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馬獎。最佳女主角這個獎,隻會是我的,對吧?」


    「為什麽?」黎微問道。


    「為什麽?」水縈魚重複她詢問的語調與詞語,然後迴答道:「因為你是明光的董事長。」


    「這和我無關,是水小姐實至名歸。」


    「和你無關?」


    「和我無關。」黎微故作堅定道。


    水縈魚聽到她篤定的迴答,忽然冷哼一聲。


    「同年的文藝片,那部公路片,因為投資中斷,沒及時完成。」


    「也是今年,江往因身體原因退出新片拍攝。 」


    「可她前斷時間剛去玩了攀岩,身體會出什麽問題?」


    「黎微。」她冷靜地說,「你想解釋一下嗎?」


    「世上有很多巧合。」黎微說。


    「可你是明光的董事長,你可以製造這些巧合,你有這個能力,也有合理的動機。」


    「什麽動機?」她明知故問道。


    「你想要我得到這個獎項。」


    「為什麽?」


    「誰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水縈魚淡淡道。


    「這些都沒有必要。」她說,「我們還是不合適的。」


    黎微笑起來,笑得輕鬆暢快。


    「水小姐很聰明。」她這麽說無異於間接承認了水縈魚剛才的說法。


    「直覺而已。」


    「水小姐生氣了嗎?」


    水縈魚收迴一直定在她身上的目光,有些疑惑地皺皺眉。


    「如果說實話,並沒有太多氣憤的情緒。」


    她想了想糾正道:「應該說是一點都沒有。」


    「我以為水小姐會生氣的。」


    「我也以為。」水縈魚說。


    可是她沒有生氣,甚至為此感到某種特定方麵上的迷茫。


    她又向黎微望去。


    黎微朝她露出一個從沒有過改變的乖巧笑容。


    「因為水小姐需要我。」黎微說,「所以沒有生氣,因為我正好是水小姐需要的人。」


    「是嗎?」


    她用篤定的陳述語氣說,卻在最後加一個詢問的「是嗎?」


    水縈魚不再去看她,抽迴被她握住的手。


    「是嗎?」水縈魚像是問自己一樣重複道。


    她仰起腦袋讓初生的月亮把光灑在臉上,若有所思地抿起嘴唇。


    血色長裙的omega膚白如雪,渾身沐浴在澄澈的銀輝中。


    黎微從碰不到光的陰暗處偏頭靜靜地注視著她,捨不得出聲打破此時的景象。


    「我需要你嗎?」她輕聲問道,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


    黎微沒有迴答,她自顧自地往下說。


    「我媽曾經和我說過,人總要靠自己,沒人能夠永遠依靠別人。」


    慕念總是神神叨叨說一些和水淺有關的抱怨的話,說她倆孤母寡女無依無靠,在這龐然的商業圈中沉浮,沒有值得信任的人。


    每到這種時候,水縈魚總會認為自己和母親一樣是被拋棄的無用之人,逐漸對信賴這一類行為產生了相當的牴觸心理。


    她打定了獨自生存的主意,設想與絕對的信賴保持距離。


    黎微握住她的手,認真地說:「如果你想,你可以永遠相信我。」


    水縈魚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玩笑似的隨意一笑。


    「你們明光都喜歡這麽和別人承諾?」


    半年前明光的總裁試圖說服她合作,用的也是這種腔調,『你可以放心地相信明光。』


    黎微被她忽然的不正經問得神色一愣,「什麽?」


    「沒什麽。」她斂起笑,「沒什麽相信不相信的,人總是得靠自己。」


    隱晦的拒絕。


    黎微聞言皺起眉,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委屈表情。


    「可是我不想總是靠自己。」她直直地望著水縈魚,用一種小狗才有的天真眼神,「我想依靠水小姐,我需要水小姐。」


    「明光的董事長,會需要我這麽一個小小演員?」


    「為什麽不?」黎微直勾勾看著她。


    「為什麽需要我?」


    「因為我喜歡水小姐。」黎微迴答,很快的迴答,沒有任何遲疑。


    「這種話說一次就足夠了。」水縈魚說,「我給過你答案。」


    答案是明確的拒絕,這是黎微和水縈魚都清楚的。


    「不。」黎微用一種幼稚的語調掩飾固執表現出來的咄咄逼人。


    「普通的詢問一次就夠,愛意的表達一輩子都說不完。」


    「可是我們不會有一輩子。」水縈魚潑冷水道。


    「會有的。」黎微依舊固執,這次語調強硬,咄咄逼人。


    「我們會有一輩子,這決定在我,不在你。」


    第25章 新年


    水縈魚並沒有對那一日黎微的堅決表白做出任何明確的迴應。


    她起身離開,隻留下一句「我們還太年輕。」


    二十三歲的兩個年輕人,究竟能不能說清楚愛與一輩子的含義都是個問題。


    黎微坐在白瓷鋪成的冰冷台階上,自下而上仰著脖子望著她的背影。


    水縈魚察覺到她的目光,卻不敢稍有迴頭。


    因為某些正日漸動搖的決心。


    說是決心也不算準確。


    如果按照常人的說法,這該叫恐懼。


    她恐懼婚姻,恐懼兩人的結合,恐懼美滿的家庭,她總是患得患失,甚至在得到之前就開始幻想失去的痛苦,於是獲得的過程也是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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