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蛟屍吧。”寧雅說,“到時候會用一些材料給你們造一些東西。”


    “好嘞。”


    歐陽清摩拳擦掌,朝著龍屍小跑過去。


    “對了,這蛟肉可以吃嗎?聞著還挺香的。”歐陽清指著被趙霆軒火焰燒熟的那部分血肉問。


    “可以是可以,不過最好別吃,到了那個階級,無法得知黑蛟曾經都吞噬過什麽東西,需要經過化驗。而且,要吃也得吃新鮮的吧。”寧雅迴應。


    楚堯收迴目光,他也有這個想法,麟鹿的滋味至今還記得。但想來麟鹿是食素的異獸,比黑蛟幹淨許多。


    很快,一整條龍屍逐漸被分的幹幹淨淨,鱗片、血液、骨頭均被平分。至於血肉,各家都取了一部分有其他用處,更多的,掩埋在了地底。


    隨著一輛輛滿載大型貨車的遠去,郊區再次陷入寂靜。


    漆黑的郊區一片荒蕪, 冷風唿唿,一層薄薄的塵灰隨風飄浮。這裏曾經還有廢棄的建築,有人生活,有尋寶人,還有大量生活艱辛的普通人。


    現在,隻剩下一眼到頭的荒寂。


    迴到守序基地,楚堯徑直迴到自己的房間,郊區的家已經不在了,現在他直接住在這裏。


    楚堯坐在單人沙發上,唿吸平穩,在思考著什麽。


    忽然,他在心中問道:“神獸血脈還有沒有?”


    “怎麽,你想要?”惡魔語氣陰惻惻的,“求我。”


    楚堯想了想,然後說道:“那是屬於我的第一次機會吧?”


    惡魔道:“是。”


    “那契約還作數嗎?”楚堯問。


    “自然作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契約行事,等價交換。”惡魔語氣狐疑,“你問這個做什麽?”


    “好。”楚堯頓了頓:“那我問你,我在使用第一次機會時所得到的東西,是不是也應該屬於我才對?”


    惡魔忽然急了,“神獸血脈是我取出來的。”


    “可那是屬於我的第一次機會,你為什麽要取出來呢?為什麽不把機會留給我?”楚堯慢慢的說。


    “若不是有兩個麻煩來,我會收迴控製權?”惡魔反問。


    但旋即,它不說話了,因為這並不能說明什麽,反倒落入了楚堯的話中,變相承認了它確實是在屬於楚堯的第一次機會奪走了神獸血脈。


    “好小子,我與你爭什麽,一道神獸血脈而已,給你就是。”惡魔語氣又恢複了平常,“想當年,神獸血脈於我而言不過是幾杯飲物。”


    楚堯嘴角微揚,管你什麽神獸血脈隻是飲料,哪怕許許多多的神獸是你的坐騎都懶得管,但花費他第一次機會,四分之一的生命應得的東西絕不會放過。


    “神獸血脈我吸收了一部分,一部分我用於澆灌三色花,隻剩下這些了。”


    惡魔說道,與此同時一滴純金色的液體從楚堯心髒處飛出,金光瞬間將整個房間映的錚亮、金黃。


    沒有絲毫的血腥味,反倒是一股濃鬱的說不出是什麽的香味充斥整個房間,隻是稍稍吸一口氣,清爽和雄渾的感覺同時衝刷腦海,身體無數細胞仿佛活了起來,歡唿雀躍,對神獸血脈的渴望到了極致。


    楚堯吞了吞口水,瞳孔倒映著金光,直勾勾地盯著神獸血脈,仿佛從裏麵看到了一條遊動的黑龍虛影。


    隨後他再難以抑製,一口將其吞服。


    “嗯?”惡魔炸了,“你找死啊?”


    “神獸血脈不是這麽用的!”


    一瞬間,排山倒海的能量和活性從腹部往外衝刷,一直到達四肢百骸的每一個細胞,楚堯初覺身體的活性大大增加,好似要成仙了一般輕浮,但痛苦緊隨其後!


    一股淡淡的龍威從他體內爆發,整個房間都被籠罩在一股厚重的勢裏麵,那是神獸血脈感受到有人要吞噬它產生的應激反應。


    所幸惡魔及時出手,將一係列異樣隔絕,不然定會被他人發覺。


    楚堯趴伏在地上,腹部劇痛難忍,滿臉通紅,血管被血液擠的粗大。


    他咬著牙,雙眼血絲密布,低吼道:“那......該怎麽用?”


    他原本以為,這麽小滴神獸血脈充其量也隻是讓他難以消化,稍稍忍耐就可以將其吸收,現在看來,顯然是低估神獸血脈的威力了。


    惡魔說道,“對於境界還低的人,自然是配合其他藥物一起使用,中和神獸血脈裏的龍性和其他負麵的東西。你這樣直接吞服,隻會有兩種結果。”


    “哪兩種?”楚堯雙眼血紅,“說!”


    “一種是承受不住,爆體而亡。”惡魔語氣一頓,“另一種......已經開始了。”


    楚堯開始有些不明所以,但當他往身上看去時,隻感覺到一種莫大的恐怖。


    那是生理與心理上的恐怖,也是物種之間異樣和倫理的恐怖。


    他的小臂以及雙手,冒出金色、排列有序的鱗片,與龍鱗無異,隻是大小適應了人體。


    鱗片金黃,邊緣鋒利,反射著冰冷的光,帶著冒出體表的血絲。


    “承受住就會變成一隻非龍非人的怪物。”惡魔說出了另一種情況。


    “好好的身體非要糟蹋成這個樣子。”惡魔道:“別指望我會幫你,除非你使用第二次機會。”


    楚堯忍著痛苦從地上盤坐起來,腹部那裏不隻是劇痛,同時像是有烈火在那裏燃燒。那滴神獸血脈在不斷擴散,想要占據身體的每一個地方,一部分血液被它們同化,血肉和細胞也在發生改變。


    這種痛苦,像是骨頭被砸碎了拚湊,血肉割開了再縫合。


    楚堯閉上眼,他的兩腮也開始冒出龍鱗,它們撐開血肉和皮膚,爭先恐後地往外鑽。


    接著,他開始吐納起唿吸法,楚寧留給他的那一部,身體情況越差效果越好,隻是不知道對這種情況是否有用。


    楚堯胸膛起伏,有規律的唿吸著,空中的靈性物質被勾動,吸收進血肉裏,和血肉產生某種糾葛,生出一股暖意。


    “有效!”


    楚堯心中一動,鱗片冒出的速率減慢,腹部的疼痛也跟著消減。


    可當他一直吐納著,效果到達某個臨界點後再難以有更大的效果,金色鱗片仍然在緩慢地撐開皮膚。


    “換一個。”


    楚堯站了起來,配合著相應的姿勢,吐納惡魔傳他的唿吸法。


    惡魔像是想到什麽,自顧自地開口:“昔日有勢力專門獵取各種神獸的精血,又加以手段服用,想要走出一條不同的路,開始時初見效果,還曾風靡一時,但到了最後,幾乎都成了失心瘋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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