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成功學演講會,瓜子花生管夠!”


    “聽聽成功人的發家史,讓你距離成功更近一步!”


    和家酒坊門廳前,鑼鼓喧天,店小二敲著銅鑼,朝著門口正在諮詢代理的人,或者官網態度,總之隻要是人,都往酒坊後院樓。


    目的就是把所有人都送去聽成功學大師的課程,從而把已經搞代理的人二次開發,把猶豫不決的人推入代理圈子,把原本對代理沒興趣的人,聽的對代理有興趣。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欸!”


    “免費瓜子提供!”


    “免費的茶水!”


    “聽不了吃虧,聽不了上當!”


    小小的福利看似小,動力卻是不小,隻是短短數個時辰的功夫,起碼不下百人被帶入演講會場,聆聽大師的偉大成功學。


    台上,大師慷慨激昂。


    和上一次的‘聽懂掌聲’不同的是,這一位的口號是‘梭哈!’


    “什麽是梭哈?梭哈是一種戰略。”


    “項羽被章邯五十萬大軍圍困,破釜沉舟即是梭哈!”


    “韓信背水一戰,也是梭哈!”


    “但為什麽前者失敗了,後者成功了?”


    “所以說,梭哈也是有門道的!”


    “在一無所有之時,我們梭哈!


    在有了財富之後,我們不能梭哈!”


    “你們之所以窮,就是因為不敢梭哈!


    聽我的,梭哈掉所有,買酒,搞代理!


    背水一戰,屬於你的財富密碼就打開了!”


    大師高舉手臂,牽動全場所有人喊,“梭哈,梭哈,梭哈,代理,代理,代理!”


    台下紛紛購買。


    誓要掏空自己的錢袋子,都梭哈了。


    有的幹脆就準備去錢莊貸款,認為這才是真正的梭哈精神!


    後台帷幕裏的和珅賊兮兮投射出來目光,看著眼前湧動的台下人群,仿佛看見見的不是人,是一茬又一茬的韭菜。


    如今代理的黑幕越來越明顯,市麵上對於代理的罵言越來越多,在這最後的時間,自己要狠狠收割一波,把韭菜割到根!


    和珅掰著手指頭,樂嗬著嘴看著天下瘋狂競購假酒水。


    “好啊好啊,我已經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往我身上砸了。


    好一個梭哈!”


    “梭哈!梭哈!梭哈!”


    和珅舉起拳頭不自覺的隨著台下眾人一樣,有節拍的呐喊起來,不過它的梭哈,是想讓在場所有人都梭哈買自己的假酒。


    白花花的銀子正在進賬,高興間和珅的肩膀被拍了拍。


    原來是身後的管家劉全。


    管家劉全一臉神色緊張,來到老爺和珅耳邊低語一陣,語言急促極了,貌似發生了天大的事情。


    然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和珅這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也在這一刹那恍然失了神。


    “當真?”,和側頭看向劉全感覺自己聽錯了,試圖再一次詢問,好破滅這句話。


    “爺奴才青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


    這劉墉的府上確確實實去了個陌生人,就是河南知府範丙!”


    劉墉的府可以去任何知府,但偏偏不能是河南知府。


    這河南的災情和趙清廉的不作為有莫大的關係。


    這下趙兄算是遭殃了。


    早昔日潮灘上劉墉說的已經是事實,隻是被他倆歪曲下來,加上皇上庇護,這才能全身而退。


    如今知府範丙就是最好的證據。


    河南事件,從此刻,才是真正漩渦的開始!


    和珅手心拍手背,“早不來晚不來,這這……範丙怎麽就這麽個時候來!”


    ……


    與此同時。


    家中的趙清廉也收到了河南知府範丙來到京城的消息,隻不過他是書信上看見的。


    書信是河南不良人大帥狗兒發過來的。


    看到這信箋上的內容,說不生氣是假的。


    為了能夠徹底把河南起義的事甩的幹幹淨淨,自己一直都在努力。


    更是早有告誡,一定要把河南知府範丙還有八旗都統多鐸斬殺在河南內。


    隻因為昔日自己在河南為招撫欽差的時候,與此二人達成協議過,三個月後押解糧草過來河南,賑濟災民。


    當然這不過是自己為了拖延,為給民變新生勢力製造發育時間,編造的謊言罷了。


    正因為如此謊言。


    河南知府範斌和多鐸才隱瞞災情擴大足足三個月,拖延了整整三個月,才向朝廷上奏,加上自己又借太後壽宴拖延一個月,整整四個月。


    一旦那這件事被揭發,它必將有身處於風口浪尖之上,死無葬身之地。


    劉墉就相當於這範丙的保護山,靠山。


    如果一日讓他待在劉墉身邊,自己一日就下不了手。


    唯今之計,是趕快通知朝廷,緝拿走範丙。


    隻要兩人分開,剩下的這範丙就是手中雛鳥,很好對付!


    不過對付範丙的方法不能是讓其死,一旦死亡,那就真的著實了‘做賊心虛’一詞,所有的矛頭都將指向自己。


    自己得把二人分開,尋求一個單獨麵見這河南知府範丙的機會!逆轉著整個局麵的機會!


    ……


    河南知府範丙這邊,還在渾滔不覺。


    範丙哭訴著,它從來沒有受過如此莫大的委屈,淚水嘩啦啦的流。


    身上的破衣爛衫還有麵部的汙垢,足以證明它這些天來遭受到多大的難難,多大的苦!


    通過了解才知道。


    原來這河南的兵變態勢,從在四個月前就有了眉目。


    即便和珅拖一個月也不可能會讓起義軍發展那般之快。


    目前這種情況,全因為當時身為安撫巡撫的趙清廉。、


    他去河南進行安撫工作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起義 ,之後更是花言巧語哄騙河南當地官員,借口三個月朝廷第二批糧食就會送達,拖延了整整三個月時間。


    起義軍真正從萌芽蛻變的關鍵時期,就是這三個月!


    “劉公啊!


    是趙清廉!


    趙清廉忽悠我等說三個月後,朝廷賑災糧必到。


    我們為了多一事如少一事,能少擔責就少擔責,朝廷追究下來也吃不消,想著糧食到了,百姓也就不鬧騰了,就這麽苦苦等待。


    一直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這才知道被騙了,急忙上書朝廷,可朝廷一個月後才迴複。


    慢,太慢了。


    朝廷的迴信我們還沒等到,河南府就被攻破了!


    可以說如今河南的情況,都是它趙清廉一手導致!


    大人明鑒!


    還請劉大人還我一個公道,還已經死去的八旗都統多鐸等將軍一個公道啊!”


    劉墉在書房邊聽著河南知府範丙的哭訴,邊記錄下來,同時第一時間通知了自己的好友紀曉嵐過來。


    劉墉紀曉嵐二人拿到範丙的訴詞。


    二人是激動又激動。


    相擁在一起。


    終於,終於是找到把柄了。


    再也不是口說無憑。


    隻要有證人在,一定能夠讓把趙清廉那個家夥繩之以法,讓河南民變作實!


    劉墉要推遲前往河南招安的工作。


    對他而言。


    整垮趙清廉,罪人繩之以法,才是最重要的。


    “對,劉兄,你不能走,你必須親眼目睹趙清廉倒台!”


    “有了這個證據,趙清廉必倒!”


    紀曉嵐原本因為前日金鑾殿前被群毆導致的頭疼,也煙消雲散。


    整個人是心情撥雲見日,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吃嘛嘛香了。


    二人深情對望。


    這一次他們也想好了。


    為了能夠讓自己這邊的勢力大一些,他們還想要求其餘諸多同僚一同上書,這一次,有人證在,那該死的趙清廉還不得束手就擒!


    劉墉當即命人拿來筆墨,他要寫好折子明日奏明聖上!


    見到劉紀二位大人如此賣力,慷慨正義,範丙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聲淚俱下。


    尤其當劉墉拿出來折子時,更是再三又重複當初被趙清廉誆騙的經曆。


    “劉大人!”


    “紀曉嵐大人!”


    “你們一定要一定要揭露趙清廉的黑暗!


    當初,是他,是他與在下商討,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隱瞞了河南民變。


    同時他還承諾,三個月後必運送糧食過來!


    嗚嗚嗚!我是被他騙了啊。”


    劉墉毅然承諾:


    “放心,有我在,趙清廉上傷害不了你一根毫毛!”


    紀曉嵐纏繃帶的頭也是重重點下。


    “誰要是敢傷害重要人證,就從我這把老骨頭踏過去!”


    “我們兩個老骨頭別的沒有,就是一個字剛!”


    兩個人剛說完。


    門外就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還有大批人馬趕到的紛雜跑步聲。


    “開門開門!”


    管家循聲去開。


    推門而去的就是時任九門提督的厄爾多。


    厄爾多雙手一背,猛虎般的目光快速掠過紀曉嵐劉墉二人。


    即便二人搭話,也沒有絲毫的理會。


    他今天隻有一個任務,帶罪人河南知府範丙迴去,押入大牢,等候審查!


    “紀大人,劉大人,救我啊,離開了你們,我去到大牢一定會被姓趙的給謀害的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趙清廉一定會加害於我的!!!”


    劉紀二人一個上前攔住。


    “皇上怎麽知道的。


    是趙清廉告密的對不對~!”


    “厄爾多,如果這一次範丙要是死在了大牢裏,那麽你就是你與趙清廉狼狽為奸!”


    厄爾多冷冷一句。


    “皇上指定緝拿的人,誰敢加害?


    趙清廉算什麽東西,牢房歸我管,牢裏的人要是死了,自然也本將軍負責!


    大人著莫名的猜忌,實在可笑。


    本將軍雖然和你們二人不和,但與那趙清廉更是不合!”


    “來人,帶走!”


    ……


    昏暗陰臭的牢房中,夾著這一股黴菌味。


    也不知道這股黴菌是人死在了牢房中,沒有及時運走產生還是,總之隻要稍稍吸上一口,隻感覺胃部翻湧,頭暈惡心。


    牢房裏安靜的可怕,針落可聽。


    扒拉在柵欄上的範丙籠罩在恐懼的氛圍之中。


    哭訴,哀求:


    “嗚嗚!


    我要見劉墉流大人!


    我要見紀曉嵐紀大人!”


    範丙此刻一心想要抓住清官的大腿,雖然自己是個大貪官,但他知道,如今唯一能夠幫自己說話的隻有劉墉紀曉嵐二人了。


    來京城的路上他聽說了很多。


    其中整個京城名氣最大的就是趙清廉了。


    也是從中自己得知了紀曉嵐劉墉二位大人終日站在趙清廉的對立麵。


    找到他們,才有機會把真相公布於世,把趙清廉的暗箱操作讓世人知道。


    可哪知道,即便找到,還是落這個下場。


    不過這一路走來,自己更為受到驚訝的是,趙清廉本人那滔天惡名。


    可以說臭名遠揚,茅坑石頭略遜風騷。


    揚州城變更楊柳城。


    詐騙當地富商銀兩達到二千萬兩,至今未還,可謂是駭人聽聞。


    天價天宮別墅,隻能貸款購買,實在刁毒。


    京城選宣德門護城河挖出討財石像,全城討錢,喪心病狂。


    一件件事都是駭人聽聞,都是非常人不敢為,不可為之的滔天之事。


    這些事情完全就是無賴行徑!


    置道德,禮發不顧。


    而最可怕的是,趙清廉從頭到尾沒有事,一定事沒有,且每次都能夠官職節節高升。


    可怕,太可怕了,他的背後到底有何等的勢力充當保護傘?


    到底是誰讓他日如大肆意妄為?


    答案恐怕隻有一個。


    當官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範丙已經猜到了答案,但他不敢說。


    整個牢房幽靜的可怕。


    仿佛沒有一個人。


    忽然,遙遠的聽見咯吱一聲。


    是監獄門口老舊的鐵柵欄門發出的聲音沒錯了。


    一縷光射入了進來,是救贖?


    接著步履聲。


    腳步緩慢沉穩。


    光把整個身子拉的長長的。


    這道身影範丙化成灰都能認識。。


    嘴巴大張,喉頭恐懼的發不出聲來。


    “趙,趙清廉。”


    是趙清廉!


    來滅自己口的!


    腦海中這個想法乍現!


    範丙當即如同犬舍裏即將屠殺的狗一樣,肆意狂吼,企圖通過高亢的聲音來引起門外兵吏的注意。


    “好久不見~”


    趙清廉你輕飄飄的一句話就仿佛是來自低獄的喪鍾,在範丙看來,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他千裏迢迢來到京城, 沒想到等待自己的終究還是死。


    昔日的兩位故人再次相見。


    曾經是安撫巡撫和知府的關係,如今是朝堂大員和階下囚的關係。


    曾經的場景是秉燭夜談,如今隔欄而望。


    “別殺我,別殺我!”


    “不用我殺,你怎麽樣都必死。”


    範丙懵了。


    “無論你是檢舉我,還是不檢舉我,隻要是踏入了京城,你的命運是隻有一個,死!


    你應該知道!”


    範丙眼神空洞,他身為河南知府,河南如今這個情況,他就算再多理由,難辭其咎。


    他之所以千裏迢迢過來,隻是想要揭發真相。


    “真相?很重要嗎?”


    趙清廉冷哼一下,朝廷陰暗的光線把他的臉襯托的暗沉極了。


    “我知道你對生的渴望很強烈。


    我承認河南起義壯大是我的責任。


    但你身為河南知府,難道就像撇幹淨所有?


    你若是走檢舉我的那條路,你也是死,朝廷不會輕饒了你的,即便網開一麵,你也終身牢獄。


    這樣和死有什麽區別?


    如若聽我的,我可以保你生。”


    啪啪——!


    隨著趙清廉拍手,獄卒帶過來一位長相酷似範丙的死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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