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


    找借口待了一天的宋濯才不舍離去。


    甚至在出門時再三囑咐。


    遇到事情就給他打電話。


    紀阮沒當迴事,衝他敷衍地點了點頭。


    “知道了,快迴去吧。”


    天邊最後一縷餘光緩緩順著海平麵落下。


    困意來襲。


    紀阮還沒在思考著。


    傅硯辭跟傅嶼白的事情。


    他還沒捋清楚,所以依舊沒讓傅嶼白進來。


    忽然間他坐在床邊。


    看著腦海中傅硯辭那一欄60%的好感度。


    幽幽問出口,“如果其中一個人格消失了,該怎麽算?”


    喳喳看著宿主為難的模樣。


    無奈歎了口氣。


    【宿主大大,如果在好感度未收集滿之前,就算是任務失敗,在好感度收集滿之後,就無所謂他們是否融合。】


    話音落下。


    紀阮緩了很久。


    “所以還是要讓傅硯辭出來?”


    【理論上是這樣的,,,,,,】


    紀阮點了點頭。


    什麽都沒再說。


    反正他傅硯辭本來就不該消失。


    而他那天的話也有些過分了。


    想著。


    “砰砰砰——”


    門口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強行打斷了紀阮的思緒。


    打開門。


    就看見傅嶼白手裏端著一杯牛奶,還冒著些熱氣。


    乖巧地站在門口。


    視線對上時,他唇角微勾。


    “阮阮,喝,睡覺。”


    他說的簡短。


    眼神清澈無辜,帶著幾分關心。


    紀阮欣慰地接過。


    疲憊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些笑容來。


    “還是小白好,獎勵你的,乖乖的。”


    說完。


    紀阮踮腳仰頭在他臉頰上輕啄了下。


    蜻蜓點水般的吻一觸即離。


    甚至來不及捉住。


    傅嶼白羞澀地抿了抿唇。


    視線盯著慢慢空掉的牛奶杯。


    唇邊的弧度微微放大。


    夜幕深深。


    月色皎皎。


    紀阮躺在床上,忽然一陣眩暈感襲來。


    摻雜著困意讓他分不清。


    漸漸合上了眼,陷入了深眠。


    不知過了多久。


    “哢嚓——”


    門口傳來輕輕擰動的聲音。


    那清冷柔軟的俊臉迎著月光,被無形的大手描摹著,一寸寸從陰影中朝床上的人走來。


    他抱住了被子裏的人。


    冷白如玉的指尖鑽進他的睡衣裏。


    聲音在昏暗的光線中很輕很輕。


    “我不好。”


    他似乎想到了剛剛門前那個輕吻的獎勵。


    臉頰處還仿佛殘留著他的溫度。


    癢癢的。


    卻很舒服。


    尤其是氣息襲來的那一刻。


    他聞到了阮阮身上淡淡的清香。


    很喜歡。


    可又想到白天那個宋濯也是用那樣貪戀的目光看著阮阮。


    漂亮的東西果然惹人覬覦。


    可他隻想這雙漂亮的像水晶的眼眸,隻看著他。


    隻屬於他。


    阮阮那麽喜歡自己。


    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想著。


    傅嶼白垂眸吻上了他的唇。


    覆上那一刻。


    他眼中閃過驚喜。


    比想象中的還要軟。


    他吮吻著他的唇角,一點點鑽進他的唇齒。


    吻得溫柔,動情。


    與傅硯辭的兇狠截然不同。


    卻也更折磨人。


    更能消耗胸膛內的氣息。


    “嗯。”


    紀阮無意識地哼唧了聲。


    他仿佛淪陷在撥不開的夢中。


    毒蛇吐著長長的信子,劃過他,像是褻瀆,又是試探。


    而他拚命跑啊跑。


    卻下一秒仿佛被那條毒蛇卷住了腰。


    一把拉迴了泥沼。


    陷得越來越深,無數奇異熟悉的感覺鑽進四肢百骸。


    可他逃不掉。


    黑暗中。


    傅嶼白緩緩抱著他的腰。


    在月色與他之間來迴重合。


    嚴絲合縫。


    密不透風。


    這就是人的髒欲麽。


    傅嶼白想著。


    汗珠順著他冷白的下顎滴落在紀阮的鎖骨上。


    好漂亮。


    阮阮白的像天使。


    現在被他拉進了地獄裏。


    被他弄髒了。


    傅嶼白癡迷地吻著他的臉,仿佛癡迷於這種感覺。


    怎麽都不想離開。


    那就一起沉淪好了。


    潔白的床褥盡被汗水浸濕。


    他像信徒輕撫著他皺起的眉眼,輕吻過他壓抑緊咬的唇角。


    又像食髓知味的惡狗。


    怎麽都不肯放棄嘴邊的肉。


    輾轉了很久很久。


    落地窗外翻起了魚肚白,太陽還沒升起,空氣中的熱浪伴隨著海水的潮意,蔓延四散。


    汗如雨下。


    【好感度90%。】


    下午三點。


    傅嶼白給陸青發了消息。


    直升機在後島的停機坪上扇動了機翼。


    灰塵揚到了半空。


    紀阮是被顛簸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腦海中混沌一片。


    隻覺得身體在顛簸搖晃,細看才看清,他們在飛機上。


    眼下望去,隻能看見一片望不見頭的海域。


    還有不停變小的太陽島,在眼中漸漸成了一點,最終不見。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睡得這麽熟。


    現在才醒。


    隻覺得渾身酸痛不已。


    可臉上的麵罩耳機讓他不敢亂動。


    不知過了多久。


    寬闊的海域變成了繁華喧囂的都市。


    越來越低。


    最終在一處安靜的莊園裏停下來。


    身旁的人幫他摘下了耳罩。


    紀阮半眯著眼。


    眼中困意還沒消散。


    傅嶼白一把橫抱起他走進了莊園別墅裏。


    “我們在哪兒?”


    他窩在男人懷中,聲音細微柔軟。


    輕的有些無力。


    傅嶼白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


    不太熟練地說著,“家,我們的家。”


    “阮阮,喜歡嗎?”


    路過院子裏一片花圃.


    裏麵種滿了玫瑰。


    馥鬱的香氣隨著暖風飄進鼻息。


    紀阮的神經都跟著放鬆了下來。


    他點了點頭。


    “喜歡。”


    “困,想睡覺。”


    傅嶼白抱著他繼續往裏走。


    隻是在看著那片大紅的花海時,眼神亮了亮。


    玫瑰很適合阮阮。


    美的讓人驚心動魄。


    由他一片片剝落。


    想著。


    他心髒隱隱一動。


    下次試試......


    紀阮不知道睡了多久。


    他昏昏沉沉醒來時已經是半夜。


    【宿主大大,你被下藥了,是傅嶼白,他變態嗚嗚嗚......喳喳無能,昨晚被關進小黑屋了!】


    剛要閉上眼。


    紀阮就被腦海中的哭聲給驚醒了。


    他迷茫地眨著眼。


    “哦,沒事的。”


    “我已經大概猜到了。”


    紀阮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呆呆的。


    好像藥勁兒沒過似的。


    但實際上他是被傅嶼白驚到,還沒迴過神來。


    他從昨晚眩暈那一刻就隱隱有猜測。


    而在飛機上,他的身體也隱隱發痛,尤其那裏......


    這個小崽子。


    他一直把他當缺愛的小孩。


    但沒想到。


    是個白眼狼。


    甚至手段都比傅硯辭還要惡劣的多。


    他已經不敢再低看他。


    可還能有什麽辦法。


    他隻能暫時順著他,趁機把好感度刷一刷。


    剛想完。


    門就被少年推開,他端著一杯熱牛奶走了進來。


    紀阮皺了皺眉。


    果不其然,腦海中頓時響起了喳喳的聲音。


    【宿主大大,這裏麵有蒙汗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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