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別生氣啦,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呢,春闈在即,無論她們出於什麽目的,這次考試都至關重要,我們更要慎重對待。”


    “你就跟尊活菩薩似得,要是在後世,非得被人罵聖母不可!”竹小春小聲嘀咕。


    “什麽?”麥秋月看向她。


    “沒什麽,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準備給她們特訓。”竹小春無奈的迴到。


    男尊女卑的思想早就根深蒂固,皇權父權男權,就是壓在女子頭上的一座座大山,女子重名節,不可輕易拋頭露麵,高門大戶的女子,還有自己的嫁妝,有鋪子,宅子真要和離,也能活命。


    但是平明百姓家的女子,特別是農家女子,離了夫家,娘家也迴不去,沒有片瓦遮身,讓她們反抗,她們又能去哪裏?


    無論去到哪裏,也都會被人指指點點。女子總是錯的。


    她不是不明白,隻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她們爭取來的機會,保留下的《女書》對於她們而言,反而是讓她們痛苦的根源。


    有時候她都能在麥秋月身上看到,那一代人的影子。


    她來自二十一世紀,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見過那個盛世,也是在長大後,見識了世界的另一麵,才慢慢的開始覺醒,而麥秋月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前路茫茫,她也義無反顧。


    當真就不會委屈,難過,心有不甘嗎?她拚命想保護的女子,反而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真正感恩她的有幾人呢?


    過了很久很久,竹小春才明白,麥秋月要的從來不是感恩,也不是名聲,她隻是做了想做而又能做的事情。


    “明日就要開始考試了,大家不要緊張,在你們心中是為了什麽而來這裏念書,報名了這次的春闈,每個人或許都有不同的答案。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們能夠得償所願,青鳳書院的大門也永遠會為你們敞開。”


    麥秋月說完後,考生們不管心中如何想的,都對著她行禮道謝。之後坐上馬車前往貢院。陽光灑在考場,氣氛凝重又充滿希望。


    考場上,有的女子奮筆疾書,將多年所學盡情揮灑;有的則麵露難色,卻仍咬牙堅持。終於,考試結束。


    數日後,放榜之時,眾人圍聚。當看到榜上有名時,那些女子都激動落淚。她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隻是聽從家裏人的話,有了功名能夠嫁個好人家。


    結局反正都一樣,但她們知道心裏終究有什麽不同了。


    麥秋月欣慰地看著這一切,她對著周圍歡唿雀躍或黯然神傷的女子說道。


    “不論結果如何,敢於踏入考場這一刻,你們便已是勝者。”


    此事也引起軒然大波,一些守舊之人這兩年一直在以各種方式抨擊青鳳書院,隻是有了民報有了皇上的支持,她們也一直在書院老老實實的上課,並不迴應。便以為麥秋月她們也是怕了。


    可現在,他們發現並不是這樣。她們竟然真的敢參加科舉。這才真的是動搖他們的根基。他們心裏比誰都知道,當女子走出家門,開始掌權,那麽他們將再也掌控不了她們了,那高高在上趾高氣昂的地位將再也無法維持。


    那些守舊之人聚集在街頭巷尾,滿臉憤怒地叫嚷著。


    “女子就應在家相夫教子,怎可參加科舉,此乃違背祖宗禮法之舉,斷不可取。”一位白發老者揮舞著手中的拐杖,唾沫星子橫飛。


    “哼,這般拋頭露麵,成何體統。若此風盛行,天下豈不亂套。”一個穿著長衫的中年男子附和道。


    他們還撰寫文章四處張貼,言辭犀利地批判麥秋月和竹小春教唆女子不守本分。一時間,城中流言蜚語漫天飛舞。


    甚至還有一些女子也跟著附和,覺得麥秋月和竹小春她們就是教唆女子不守婦道,說她們是妖女,是異類。


    “簡直可惡,那些女人到底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那些老太婆自己過得苦,就的讓全天下所有女人都這樣過是不是!”竹小春麵對那些男人的汙言穢語都能淡然處之。


    可是看到人群中比那些男人還要激動的女人,她們的每一句話,都是紮向自己的尖刀,比男人帶給她們的壓迫還要高上一萬倍!


    “理不辯不明,兩年前,我們在午門外跪著,現在,我們在書院裏念書識字,在貢院裏參加考核,問及祖宗禮法,此《女書》是入學青鳳書院的第一課,乃文莊皇後所書,太祖皇帝明令推行。”


    “我大雍建國已久,諸位皆乃我大雍之人,若是太祖皇帝和文莊皇後立下的都不算祖宗禮法,誰立下的才是祖宗禮法呢?”麥秋月就拿著《女書》站在貢院之外。


    “這裏是大雍,太祖皇帝尚且明言,女子能頂半邊天,大雍律法銘文規定,女子可以立女戶,可以有繼承權,可以經商,可以念書科舉。是你們這些人在家裏,高高在上慣了,對女子唿來喝去,剝削她們壓迫她們,將她們困在四四方方的天地裏。”竹小春早就忍不住了。


    “因為你們知道,一旦她們見過外麵的世界,就瞧不上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了。”


    “女子自古以來就該安分守己相夫教子。”這次出來的是一個中年婦人,雖然以貌取人不對,但她長相確實看著就很刻薄。


    “那條律法規定了?誰告訴你的,你被人打斷了脊梁,馴化得跟狗一樣,還把這套邏輯,強加在別人身上,你比那些男人更可惡,你被家人忽視,幹最多的活兒,吃最少的飯,被賣到別人家裏,被婆婆刁難,被男人打罵,被孩子不喜,你甘之如飴,但你憑什麽認為女子本該如此。”竹小春看向她滿眼都是怒火。


    “你以為這男人會誇讚你,會支持你,那是因為你現在做的事,是想讓全天下的女子,都跟你一樣跪在地上搖尾乞憐,將女子貶低到塵埃裏。”


    “可惜啊,你們這些男人也隻會這些蠅營狗苟的小伎倆,你們現在鬧,正是因為你們心虛,你們怕了,你們甚至得通過這些被你們馴化的倀鬼,才敢走到我們麵前耀武揚威。你們甚至連站出來與我們一較高下的勇氣都沒有,一群懦夫。”竹小春輕蔑的看向那些躲在女子身後的男人。


    “女子亦可為大事,此乃開端,往後定有更多壯舉,諸位,你我皆乃大雍子民,建設大雍義不容辭,願你們都能堅定自己的目標,勇往直前,這條路是通天大道,我願與諸位同行。”麥秋月目光堅定的看向那些上榜的人。


    其中就有她的大嫂張若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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