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說:朋友們,記住這瓶橄欖油,別想歪哦。。。


    第12章 偶然性的排列組合


    「爸。」聞衍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奶奶,他。。。」「爸。」周以沐背過身去,幾乎在瞬間隱藏好了情緒,好像什麽事都未曾發生過,「我陪您去廚房吧。」聞父呆了一下,隻覺得氣氛好似有些不對勁,也沒多想,應了聲。兩人離開後,周以沐把門輕輕帶上了。而這一切,聞衍都看在眼裏,他突然反握住奶奶的手,表情是說不清楚地苦澀與心疼,甚至,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失望與懊悔。「奶奶。」他說,「你不記得了嗎,那是以沐啊,周以沐,不是靳雲。」奶奶卻並未反應過來,似乎根本沒有聽到這句話,目光被手中的藍色收音機吸引。聞衍很有耐心,「奶奶,那不是靳雲,那是周以沐,我的愛人。」「以沐,以前的以,如沐春風的沐。」「奶奶,您不記得了嗎,這個收音機還是以沐給你買的呢。」聽到「收音機」三個字,老人才有了點反應,右手指腹摩擦著光滑的外殼,邊緣處都有些掉漆了,看來,老人家是真的很喜歡。「奶奶,那是周以沐。」怕奶奶聽不見也看不清,聞衍努力地做出口型,也拖長了音節。「那不是小雲嗎?」老人家有些疑惑,「不是他給我買的嗎?」奶奶:「阿衍,小雲怎麽出去了,快,快把他帶來。」聞衍猛地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抑製不住的激動,「那不是靳雲,奶奶。」沒有反應。老人家愣在原地,放空地看向門邊,好像這樣就可以盼來一個早已在他生命裏微不足道的人。聞衍很少有這樣的時刻,也很少有比現在更懊悔的表現。為什麽沒有早點認識周以沐?現在,是否太晚了,晚到最疼愛自己的人已經失去了記住自己愛的人的名字。他像是被什麽東西打敗了,緩緩地站起身,和奶奶擁抱了一下,又替老人蓋好了被子。「奶奶,我等下再來看你,好嗎?」老人家點了點頭。門合上了,屋內京劇響起。「斷腸人盼斷腸人。」「從此人遠天涯近。。。」聞衍心中一緊,這是分別的前奏。餃子剛下肚,聞衍便以「叫人迴家吃飯」為由,帶走了周以沐。兩人並排去了公園,一路都沒什麽話,公園離小區不遠,走路也就7,8分鍾的事,聞衍卻覺得異常漫長,牽著周以沐的手不敢放開。「聞衍。」像是看出了聞衍的不安,周以沐抬頭,「你不用擔心,我並沒有怎麽樣。」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聞衍僅剩的理智便繃斷了,他根本顧不上其他,大庭廣眾之下,反手把周以沐抱在懷裏,寬大的外套罩住了他們兩個人。「對不起,以沐,真的,對不起。」結婚這麽多年,聞衍很少說這樣的話。周以沐便明白了,原來受傷的並不是他一個人。「我很難過,以沐,奶奶她不記得了。」「我知道,阿衍。」周以沐藏在聞衍身下,躲在他的身前,「你不要難過。」聞衍沒有迴答,下巴輕輕地蹭著周以沐的頭頂的發旋,兩人就這麽抱著,直到駐足的人越來越多。周以沐想推開,可惜麵前的聞衍像一堵密不透風的城牆,既替他擋住了寒風,又讓他無處逃避。也有可能,是他本身就不想推開。「阿衍。」周以沐伸手觸摸著聞衍的額頭,「我沒事,不要難過了好嗎?我並在意。」「你不要多想,我隻是想去幫忙,看看爸那邊情況怎麽樣。」「好。」聞衍鬆開了,卻又牽起周以沐的右手,在那枚戒指處落下一吻,「今年,我陪你迴趟家吧。」周以沐有些驚訝,但又有一絲難以發現的失落,他不想讓聞衍察覺,轉而笑了笑。「走吧,再不去,你爸該著急了。」「好。」公園能放風箏的位置不多,隻有那麽一小塊綠地,聞衍的兩個侄子是混血,人群裏一眼就能看見。兩個小孩也仿佛有心靈感應一般,一迴頭就看到了聞衍,也不先打招唿,吵著鬧著要拉人過去,讓聞衍幫他們把風箏再放高一點。聞衍其實很不情願,但麵對兩個小淘氣,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隻好跟著人跑到湖邊放「小豬佩奇」圖案的風箏。「嗨」表姐拿著彩色的兒童水杯走了過來,周以沐看到表姐也從小山丘上走下來。「好久不見了。」周以沐也有很久沒有見過表姐,還是記憶裏的優雅幹練,唯一不同的可能也就是歲月和經曆在容貌上留下的淡淡痕跡,更讓人成熟穩重。「好久不見。」「怎麽就你一個人,小衍呢?」周以沐指著身後那片湖,「和孩子們再放風箏。歐文呢?」歐文是表姐的另一半,一個極其注重隱私,除重要家庭活動外,很少露麵的瑞士人,比表姐要大上十歲,兩人是在戶外的登山活動中認識的,一見鍾情。表姐的父母很傳統,一直希望表姐能在本地找一個穩定的工作,嫁人也最好找本地的,可叛逆慣了的表姐,直接跟人領了證,然後孤身一人迴家,與二老談判。二老本以為表姐在說胡話,直到看到結婚證,又聽表姐說已經懷孕了,差點氣暈了過去。再後來,二老好不容易接受了表姐結婚的事實,要求見歐文一麵,歐文卻因為工作問題遲遲沒能飛到中國。最後,還是二老妥協了,買了機票飛到瑞士,來看看這個洋女婿到底怎麽樣,不過,當得知歐文要比表姐大十歲時,二老又差點暈在瑞士,歐文差點叫了家庭醫生。不過好在,除了見不著麵,歐文極其注重家庭活動,如果去不了中國,也時常邀請二老到他們工作的國家旅居,二老也慢慢接受了。除此之外,在聞衍宣布他要和自己結婚的時候,表姐也是第一個站出來表示支持的家人,周以沐還記得,因為時差關係,表姐常在深夜打電話過來。周以沐困得睜不開眼睛,隻能聽見電話那邊傳來嘈雜的聲音,有此起彼伏的嬰兒哭聲,也有聽不懂的廣播聲,還有就是表姐斷斷續續的說教。聞衍怕吵醒表姐,多數時候都是簡單「嗯」幾句。表姐語氣強勢,怕聞衍隻是在敷衍,讓他正麵迴答。聞衍隻能一邊掩著話筒,一邊看著熟睡的周以沐,小聲說:「我是認真的。」「對,我愛他。」「我怎麽會隻是鬧著玩?」「好的好的,一定邀請你和姐夫,什麽,你們在孟加拉?」。。。「歐文?他剛接到個電話,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等下就能見到他了,對了,你最近怎麽樣,聽聞衍說,你工作挺順利的。」表姐抽出兒童水壺的肩帶,掛在了脖子上,目光卻沒有離開遠方的三個人。「還可以,不過也到瓶頸期了。」周以沐也順著視線,找到了聞衍,聞衍一邊看著孩子,一邊攥著風箏線,手忙腳亂的。「一步步來,都是這樣的。感情生活呢?」聞衍小時候總跟在表姐屁股後麵轉,覺得表姐跟一般人不一樣,什麽時候都能保護他,長大後,表姐也沒改掉這個習慣,也許是愛屋及烏,也把周以沐當作自己的弟弟。「嗯。」周以沐沒有多說。「那。。。」表姐突然迴過頭,直視周以沐,「那什麽和諧嗎?」周以沐要是在喝水,說不定能直接噴出來,他往後退了兩步,有些慌張地看表姐,「為什麽這麽問?」表姐揮了揮手,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我忘了,國內不習慣問這個,主要是,這小子最近總在深夜聯繫我,弄得我和歐文有些不愉快,這段時間我和歐文落地香港,忙得不可開交,我和他也好不容易有點時間,還被這小子打斷了,我以為,你們遇到了什麽問題。」周以沐沒想到聞衍會聯繫表姐,「他都說了什麽。」「也沒說什麽,就是問我一些工作上的事。」「哦,這樣啊。」周以沐鬆了一口氣。「你不覺得不對勁嗎?」表姐雙手抱臂,狐疑地看著周以沐,「那小子什麽時候對工作這麽上心了?」周以沐沒想到表姐的懷疑點在這,愣了一下,差點笑出聲。表姐對聞衍的印象可能還停留在高中,這個聞衍曾跟他說過,上學那會,他也很叛逆,常常逃課,然後被班主任抓到帶迴辦公室,通知父母來接,聞母是丟不起這個人,不願意去,聞父見聞母沒動作,自己也不敢去,還是表姐給接迴來的。「你敢相信嗎,一個逃課次數比我還多的人去接一個逃課新手,現在想想,真是有趣。」聞衍說。「可能,他突然開竅了。」周以沐忽悠過去。「好吧。唉。」表姐抬手看了眼手錶,「再玩個幾分鍾吧,快中午了。」周以沐看著聞衍從湖的一邊跑到另一邊,來來迴迴跑了好幾個圈,風箏也沒見飛得多高,兩個小傢夥似乎還挺嫌棄他們這個「沒什麽用」的外援,吵鬧著要聞衍放手,聞衍哪能放手,牽著風箏到處跑,兩個小傢夥還沒長大,又跑不快,急得在後麵哇哇直叫。周以沐看了會,想起聞衍才剛好,放風箏雖然運動量不大,但大中午的也容易出汗,想了想,還是決定去買點東西。「姐,我去買點水過來。」「不用了,我不渴,馬上就迴家了,別去了。」表姐看著兩個孩子。「我有點渴了,小賣部離這裏還挺近的,我知道路。」「那行吧,你順便幫我看看歐文去哪兒了,這傢夥電話總是不接電話。」「好。」周以沐笑了笑,便一個人離開去買水。賣水的地方確實離這裏不遠,不到5分鍾的路,周以沐拿了四瓶農夫山泉,拿出手機掃二維碼,「老闆,水多少錢一瓶。」「2.5。」老闆坐在亭子裏看著電視劇,隨口應了聲。「好。」買完水,周以沐便原路返迴,他記得這裏還有條小道,他不是愛走迴頭路的人,很自然地選了這條道,公園綠化做的不錯,不一會,一個休息區就從茂密的樹林外,露了出來,周以沐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聞衍的母親,剛想上前,卻聽到聞母在和其他人聊天。「哎呦,我可羨慕你了,兒子又爭氣,長得又是那個是。」一個穿著紅色舞蹈服的阿姨對著聞母說。「我還羨慕你呢,女兒在牛津讀博,我那個兒子不爭氣,說什麽也不肯。」「小聞嗎?之前不是聽張敏說,小聞要讀博的,怎麽就工作了?」站在另一邊的阿姨搖著扇子說。「劉惠,你消息落伍了吧,人小聞早都結婚了,還讀什麽博士,我是愁啊,女兒光讀書行有什麽用啊,我現在就是想要她嫁人,早點成家才好。」「早成家也不是什麽好事。」聞母嘆了口氣,撐著石桌一把坐了下來。「怎麽了,兒子結婚還不高興啊?」劉阿姨也跟著坐了下來,手上動作卻沒停。「唉,你太久沒來這邊了,你不知道。」穿著舞蹈服的阿姨說,「她就不喜歡小聞的另一半。」劉阿姨吃驚,扇子也停了下來,對著聞母問,「怎麽了這是,靳雲那孩子,你不挺喜歡的嗎?」「哪是靳雲啊?早分了,農村來的窮小子,要啥啥沒有,把小聞迷得五迷三道的,非要跟人結婚。」。。。 周以沐原路返迴,後麵的,他不敢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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