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同樣身穿藏藍色的衣袍,布料不薄,頭上戴著些飾品。


    少年的目光很快鎖定在了楚堯身上,然後走了進來。


    “喂!你就是黎叔撿迴來的那個人?”


    楚堯早已經停下吐納,睜開眼,看向站在前方的少年,


    他點點頭,道:“是,怎麽了?”


    少年上下掃視,微微皺了眉,然後道:“也不怎麽樣嘛?”


    楚堯不解,“什麽?”


    少年趕緊搖頭,“沒什麽。”


    他忽然伸出手,“你,出來跟我打一架!”


    一時間,楚堯沒有反應過來的腦迴路,不明白對方到底要幹什麽。


    “愣著幹什麽?我要檢驗檢驗你的實力!”少年頷首,“你不要以為你救了紫金獸在我們族裏就是可以橫著走了!”


    “族人都在傳黎叔撿迴來個不錯的年輕人,我倒要看看你不錯在哪裏!”少年老氣橫秋道。


    楚堯微微皺了眉,低頭看了看自己,然後說,“可是我傷還沒好。”


    少年忽然收迴手,“也是,我黎秋也不是趁人之危之輩,等你好了再來挑戰我罷!”


    楚堯樂了,好一個挑戰你。


    “但是!”少年語氣一變,“在這之前,我得提醒你,你離黎音遠點兒!”


    哦?楚堯抬頭,他忽然明白什麽了。


    “為什麽?”楚堯饒有興趣,道。


    黎秋像是氣惱,“哪有為什麽?讓你離遠點兒就遠點兒,你一個外人還想幹嘛?”


    “那如果我不呢?”楚堯笑了笑,覺得眼前這個小屁孩挺好玩。


    “你.....你敢!”


    黎秋胸膛上下起伏,麵色漲紅。


    “我怎麽不敢?”楚堯鎮定道。


    “你敢的話就別怪我對你出手了!”


    黎秋惱怒,憤憤道。


    “黎秋?”門簾被掀開,黎音看向氈包裏麵,“你怎麽在這兒?你們在聊什麽?還有什麽出手?”


    黎秋迴頭,眼睛裏閃過一絲驚慌,“啊?我.....我來看看救了紫金獸的人,出手是我問他參不參加明天的狩獵。”


    “是嗎?”


    黎音忽然快步走了過來,伸手揪住黎秋的耳朵就往外拽,“可我怎麽好像聽到是你要對他出手?”


    “哎呀疼疼疼!”黎秋兩手拉住黎音揪他耳朵的手,“你聽錯了,我真的是想邀請他參加狩獵!”


    黎音看向楚堯,似乎在問黎秋說的屬不屬實。


    楚堯眨眨眼,說道:“沒錯,黎秋他想讓我在明天的狩獵大比上出手,還沒來得及講解你就進來了。”


    “最好是這樣。”黎音哼了一聲,然後又狠狠揪了一下耳朵才鬆開手。


    黎秋捂著耳朵,滿臉通紅,逃似的離開。


    黎音笑道:“你不要誤會啊,黎秋他沒有壞心的。”


    楚堯點頭,“我知道。”


    “對了,你要去看明天的狩獵嗎?這是我們走山人每年的傳統,年輕一代每年的這天會去東邊密林裏狩獵。”黎音解釋,“東邊裏都是經過長輩搜尋的,沒有太危險的災物和兇獸。”


    楚堯想了想,如果是看的話,倒無所謂,要他參加就有些勉強了。


    接下來的時間,楚堯一直在吐納唿吸法,他能感受到身體已經適應了一部分金戈殺伐特性,已經被“塑性”了一部分,能夠做一些大幅度的動作。


    所以他把動作加上,以特有的動作配合吐納,效率再次加快。


    這種感覺很奇幻,有種血肉飄浮卻又凝實的感覺。


    一直到傍晚,楚堯都沒有停歇。


    忽然,門簾被掀開,丸子頭大小的腦袋伸了進來。


    “你是在跳舞嗎,鳥人?”


    阿茹問,兩腮鼓鼓的。


    楚堯停下,豎起大拇指,誇讚道:“你真聰明,有什麽事嗎?”


    這小屁孩兒怎麽老往他這裏跑?


    阿茹眼神躲閃,聲音很小,“那個.....你可以給我做個風箏嗎?”


    “風箏?”楚堯狐疑,他還沒玩過呢。


    “對對!”阿茹眼睛一下子有了光芒,“就是那個可以在天上飛的那個!”


    楚堯想了想,吐納了一下午的唿吸法,正好放鬆一下,於是迴道:“好吧。”


    “好耶!”阿茹蹦了起來,手舞足蹈,差點蹦的比楚堯還高。


    楚堯驚悚,什麽鬼?


    “哎呀,又忘了。”阿茹苦惱地拍拍腦門。


    阿茹牽起楚堯的袖子,將其拉出氈包。


    氈包外,紅霞滿天,草原被鋪上一層金毯,隨著微風輕輕搖曳。


    各式的風箏在空中翱翔,有老鷹,魚,蝴蝶。


    草地一方是肆意奔跑的孩童。


    “喏,就是那個。”阿茹指了指天空。


    “好。”楚堯應了一聲,深唿吸著,老山這個位置的天氣似乎一直這麽好。


    “有材料嗎?”楚堯問。


    “我去拿!”阿茹跑著離開。


    幾分鍾後,阿茹拿著各種各樣一大把的材料拉著楚堯到了一塊沒有牛羊的空地上。


    楚堯雖然沒有放過風箏,但原理他還是知道,做一隻風箏還不算是難事。


    需要一張韌性很好的、質量很輕的紙張,竹簽,繩子,膠水等粘合物。


    楚堯用剪刀把紙張剪出阿茹想要的模樣,接著開始削竹簽........


    他忽然問道:“你為什麽不喊你姐或者阿爹阿娘做?”


    阿茹蹲在楚堯旁邊,像是個無法無天的孩子王,卻是語氣沮喪迴道:“他們都是大忙人,阿爹經常要出去采藥,還要給族人治病,阿娘要處理阿爹采迴來的藥材,阿姐要學習醫術......”


    楚堯點頭,將其拿起來,“好了!”


    阿茹跟著站起來,“好耶!”


    說著就從楚堯手上一把奪過,跑到遠處去玩了。


    楚堯站在原地,心神放鬆,看著前方遠處東一團西一團十幾個嬉鬧的孩童,目光有些豔羨。阿茹把風箏放了起來,飛的極高,她仰著丸子頭,又放又拉,開心極了。


    楚堯忽然收迴目光,漫天的紅霞,一輪殘陽,山風習習的草地,混合著泥土、青草的氣息,在這樣美好、愜意的環境下嬉鬧,或許很多年後對這些孩子來說是一個值得追憶的畫麵。


    可他卻不記得什麽了,隻有一個小島的迴憶,連父母什麽的都不記得,像是一個被世界拋棄的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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