    連接門龜裂開無數道暗金色的裂痕。


    寧雅輕輕往前一按,砰的一聲無數道碎片爆開,洶湧澎湃的猩紅霧氣撲麵而來。


    寧雅發絲飛舞,嘴唇唰的一白。


    一瞬間,她像是想到了許多事情,那個村莊,那個晚上,還有淵界的冰冷。其實有件事他騙了楚堯,那個被摧毀的村莊不是在幾年前。


    ps:老家碼字是真不方便,尤其是過年時段,事情賊多,我碼字非常需要感覺和氣氛,碼個幾分鍾就被喊走幹活,那種感覺一下子斷掉,久久連不起來,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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