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玄逸迴到自己家後,給安珂影迴了條“已到家”的信息,就把手機遺忘在客廳,任其自生自滅了。


    好久沒迴自己家,他躺在床上來迴翻滾了好幾圈,忍不住感歎還是自己家舒服。他把自己埋在枕頭裏,使勁嗅了嗅,想著阿影現在是不是能冷靜思考了,可別辜負了自己那麽冷淡的對他。


    對,他是故意那麽冷漠對安珂影的,隻因他覺得對方需要時間。


    說好聽點,他給安珂影走迴直道的機會;說難聽點,隻要阿影選了,他就不打算給對方後悔的機會;說明白點,他不希望以後再遇到會讓阿影輕易放開他手的人。人嘛,內心深處幾乎都是自私的。隻要阿影是他的,他就不允許對方把心思放在不相幹的人身上。


    現在,他給了安珂影迴頭的機會,也就是在自己身上劃了道口子,傷口是愈合還是撕裂,全看安珂影最終的選擇。嗬,他冷笑,人果然也是最狠的,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歐陽玄逸是個複雜的人。


    他冷漠,從他之前不打算救安珂影就看得出他並沒表麵看上去那麽好相與;但他卻又溫柔,從他把傷員帶迴家就看得出來,盡管其中包含私心。


    他虛偽,他對陌生人能好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但卻客氣又疏遠;他真誠,一旦有人走進他的心,不說推心置腹,但他絕對會真心對那人。


    他成熟,他看待許多問題比別人想得更加深遠,思慮的東西也會比別人多得多;但他同時又孩子氣,他可以在他認可的人麵前活得真實、調皮,甚至任性、無理取鬧。


    或許,正是因為他的矛盾,才讓留在他身邊的人想溫暖他,就像他溫暖他們的那樣。


    所以,人其實也很好懂,隻要你對他好,他不會對你太差。


    古往今來,伸手不打笑臉人,不就是如此簡單清楚地描述了人心的其中一麵嗎?


    歐陽玄逸空著肚子睡著之前想的便是——阿影,別讓我失望。


    中國,年三十的下午,歐陽玄逸就這樣睡著了。英國,年三十的上午,安珂影迴到他爸媽家跟他們表明了他性向的轉變。


    他們雖驚訝,卻不反對,但他們也並不相信,即使安珂影表現得那般激動。不過,也許正是因為他過於激動,他們反倒不信,盡管他們知道他十多年沒找過女人了。


    安珂影當然知道他爸媽不信他的話,但無所謂。他知道他們這輩子隻愛彼此,他現在也隻是跟他們報備一下而已,他們信也好,不信也罷,他認準的他自己會抓住,隻要他們在他帶歐陽迴來時還能如此談笑風生。


    其他的今晚應該能搞定,他今晚要迴洛克斯本家大本營過節。不過,他並不擔心。他爺爺是外籍,這關應該不難過,他奶奶雖是中國籍,但自小長在國外,思想觀念應該不會那麽保守,加上她疼他寵他至極。所以,今晚的問題不大。隻要爺爺奶奶那邊過了,其他親戚就不在話下了。


    在歐陽玄逸退出遊戲守完夜,然後進入深度睡眠的時候,安珂影正在餐桌上向他爺爺奶奶“自首”。他們家族雖大,但沒有那種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家規就是一家人開心就好。


    “阿影,你說的是真的?”安珂影的爺爺,洛克斯家族現任族長,菲洛·思可辛·洛克斯開口道。


    “是的,爺爺。”安珂影堅定地看向他爺爺。


    “可想清楚了?”


    “嗯。”


    “那爺爺就不難為你了,不過,你做了決定就別後悔啊。”


    “不會的,爺爺。”


    “嗯,那繼續吃飯吧。”菲洛說完就低頭繼續吃了起來,他現在吃的是安珂影做的,味道雖比不上家裏大廚,心意倒是滿滿的,他吃得很滿意。


    安珂影沒有繼續動筷,他看向他奶奶,目帶懇求。


    被自己的寶貝孫子這麽盯著的滿思思衝安珂影點頭,慈祥地笑了起來,自家被放養了多年的孫子一直都那麽爭氣,那麽懂事,還那麽孝順,別說性向異於常人了,就算是他說終生不娶她都不反對。終究是孩子大了,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了,隻要他覺得幸福,那就夠了。


    她看得出安珂影已經深陷其中,那神情,與他爺爺當初非她不可時幾乎一模一樣,盡管倆人的樣貌迥然不同。


    安珂影看著屋外燦爛綻放的煙火,想著歐陽現在是不是該醒了,他看著手機裏睡得香甜的歐陽窩在他懷裏的模樣,默默道了句,‘寶貝,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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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妖上線就收到了n條幻影滅留的消息,他囧著一張臉耐著性子聽完,之後看了眼在線好友,發現隻有幫派極個別人還在線,心道看來大家這會兒都在吃年夜飯或看春晚呢。


    他不喜歡看春晚,因為槽點太多,他已經無力吐槽了,便選擇登錄遊戲。


    十多天沒上線,遊戲環境似乎變了,從窗外看出去,不知怎的,居然讓他看出了一股硝煙彌漫的感覺。這是錯覺?


    他退了客房出了客棧,發現明亮的街道上擺攤的npc少了,店鋪開得也是三三兩兩,不由疑惑,莫非遊戲裏也過年?


    無所事事的人妖走著走著就走到了見悅客棧的門口,幸好它還是開著門的。


    大廳裏張貼著一些福貼,足見遊戲裏確實是在過年,可能是還沒到飯點的緣故,裏麵隻坐著寥寥無幾的客人。


    人妖走到櫃台問道:“小何,你們老板在嗎?”


    “噢,姑娘呀,我們老板外出了,我等不知歸期。不過,這是他留給您的東西,說可以幫您找到那個孩子。”小何從懷裏拿出一個玉瓶,遞給人妖,又神秘兮兮地問道,“姑娘,你們要找哪個孩子啊?”


    人妖淡笑著迴道:“朋友的孩子而已。小何,我打算在你們客棧住下,可有空房?”他把玉瓶放入儲物袋裏,無意間晃了晃,這裏麵究竟是什麽東西?搖起來像液體,但似乎過於黏稠,以致於搖起來與酒水的感覺不同,略顯吃力,暗道不會是血吧?


    “有的,姑娘您隨我來。”


    人妖被小何帶到了三樓最裏麵的一間房,小何先一步打開門進去了。


    人妖沒第一時間進去,他從長廊往下看,這明顯不是三層樓的高度,看來這客棧每一層都建得比較高。


    好奇完四周他就進了屋,剛踏進門口他就被這間房的設計與窗景吸引住了,他簡直太喜歡這間房了。這是一間一麵是半環形的屋子,環形的那部分牆上全是窗,獨特的、上下開啟的窗。此時的窗戶全部被打開了,他站在門口就能通過窗子看到正對麵那片秀麗的風光,有湖有森林,有山,甚至還能看到遠處那片不知連通哪片大陸的汪洋大海。


    他已經能夠想象得到從這看日出或日落時的美了,咳,他是方向盲,看不到太陽的時候,他根本分辨不出哪是東西方向。所以,他也不知道這能看到日出還是日落,抑或著都看不到?


    他走到另一個方向,發現從這個方向看出去能看到半座城鎮。遊戲的院落多數隻建到兩層,一層的也不少,所以他這麽看出去,能看到層層疊疊的各色各樣的房子院落,能看到大片的街景以及來往的行人與玩家,探出身子,他似乎還能聽到個別商販的吆喝聲。


    這間房太合他心意了,簡直不要太喜歡。


    “姑娘,這間房可還滿意?”小何見人妖收迴了視線,笑嗬嗬地問道。


    人妖忙不迭地點頭:“嗯,小何,你這間房選得太好了,我很喜歡!隻是,房價不會很高吧?”他可不想住一晚就沒了幾百j。


    “姑娘您說笑了,哪能收您的錢呢。這是我們老板提前交代的,這間房也是老板特別留給您的。”


    “那真是太謝謝了。”


    “姑娘您太客氣了。那小的先下去忙了?”


    “好。”


    人妖見小何帶上了門,就走到桌前坐下,掏出玉瓶看了又看,拔|出塞子往一個幹淨的杯子裏倒出一點點裏麵的液體。


    果然不出他所料,裏麵裝的真是血,它在雪白的杯子裏透著詭異的美。這情景,不知為何會讓他想到張愛玲小說裏的那段話:也許每一個男子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


    他笑了笑,放下心裏那抹奇怪的想法,盯著那滴血發呆。這是讓他用這個來做滴血認親嗎?他知道早前的人類會用這種方法來驗證親屬關係,但他並非無知小兒,他知道這種方法是錯誤的。隻是,喜老板留給他這瓶血液,是代表這不科學的辦法能在遊戲裏使用嗎?


    他往杯子裏倒入水,看著不溶於水的血在白色的杯子上漂浮著,暗道這招就算在遊戲裏能用,可遊戲裏人有千千萬,他還能給每個人紮上一紮?但除了這樣,他還能怎麽做?


    他拿出包裏那把劍,看到汙濁的劍身才想起他之前用它來敲石塊來著,就倒了杯水清洗了下,擦淨後他拿它在自己白淨粉嫩的手指上比了比,割還是不割?然而現在這邊沒人給他放血來測試這個方法行不行得通,除了他自己,別無選擇。


    他輕輕地碰觸那把劍,咬著牙一狠心,剛開了道口子,兩滴血就滴入了杯子裏,他快速把手指含入口裏。都說十指連心,盡管口子很小,但真的很疼啊。


    含了好一會他才想起似乎能用治愈術,就邊暗罵自己笨蛋邊拿出扇子給自己治療。一眨眼,手上的傷口就消失了,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那個位置還有點疼。


    他不再看手指,剛低頭去看那個杯子,就見此時杯麵上漂著一團血。靠,自己的血怎麽就融進去了?難道他的o型血在遊戲裏也是萬能的?他歎了口氣,看來滴血認親這個方法在遊戲裏也行不通了。那現在怎麽辦,真要海裏撈針式的找人?


    “咚咚~”


    人妖正苦惱不已的時候,屋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小何送午飯來了?“小何?”


    屋外那人不出聲,人妖挑眉,不是小何?該不會是喜老板吧?


    他又問道:“喜老板?”


    那人還是不出聲,隻是又“咚咚”地敲了兩下門。


    “行吧,既然不是我認識的,那我就不開門了。”人妖心說要試你是誰還不容易麽。


    果然,人妖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了,門外站著的確實是喜老板,手裏握著鑰匙的喜老板,臉上明顯不開心的喜老板。


    “噗~”人妖樂了,“喜老板,你還是那麽喜歡惡作劇啊?”


    “哼!”喜老板腳步重重地走進屋帶上門,又繼續重重地走到人妖對麵重重地坐了下來。


    人妖光聽聲音都覺得腳疼與屁股疼,這人還真是,不好形容。


    “喜老板,你去哪了?這是剛迴來?一身風塵仆仆的模樣。”喜老板平時雖喜歡扮店小二,但衣服比他們的整潔太多了,哪像現在這樣,衣服不僅皺還髒,似乎還帶著,血跡?這是殺人去了嗎?


    喜老板自顧自地倒了杯水,“咕嚕咕嚕”地喝完後才點頭,沒迴答人妖其他問題,他看著桌上那漂著血的杯子,問:“小家夥,你也想到滴血認親了啊?”


    廢話,看過周星星電影的都懂,而且你給我這瓶血不是讓我“滴血認親”的嗎?“喜老板,你這個方法行不通啊,我剛滴了兩滴自己的血都融了進去。要不你也滴兩滴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或許是與心情有關,有種越寫越糟的感覺,愧對了一直支持的小可愛們。


    抱歉~作者其實經常在強顏歡笑。


    文章糟點不少,bug也有,但還是謝謝你們的堅持與支持!謝謝~!


    2017.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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