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廝給李雍宸準備好了洗澡水:「小少爺,沐浴了,沐浴的東西都給你準備好了,你有事叫我。」


    李雍宸看了眼小廝,迴了房間。


    在宮裏有四個太監照顧他沐浴,在路上,孫公公也沒有很委屈他,派了兩個太監伺候他,現在一個都沒了。


    李雍宸看了看空空蕩蕩的房間,以後就要靠自己了……


    伸手解衣服的扣子,好半天才解開:「以前怎麽沒發現我的手這麽笨?」


    脫掉衣服,走進浴桶:「怎麽沐浴來著?」


    艱難地洗完澡,準備穿衣服,他條件反射把手臂張開,等著宮人給他擦身體,穿褻衣,可等了半天都沒動靜。


    他這才反應過來,他現在隻有一個人了:「衣服怎麽穿來著?」


    費了半天勁才把衣服穿好,剛洗好的澡又出來一身的汗。


    李雍宸拖著疲憊的身體從披風後走出來:「好亮的燈啊,要不看看書?一個月沒看了,再不看都要忘記了。」


    於是他把披風翻出來披到身上,坐到小隔間的書桌後,翻開書看了起來。


    祝澤清和季玄默在門口聽著房間裏的動靜,聽著安靜下來,季玄默拉著祝澤清去了院子裏。


    「沒人伺候也一樣做得不錯。」季玄默心裏一陣欣慰。


    祝澤清中肯道:「他需要幫忙的時候再去幫他,可以讓他獨立起來。」


    「我懂了。」季玄默若有所悟,「孩子還是不能太溺愛了。」


    祝澤清點點頭:「師兄,早點兒休息,相信小宸,他沒事。」


    「嗯。」季玄默又去房間門口聽了聽動靜才迴房間。


    ……


    轉眼到了第二日。


    大家都沒去管李雍宸,然後他一覺睡到了晌午,這是他十二年的生涯裏從未有過的事。


    「怎麽沒人叫自己?」趕緊穿好衣服出門。


    門口等著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子小廝祝詳:「小少爺,早飯溫在鍋裏,你現在吃嗎?」


    李雍宸站在廊下,四周安安靜靜的,「他們呢?」


    祝詳:「大人們去辦公了,淩老去上課了,季少爺,小王爺去官學辦事了,三位少君去了園林。」簡而言之,就是大家都去忙了。


    李雍宸疑惑:「他們吃早飯怎麽不叫我?」


    祝詳:「吃早飯沒有統一時間,有些早吃,有些晚吃,根據各自的時間安排,小少爺現在沒什麽事,就沒叫你。」


    這般自由嗎?宮裏可是規定了什麽時候用膳,吃完了就不吃了,李雍宸:「還有飯嗎?」


    祝詳點頭:「有。」


    李雍宸想了想:「先去洗臉,然後去吃早飯,吃了早飯去官學轉轉。」


    祝詳順從地迴答:「是,小少爺。」


    美美地吃過早飯,李雍宸在祝詳的帶路下來到了官學大門口:「這是新建的?」


    祝詳十分艷羨,要是他再小幾歲,他都要去爭取讀書:「是,二月的時候才開學,擴建的部分上個月才完工,現在多的學生都搬去新教舍了,種的花草樹木,長新葉的長新葉,開花的開花,環境特別好。」


    李雍宸抱著強烈的期待走進官學,除了沒有高大樹木,其他無可挑剔:「我能去上課嗎?」


    祝詳想了想:「此事要問學正大人。」


    李雍宸:「帶我去見見學正。」


    祝詳:「是。」


    陸鴻宇的辦公書房取了一個名字叫淮安亭,仿照的祭酒大人,祭酒大人辦公的地方就叫敬一亭。


    二人來到淮安亭,李雍宸被陸鴻宇的長隨攔在了門口:「這是學正大人的書房,閑雜人等不可打擾。」


    李雍宸第一次體會到了那些求見人的感覺:「我來問一些事,勞煩通傳一下?」


    長隨想了想問:「你要問什麽事?」


    「我能來官學上學嗎?」看到那些在教舍裏上課的學生,他很羨慕。


    雖然上書房是天底下學習最好的地方,但沒有經曆過這種教舍上課,他忍不住好奇。


    陸鴻宇從屋裏走了出來,眼睛一看李雍宸,就覺得不凡。


    李雍宸換了比較普通的衣袍,既然不能透漏身份,那就不能穿宮裏那種皇子服飾了。


    但人的氣質並不會因為換了衣服就改變,尤其是氣度,有些人即便穿著粗布衣衫,氣度也是極好的。


    李雍宸就是這樣的孩子。


    陸鴻宇例行詢問:「你是哪家的孩子?」


    李雍宸思考了下,想到了一個合適的身份:「我是你們縣令大人的侄子,昨日才到的縣城。」


    陸鴻宇微微笑道:「既然是縣令大人家的,那自然可以來上學,煩請小少爺拿上文牒,準備六兩銀子來報名。」


    李雍宸點點頭:「我知道了。」


    二人轉身離去,不過李雍宸沒有走,他去了上學的教舍,去觀摩上課的場景。


    「咦?那個不是戶部尚書嗎?怎麽在這裏上課?」


    「還有練習冊?」


    「教舍前掛著的大黑板原來是用來這樣寫字的,這可太方便了,有時候老師說的沒聽清,寫在黑板上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感覺這裏上課比上書房還好玩兒。」


    「大家聽得也還挺認真的,學習氛圍也不錯。」


    李雍宸在官學轉悠一圈兒後,越發滿意這個環境,隨後趕迴了縣衙:「祝大人,你給我辦一個文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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